“啪。”李建军对着李包谷就是一巴掌,敢叫娘干活,就是找揍。
“娘!”王金枝大喊一声。
李包谷捂着脸狠狠看着李建军:“咋,我说错了?娘给弯月看家得做饭吧,得拿刀吧,在家里就不能拿刀剁菜帮子,我说的过分?”
“你咋不说咱家屋比老二家多三间呢,娘的老是用屋换来的,你咧咧这些干啥?还有,弯月帮家里多少,你这个大妈就这么说?”李建军摔了筷子。
娘帮弯月,弯月家管饭,三不五时地,弯月还给自己家东西,就这样还不知足,有良心吗!
“三间破泥房子,土坯垒起来的,连块石头都没有,就叫咱家一辈子养她的老?”李包谷哭着叫。
“建军啊,别说了,包谷你也别说了,叫人家听见笑话。”刘大妹看着大媳妇儿就是心里憋的火太多了,找这由头发火呢。
李包谷自认对大儿子家比二儿子家好。
村里都是老人跟着哪家,哪家房子多,老人没了后,东西也归这家。她也是这样做的。
这么多年一点事没有,就因为她去给弯月看家,孙子闹了一回,大媳妇也这样闹,刘大妹心里很不是滋味。
刘大妹起身出去了,李建军骂了句“你高兴了”,也出去了。
李弯月家才开始吃饭,她家气氛也不太对,崔润山脸很黑。
李弯月捅捅他,又指指两个孩子,石头和春麦都一声不敢吭,小声问他:“你咋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崔润山脸更黑,李弯月也学两孩子低下头,一声不敢吭。
“娘,我吃好了。”石头吃完就跑出去了,也不跟羊屎蛋玩了。
“娘,我也吃好了。”春麦也跑了。
“我……”李弯月刚张口,就叫崔润山瞪的咽回去了。
“出啥事了?”崔润山浑身往外冒冷气。
“没出事。”李弯月心虚地笑着说。
“出啥事了。”崔润山咬着后槽牙肯定地问。
“真没事。”李弯月还是嘴硬,低着头,不敢看崔润山,心里怕怕的,难道崔润山知道了,没可能啊。
“李弯月,车轮子那么多泥,车链子也是新的,你就一句没出事?”崔润山忍着浑身的火气,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
“我摔了,车链子是王建设给换的,真没出事。”李弯月闭了闭眼,崔润山的眼太厉害了,啥都瞒不过他。
“李弯月!”崔润山的声音炸响在李弯月耳边。
李弯月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车子前,拿下笸篓,掀开上面的布,“这个怎么说。”
李弯月深吸口气,看着那些沾满了泥的头花,“我在半路骑到石头上摔倒了,头花都撒了,来了辆牛车,我就先躲开,头花是牛踩的,崔润山,真没事。”
李弯月伸出手,戳戳崔润山的胸口。
崔润山拿下她作乱的手包在手里,“你半路上摔的,车链子断了,又回去叫王建设给你换了新的车链子?”
“嗯嗯,就是这样。”李弯月长舒一口气,这样就说得通了。
“李弯月,我咋才知道,你这么能麻烦人?”崔润山这关还没过呢。
要是在黑市,李弯月叫王建设帮着换了车链子,他信,可她说的是在半路上,她又推回了黑市找王建设?
“崔润山,真没事,不信你看。”李弯月把手张开叫崔润山看,又握上,手心破皮了,肯定是在王彪三个追她时,摔倒时候擦破的,她没觉出疼。
崔润山拿过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这也是摔的?”
“是。”
崔润山无奈地瞪了眼李弯月,回屋拿了紫药水,给李弯月抹在擦破皮的地方。
“崔润山,我有个事想跟你说。”李弯月挠挠他的掌心。
“我不想听。”崔润山堵回了李弯月的话。
“你这人咋这样,我真没事,不信你问王建设去。我有要紧事跟你说,你不听,我没人商量了。”李弯月可怜兮兮地说。
“说吧。”崔润山拿李弯月没办法。
“要是有手表,我知道时间,就不会急着往回蹬摔跤了。”李弯月一张嘴说的竟然是这句话。
“你想要手表?”崔润山不觉着是个事。
“不是。”李弯月用脑袋撞了下崔润山的肩膀头,她咋说这个呢,都怪崔润山,一见到他,自己就想撒娇。
“想好了说。”崔润山拍拍她。
李弯月把马国安的话说了。
“你怕他是看在你是崔家二媳妇的份上,才买你的提包?不是,那是因为你提包好。”崔润山安慰她。
黑市那么多人买李弯月的提包,就说明她是不是崔家二媳妇,她的提包都受欢迎。
“我的提包好,我知道,我这不是怕还有那层意思吗。你说不是,我就放心了,我想叫其他妇女也一起编提包,你说咋样?”李弯月有这么个想法。
她一个人编,编不了几个,要是她教了村里的妇女,再发动她们来编,这生意就做大了。
“跟大爹说一声,叫妇女主任发动她们。李弯月,你咋这么能整事呢。”崔润山更无奈了。
还说在她心里,自己和两个孩子最重要,就是这个重要法?
“咋是整事,我这是为了帮助村里人。”李弯月一抬头,撞到了崔润山下巴上,眼泪哗哗的。
“我看看。”崔润山心疼地看李弯月的脸。
李弯月摇头,没事,就是不知道撞到哪,眼泪就出来了。
“爹,你打娘了?”春麦不放心她爹的黑脸,去李强军家缠着王翠花来家里,结果回家就看到了这出。
“你爹没打我,是娘撞在了你爹身上,疼的。娘,我没事。”李弯月看王翠花担心那样,赶紧说。
闺女是贴心,石头就不知道找王翠花来看看她。
王翠花看着也不像打人,女婿看起来比李弯月都疼,都紧张。
幸好不是,村里打老婆的,一抓一大把,妇女主任都不管这事,要是崔润山真打了弯月,她也就能把闺女领回家去。
“就不能小心点,毛燥啥?”王翠花心放回了肚子里,就训闺女,又不是三岁孩子。
“娘,是他靠我太近,非得搂着我,下巴放我头上,能怪我毛燥?他那头干脆长我身上得了。”李弯月受不了地吼。
这能怪她,她抬头还得问崔润山能不能抬,会不会撞在一起?
“我不管了,理都是你的。娘就说一句,你这大长篇,娘走了。”王翠花干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