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德得了信儿,未有耽搁,立马就坐着马车回到了侯府。
南无歇和暝月将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地都说与了苏明德和于氏,包括现在苏锦音失忆的事,但却默契地对暝月的真实身份只字不提。
老两口听到自己女儿的遭遇之后,又是一把老泪纵横…
暝月也再次向苏明德提及了想继续留在侯府教习苏锦渊的意愿,苏明德自然是满口应承,这位岳先生本就是音音为渊儿精挑细选的,现在又是音音的救命恩人,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呢!
苏明德:“对了,音音呢?”
于氏:“哦!渊儿领着她回倾澜院了。”
苏明德:“那我去看看她。”
说完,拔腿便要往倾澜院去。
这时,绿桃刚好来到迎春苑,向众人行了礼后,说道:“小姐说她累了,已经歇下了,她命绿桃过来候着,说是如果王爷和老爷谈完了,请王爷去一趟倾澜院,小姐一会儿有话要与王爷说。”
苏明德有些为难了,那自己这是去还是不去呢?
“这…”
于氏直接便朝他说道:“音音既然累了,就让她歇着吧!老爷还是先别去了,等到晚膳的时候,再将她唤来,老爷到时有什么话再说也不迟啊!”
苏明德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是,那…我就先回醉霄楼了,稍过些时候我早些回府便是了。”
然后再次向众人道了别,又回醉霄楼去了…
南无歇和暝月也向于氏道了别,往倾澜院去了。
而南云昭则笑笑着说:“我就不去四嫂那儿了,四嫂回来了,我得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去告诉窦芽儿啊!所以,我一会儿去一趟将军府。”
南无歇朝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趁他临走还附带了一句:“有时间让窦芽儿多来侯府走动走动,陪锦儿说说话。”
南云昭道了声:“好,知道了!”然后也出了侯府,往将军府去了。
南无歇和暝月、厉修来到倾澜院的时候,苏锦音还未醒。
为了不打扰她休息,他们三人主动挪步到院中,院中的树荫凉下放置着一张圆形石桌配着四方圆形石椅,三人不拘身份纷纷坐了下来。
绿桃给三人端来一壶热茶,然后又分别给三人纷纷倒上。
一切都做完后,南无歇对她说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一会儿你们小姐醒了之后,过来通知一声即可。”
绿桃福了福身,道了声:“是!”然后便退下了…
待绿桃走后,南无歇悠悠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又放下,这才对着暝月开口说道:“本王之所以未将你的身份告知给侯爷,不过是不想他多想罢了!你如今既重回府里任教书先生,便还望先生牢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万莫僭越。”
暝月也淡然地呷了一口茶,然后回道:“我也说过,小锦之前虽与你有婚约,而且她也已经履行了婚约,但天不遂人愿,便不可强求。如今小锦重活一世,忘却了前尘往事,自当能够重新选择一次。男未婚女未嫁,我怎么就不能拥有和王爷平等竞争的机会了?难道王爷是怕了?怕我将王爷比下去,怕小锦最终会选择我而不是选择你?”
南无歇冷哼一声:笑话!
“不管她重活几世,也不管她记得还是忘记了本王,她这辈子只会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本王的王妃。至于公平竞争的机会,本王不需要,于你…也是徒劳。”
其实,苏锦音在二人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一直摸摸索索拖延到现在才收拾好。
绿桃告诉了她说烈王他们正坐在院子里品茶,于是,苏锦音便带着她俩儿来到院子里。
结果,前脚还未跨出门槛,便听到南无歇来了这么一句,苏锦音倒是有些愣住了,久久回不过神。
茹雪见她怔愣在原地,轻摇了她一下,苏锦音这才醒过神来。
然后便随口问了一句:“烈王…一直都这么霸道吗?”
茹雪以为自己听错了,轻声‘啊’了一声。
苏锦音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没事,走吧!”
然后抬脚跨出了大门,来到院子里。
原本暝月对于南无歇的狂妄之言想提出反驳“王爷你…小锦!”
谁知刚一抬头,一眼便看到了向他们走来的苏锦音,立马便将反驳之言忘得一干二净,兴奋地叫起了她的名字。
南无歇闻言也转过头来,果真看到了苏锦音带着茹雪她们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还剩一张石凳,苏锦音顺势就在他们二人的中间坐了下来,茹雪和绿桃侍立在她身后。
暝月随手也给苏锦音倒了杯茶,苏锦音顺势端起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其实,我的人物关系,我大致上是了解了,但有些细节我还想再问问你们。”
南无歇和暝月齐声回道:“你问。”
苏锦音转了转眼珠,思考了一番,然后开始问道:“我以苏公子的身份出现,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在这期间我可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做过什么奇怪的事?还有南无歇,你说我是你的王妃,你可有证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有过哪些经历?感情发展到哪一步了?再者就是,我到底是怎么受伤的?这些问题,还请你们告诉我答案,越详细越好!”
