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灯华下,药医这一袭古朴中透着清贵的身影,明显与一室雍容的现代装扮的绅士名媛区别开来。
纪倾尘夫妇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但闻他似乎是在寝宫一直伺候着的,便更觉得此人不简单了。
尤其,在倾容亲自搬椅子后,又有倾慕亲自上前,拿过一块干净的布巾铺在床头柜上,药医将药箱放上去,刚刚在椅子上落座,倾蓝又从云轩手中接过了一杯古朴的青花瓷茶杯,亲自端着,凑近了在一边静静等着。
想想依着药医的话,将手腕放在脉枕上。
所有人像是点了哑穴一样,当即闭口不言,甚至大部分人还跟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时光悠然过,忐忑心间熬。
药医将手指缓缓拿开后,便起身了,倾蓝当即将茶杯奉上,药医自然地接过,尝了几口,让后将杯子给他。
整个动作流畅自然,不卑不亢地迎上凌冽夫妇的眼,道:“不容乐观,我先回去拟食疗的药膳。有一味紫怜草,可以帮助女性迅速补血的功效,是我宁国早年特有的草药,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渐渐灭绝了。如果能有这种药的话,再后期西医们给纪小姐做透析的时候,她的痛苦会小很多。”
倾蓝端着茶杯,一下子就急了:“药医伯伯,都灭绝的草药,您拿出来说,这不是给我们添堵吗?”
凌冽的面色也有些深沉。
药医微微一笑,别有深意道:“我记得,乔家的珍宝阁里还有三株,应该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三株了。”
纪倾尘的面色当即缓了缓:“那就好!乔家是自家亲戚,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凌冽伸手拦着,道:“我先打,然后你再打。”
虽说乔家是自家亲戚,但是如此珍稀的草药,能进乔家的珍宝阁的,自然不一般。
凌冽说着,跟卓然要过了手机就给乔歆羡打起电话来,大家纷纷朝着凌冽的方向看了过去,纪倾尘夫妇也很自然地走了过去。
而倾慕,一双浩瀚深邃的黑色眼珠直直盯着药医,小声道:“乔家珍宝阁里的东西,药医怎会知道的?”
药医望着倾慕,嘴角噙着古怪的笑,凑近了他:“你想知道?”
倾慕深深看着他,点点头。
药医笑意更深:“就不告诉你!”
倾慕:“……”
乔歆羡不在家里,乔夜康跟凉夜倒是在家里的,接到了凌冽跟纪倾尘的连续两通电话,知道这药是要给想想用的,乔歆羡当即让妻子凉夜去珍宝阁把药取出来,再让儿子乔夜康亲自开车送来。
倾容跟纪夫人留在卧室里照顾想想,纪雪豪也赖在姐姐房里不肯走,倾羽自然也不走了。
凌冽夫妇跟纪倾尘在一楼的客厅沙发上,边看聊天,边静静地等着乔夜康送药过来,倾慕夫妇跟倾蓝,都安静乖巧地陪伴在长辈们身边,听着他们说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卓然领着乔夜康过来了。
乔夜康手中抓这个长方形的木匣子,进来之后跟凌冽夫妇行了个礼,然后道:“皇兄,紫怜草在这里。我妈妈说了,自家亲戚拿来救命的,自然是刻不容缓的,但是,药医又是如何知道我乔家的珍宝阁里有紫怜草的,一定要药医解释清楚。”
闻言,倾慕乐了,当即一拍沙发站了起来:“就是!必须解释清楚!我们跟乔家是内戚,都不知道乔家的珍宝阁里到底有多少宝贝,又具体都有些什么,药医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不是乔家小气的问题,而是安全隐患啊!堂堂大将军王府、堂堂国防部长的家里的藏宝阁,里面都有些什么,外人都知道了,这不是给乔家打脸吗?”
凌冽静静观察着小儿子,总觉得有些看不透了。
倾慕这般帮着乔夜康,这是为何?
难道倾慕已经猜到了药医秘密的端倪?
不会吧?
这孩子是聪明的令他骄傲,但是也不至于聪明到这么恐怖的地步吧?
凌冽幽深的眼,淡淡在倾慕深深一扫,侧目对着倾蓝道:“上去请药医下来鉴别一下草药。”
倾蓝当即跑上楼去了。
而乔夜康看着倾慕,目光里多了一份惺惺相惜:“三殿下说到我们乔家心坎里了,我们不是不舍得药,而是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防。这对我乔家来说,是安全隐患。”
凌冽的目光在乔夜康跟倾慕之间来回流转。
听了乔夜康这么说,他想着,也许是倾慕想要拉拢乔夜康,为自己将来铺路吧。
很快,药医下来了,他看着乔夜康手中的小木匣子,当即笑着伸出手去,可是乔夜康却是迅速收手,让他抓了个空:“阁下是如何得知,我大将军王府中,有这种草药的?”
药医微微一笑,抬手捻了一下耳侧长长的鬓角,道:“这三株草药,是我小时候捡到,赠给乔欧将军的。当年乔欧将军深陷孤岛,身负重伤,急需补血,而军医与部队中断了,也没有可以往来的医疗团队相救,是我在悬崖峭壁上捡了五柱紫怜草,给乔欧将军熬了两株,余下的三株备用。”
“你小时候?”倾慕两眼钲圆:“悬崖峭壁?”
药医扬起下巴,铮铮铁骨中自有一派清流之气溢出:“君子从不妄言。”
乔夜康思忖着,将手中匣子给了药医。
而药医打开匣子,见到里面的紫怜草完好无损地被包裹在真空包装袋里,目光流露出一丝对往日的感慨。
凌冽当即帮着药医道:“好了,夜康,你也知道了,药是当年药医貌似采摘的,所以他才知道乔家一定有。药医并不是对你们的珍宝阁所有物品了如指掌,你回去这么告诉你母亲就可以了,让她安心。”
乔夜康点头:“药也送到了,我母亲还在等我,我先回去。”
凌冽:“好。”
倾慕当即上前:“走,我送你!”
见他俩出去,凌冽对着药医温润道:“夜康不过是母命难为,不是故意针对,不要放在心上。”
药医摇头苦笑:“三殿下聪慧过人,殿下后继有人,应该感到骄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