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翩跹打算将实情托出,对皇上说:“其实,民妇有一件事不敢跟皇上讲,担心皇上会因为对民妇的成见而让民妇失去一次为国效力的机会。”
她说着将圣旨托了出来,高举头顶。
“皇上曾向民妇下旨,准许民妇三个愿望,民妇第一个愿望就是皇上隆恩,赦免民妇的欺君之罪!”
玉翩跹说着将圣旨放到地上,这便揭开了遮脸用的面纱。在她真实容貌暴露出来的那一刻,皇上的眼珠子都快噔出来了。
这张脸他何其熟悉!
“是你?”皇上不信又吃惊地问,“玉翩跹,竟然是你?”
这张脸他在熟悉不过了,当初闹得京城满城风雨,什么豫亲王大婚,什么京城狐妖之类的,还差点叫皇家丢了面子……总之是个很能折腾的人物啊!
玉翩跹磕头说:“就是小女,因为之前在京城和豫亲王有过婚约,后来被皇上解除,所以一时间不敢见到皇上,才出此下策,望皇上恕罪!”
她说的情真意切,十分诚恳,皇上虽然气她骗了自己,但是看在那道圣旨的面子上,皇上叹了口气:“朕恕你无罪,起来吧!”
得到了皇上的许可,玉翩跹缓缓起身,这边,皇上又问:“你不是得了疯病?怎么又成了这天下的矿主?”
玉翩跹福身说:“我的疯病已经让王太医治好了,在北州府时坚持喝药,好了以后无意中发现玉家在北州府过去买的荒地里有矿石,便渐渐做起了矿业的买卖,然后就到了今天这样子。”
“那着实不易,即便是男儿家也未必能有你这般成就。”
玉翩跹莞尔一笑,这些成就本应该是属于楚经年的,她不过是提前知道借用罢了。要严格说起来,楚经年除了骗地契这种恶劣无耻瑟行为以外,倒还真是个能人!
“皇上谬赞,不过是我运气好。”玉翩跹谦虚的说。
皇上又叹一声气:“你和豫亲王之间的事,朕总有耳闻,豫亲王对你一片情深,即便你疯了也和朕说非你不娶,此前朕还不明白,现在看,你真是位奇女子,你不敢以真实身份见朕,怕朕以为你是个疯子就断了与你合作的念头,害怕朕杀了你,就以二十万精铁矿换取朕的一道圣旨,天下间的聪明人莫不是都让你一人占去了?”
玉翩跹听后立马下跪,磕头:“皇上恕罪!”
皇上摆手说:“朕不是已经说过原谅你了吗?不治你的罪了,但你要想清楚之后那两个请求是什么!”
玉翩跹的心里这才彻底地松下气来。
“皇上。”玉翩跹叫了他一声,这边要环儿把她一直都带着的一块岩石拿了出来。
“这是北州府新发现的矿岩,可用做绘画用的颜料,作矿画,大贺目前还没有,仅此一块矿石翩跹想先献给皇上。”
这是一块莹绿色的矿石,皇上震惊:“这绿色的石头难道没毒?”
玉翩跹笑了,自己拿矿石在脸上抹了一遍,拿下来说:“绝对无毒,请皇上放心,如果有毒那也是宫里别有用心的人下的,请皇上当心。”
敢这样很皇上说话的,玉翩跹还是头一个。幸好皇上现在还在感叹她从疯子变成矿主的不容易,没有追究,否则她三道请求都不够用的!
“何为矿画?”皇上问。
玉翩跹说:“现在大贺的夫子作画用的都是墨,如果想要有些色彩,用的都是花花草草研磨制成的染料,但却容易掉色,影响画作的保存与美观,而这种石头磨成粉,拌上水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并且由于是石头,所以抹在纸上会有明显的颗粒和层次感,就像岩画一样,有另外的一番风趣。”
这件事玉翩跹身为现代人当然知道,不少染料都是从石头里提炼出来的。
大贺目前为止都是水墨画居多,有些红色多用桃花研磨的染料,这种石头可以画画,这件事情在大贺很是稀奇。
所以才特别有提的必要,物以稀为贵,无论是从哪个方面。
“好,好啊!”皇上拍掌叫绝,“要石头真能作画,还能在纸上做出岩画的感觉,这真妙哉!”
玉翩跹含笑低头,对皇上说:“目前北州府开采出来的还只有绿色这一种,我已经叫人去采集蓝色,黄色等不同的石头,皇上要是觉得可行,我就开始大量开采,推向市面售卖。”
皇上忽然说:“来人,请画师过来!”
等了片刻,宫廷画师进来。
“作画!”
玉翩跹忙上前说:“皇上,这矿石要眼膜成粉后才能作画,公公,能否去太医院借一个研磨的工具来?”
公公明白了,向皇上请示。皇上点了点头,公公说:“您稍等!”
这研磨染料,玉翩跹没有经验,但是她想自己就是个抛砖引玉的,要是这套作画方法可以,大贺的画师们总有进一步精进的方法,不用她来操心。
这种画法要是能够普及开来,那她又能赚上一大笔,得回去赶紧找王伯商量价格定多少才行!
这些准备工作做了足足一个时辰,玉翩跹的手臂都磨酸了,总算看见那点石头研磨成了细粉。
“好了!”玉翩跹说。
画师的水墨画也画好了,因为这石头是绿色的,所以他画的是山林。画师依照她的方法上色,将颜料涂抹上去后顿时惊叹:“绿色的矿石给了山林生命,整个林子,都立体起来了!”
“不是立体起来了,是有质感了,皇上,您请过目。”
欣赏艺术作品本身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没有什么条条框框的道理好讲,纯粹看个人的意境。
皇上也被这种质感震撼到了,一笔一画地摸过去:“果然是岩石的感觉!”
他很惊喜,对玉翩跹说:“把岩画搬到纸上,玉翩跹,你是古今第一人!”
玉翩跹苦笑,这可都是她偷古人的技巧,要是这里听得懂隋唐的历史,她就要好好解释一番了。
“皇上喜欢就好。”玉翩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