站在她身后的茹雪和绿桃,在听到她的这些问题时,皆是一脸的茫然,但却默契地相视一眼后,默不作声。
有些事情,小姐若是想说,自然会主动告诉她们,小姐若是不想说,那就是她们不该问的。
南无歇知道,她早晚会问出这些问题,他也早就准备好要告诉她一切,说不定…越早告诉她,就能越早让她想起过去呢!
虽说这些问题多数都是询问南无歇的,问完后,苏锦音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期待他的回答。
然而,南无歇却并不着急回答她任何话语,而是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物递到了苏锦音的面前。
“你想问我的所有答案都在这儿了。”
苏锦音看着被递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那一个其貌不扬的玩意儿,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上下左右仔细瞧了个遍,这貌似是个荷包…
“一个荷包能说明什么?而且这上面绣的字也太丑了吧!”若不是仔细看,我还真看不出这是个‘歇’字。”
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中肯,茹雪和绿桃站在她身后着实憋笑憋得难受。
南无歇也勉强忍住了,以一声轻咳来掩饰自己想笑得冲动。
“咳!这是你绣了送给我的。”
苏锦音惊得差点一个没拿稳,险些将荷包掉在地上。
“我绣的?”
南无歇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
苏锦音再次仔细打量一番手里的荷包,然后说道:“其实…我觉得还是挺好看的,至少这针脚还是很密的,这花样也很别致,这系扣的流苏也很整齐嘛!”
其实这些,都跟你没多大关系,那是绣娘的功劳…
“好了,好了,不也在纠结荷包的美丑了,我就想知道,这样一个荷包怎么就能告诉我答案了?”
南无歇:“打开!”
苏锦音:“啊?…哦!”
听话地打开荷包,苏锦音这才发现,原来荷包里放了一封信啊!
取出信纸,将荷包放置在了石桌上,然后慢慢打开信纸看了起来…
这是她写给南无歇的,她自己的字迹她当然能认出来,再看信纸上的内容,果然交代了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以及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的前因后果。
看完后,苏锦音内心如沸水般翻涌,不禁喃喃道:“承德二十四年,新婚吉日…所以,我们…”
南无歇:“没错,这封信是你在我们大婚的前夕所写,而你受伤正是在我们大婚当日。”
苏锦音:“那…这其中有一些我的奇怪言论,我可有说与过旁人?”
南无歇摇摇头。
苏锦音深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南无歇:“但从两年前开始,你以苏公子的身份出现,所做的每一件事,对于旁人来说,没有一件是不奇特的。”
苏锦音只能尬笑两声:“呵呵呵…是、是吗?”
南无歇配合地点点头。
苏锦音:“咳!那我怎么又会被暝月救了呢?”
转头看向暝月,暝月回道:“此事说来话长了…有一次,你在东郊树林遭人袭击,那时你的身份是苏锦苏公子,而袭击你的人正是归暝殿的人。彼时,我正游历在外,殿中的一切事务皆交由当时的大护法殷漓掌管。而那一日,我正好游历归来,听到消息赶去东郊树林查看,我突然出现,你却当我是当地村里的穷书生,怕累及我,竟求着归暝殿的杀手放过我。后来,为了保护我,不惜以身犯险,以致手臂受伤,可买主要的可是你的性命啊!再后来,我见过了那次刺杀事件的幕后主使,为了保全归暝殿的声誉,给他一个交代,我才决定一探永宁侯府。而那时,你正张榜为小侯爷招纳教书先生,我便趁此机会以应聘之名进了侯府,未曾想,最后竟当真被录用留了下来…经过几番调查,我才知道原来苏锦苏公子竟是永宁侯的掌上明珠,我钦佩你的才华和本事,更敬佩你虽为女儿身,却满是男子气。也许正是你这种独特的魅力吸引了我,才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你、了解你…大婚当日,我无意中得知了殷漓挟持你威胁烈王的事,于是,我立马也赶到了孤华峰,这才会在殷漓对你出手之时及时将你救了下来,再后来,到了归暝殿,你都知道了!”
众人皆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苏锦音:“那殷漓…?”
暝月:“他是…有人安排在归暝殿的细作。”
苏锦音了然道:“哦~我想我应该知道得差不多了!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感谢你们。虽然,我现在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决定,但我保证,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出一个绝美的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的表情和语气都无比真挚,南无歇和暝月又哪里舍得对她有一丝的怪罪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