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儿神色一变:“你敢…”
她知道谢长鱼不学无术,时常拿着那根软鞭在梧州横行霸道,只不过之前那废物当她
亲姐妹一般,从未在自己面前使过鞭子。
听说,谢长鱼耍得一手好鞭法。
谢灵儿心虚,不由自主地往后头退了几步。
“恩?”
“大小姐,您的鞭子!”喜鹊递来一条细长的软鞭。
谢长鱼握着手柄掂量一二,心想原主不愧是江南首富陈大江的外孙女,这身边的物件都是一等一的好。
没记错的话,这条软鞭是谢长鱼及笄时,陈大江派人送过来的。
手柄上镶嵌着几颗灿若星辰的红宝石,鞭子轻巧,别在腰间非但不奇怪,还为人添上几分英气。
她握着软鞭一步步朝谢灵儿走过去:“灵儿,这鞭子若是不小心甩到你如花似玉的脸上,姐姐罪过可就大了~”
话落,谢长鱼朝不远处的一根木桩甩过去,木桩应声而裂。
谢灵儿与其身后的一众丫鬟婆子看的目瞪口呆。
谢长鱼,算你狠!
“明日妹妹大喜之日,希望姐姐能放下对景梁哥哥的念想,这以后啊~妹妹就是温家的大少奶奶了~姐姐注意分寸。”
谢灵儿扔下一张喜帖,冷哼一声便走了。
“大小姐,那身嫁衣,您不要回来吗?”虽然玉珠知道在谢灵儿面前,谢长鱼一定是被宰的那个。
要回嫁衣,比登天还难。
谢长鱼瞥了眼玉珠:“不止嫁衣,我会让谢灵儿和温家把欠谢长鱼的东西都还回来。”
“你回房照顾娘,我要出去一趟,喜鹊跟上。”
“大小姐,奴婢的柴还没有劈完。”喜鹊踌躇道。
“劈柴?”谢长鱼回头道:“玉珠,等你有空了去跟管事那边说,今后喜鹊是南苑的人。”
玉珠还来不及回答,谢长鱼已经走远。
………
回到南苑,玉珠琢磨着还是将此事禀报给陈双双。
陈双双是个拿不了主意的,听完连连叹气:“小鱼定是伤透了心,她一直拿谢灵儿当亲姊妹,却被那混账东西抢了未婚夫。玉珠,这可如何是好?小鱼也老大不小了,以她的名声,怕是再难找到像温家这般的好人家了。”
玉珠内心肺腑,我的夫人,您先不想想您给大小姐准备的嫁妆吗?
哎,她怎么忘了,这母女俩向来对金钱嗤之以鼻。
“夫人,您多往好处想想,大小姐未能嫁入温家许是件好事。”
“夫人以往总抱怨大小姐对韩青青比您还要亲,那是因为大小姐被那对母女的假好心给蒙蔽了。”
“自前夜,大小姐从宝光寺回来后,看那对母女的眼神变了。而温家的大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大小姐为了他做了这么多,就算温大公子不喜大小姐,他也不能不顾从小青梅竹马的情意赶着上门来退婚,让大小姐颜面尽失啊~”
陈双双如此一想,觉得有理。
她叹道:“小鱼嫁不出去,留她一辈子也能,虽然咱们与爹断了关系,但爹留在钱庄的黄金也够挥霍一辈子了。”
……
夜幕降临,谢长鱼走在梧州最繁华的长夜街道上,手里掂量着一包涨鼓鼓的钱袋子,扬眉问道:“喜鹊,我以前常去哪家酒肆喝酒?”
喜鹊不明所以,提着大包小包的物件呆呆指着前面不远的酒楼:“醉云楼!”
醉云楼
达官贵人的聚集地,梧州的销金窟。
谢长鱼是这里的常客了,她一现身在醉云楼,几乎所有的食客都往这边看来。
“瞧,那不是谢长鱼吗?”
“我去,还真是!明日温大公子就要与谢二小姐成婚了,她居然还有心情来喝酒?”
“估计是听了小道消息得知温大公子在醉云楼宴请贵客,才赶过来闹事的。”
“反正今夜有好戏看了。”
……
谢长鱼脚步一顿,倒是没把关键词听漏。
宴请贵客?呵呵,哪门子的贵客,今日她便来开开眼见。
迎客的小二眼神闪躲,将谢长鱼往最偏的包厢带。
“谢大小姐,您往这边请,小的马上给您上酒!”
“等等!”谢长鱼止步:“喜鹊,我以前常坐哪个包厢?”
喜鹊抓耳挠腮,没明白为何一晚上大小姐都抓着她再问以前的事儿。
“您往常只坐二楼的天子号包厢,那间包厢是您花大价钱预定了一年。”
谢长鱼转身,反问小二:“可是时限过了?”
“这……”小二愁眉苦脸道:“谢大小姐,不瞒您说,今日咱醉云楼被温家包下了,您那间天子号包厢是整个醉云楼视野最好的,现在,里面正坐着京城来的一名贵客呢。”
小二说完就后悔了,万一这祖宗跑去闹事怎么办?他想着一有风吹草动得赶紧回去向掌柜禀报。
谢家废物与京城贵客孰轻孰重。
况且温家还刻意打过招呼,那名京城来的贵客在朝廷身负要职,定然要好好招待才行。
“哦,那行”
谢长鱼满不在乎,伸头往前方看道:“本小姐见说书台下的位置还不错,便去那边坐罢。”
“……”小二没反应过来:“谢大小姐,您要坐散坐?”
再看过去,谢长鱼已在人群之中了。
小二不敢置信,谢家废物在梧州横行霸道十八年,何时这般好说话了?
醉云楼大厅。
南侧是说书台,北侧是戏台。
谢长鱼落座,要了碟花生,听上头那白胡子说书人讲词。
今夜醉云楼请来了梧州最受欢迎的说书先生,那人在台上舌灿莲花,滔滔不绝。
书生恋上狐妖的故事被他讲的精彩绝伦,底下一片拍掌叫好。
连木讷的喜鹊也开了窍,听的津津有味,连连鼓掌:“大小姐,今晚说书先生的故事好精彩。”
“还行。”
谢长鱼抿了口茶,心道大好江南名不虚传,今日在梧州晃荡了一天,买买买,吃吃吃,日子比起上辈子就是人间天堂。
想想,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算是圆了她上辈子的愿望。
当个米虫,有人疼,有人爱,再也不要像上辈子那样,算计多年,到头来,落个挫骨扬灰的下场。
说书台上,第二轮故事来了。
只见那说书人拍着扇子摇头晃脑道:“上元节那天,京城的天空乌云密布……天下文人云集的金玉楼有一场世族间的赏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