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便是初一,这天依照惯例,丞相大人与夫人是要一同回到江府过节的。
瑶铃起的很早,开心的来到了北苑。
她心中很清楚长鱼姐姐为人,就算昨夜两人关系缓和,她也不可能只是这一夜就将江大哥留宿北苑的。
这个时辰算来,应当是醒来了。
于是她兴雀的退推开门,可苑中却是安静。
“阿宁,夫人未在房中?”
询问着屋外打扫的丫鬟,瑶铃有些奇怪。
丫鬟放下扫帚,对瑶铃蹲了蹲身子,然后说道。
“铃儿姐姐,夫人昨夜并未回来,屋中也是空无一人。”
丫鬟是苑中打扫的,她知道的也只是这些,瑶铃听了心中疑惑,难不成留宿在江大哥的兰凌苑了?
猜想到这一点,瑶铃转身准备去寻玄乙,却巧在这时他也寻到了北苑门外。
“咦,你怎么过来了?”
瑶铃也是好奇,两人楞在原地。
“大人昨夜未留宿在此?”
玄乙最先开口,眼睛也是惊讶。
二人虽是相处时间不久,可这几日接触的时间长了,也能看懂彼此的颜色,只是瑶铃这诧异的眼神,便能猜出,她定是在寻找夫人了。
“这二人会去哪里?”
两人不约而同,心中有些疑虑。
“江大哥也未在府中?”
这就有些奇怪了,怎么一个年节还将两人过丢了,“府中找了吗?北苑只有丫鬟在打扫,并没有见到王爷夫人的身影。”
这下可是慌张了二人,府中人出入的情况,想必管家会知道,瑶铃跑到了仓库,林伯正在吩咐府中下人准备回江府的礼品,如今也是慌忙。
“玲儿小姐。”
因着谢长鱼的吩咐,如今府中人都知道瑶铃身份的特殊,虽不知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相爷已经默许了,下人们便已小姐称呼着。
见她快步跑到面前,林管家转身行礼。
“免了,您看到大人与夫人了吗?”
伺候主子一向都是各苑贴身服侍的下人做的,而动向也是他们知道的最清楚。
瑶铃服侍在北苑,竟找不见夫人?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带着疑惑的神情说道。
“老奴早上起来的时候便在这里准备拜礼了,并未瞧见大人和夫人的身影,莫不是出府了?”
院中无人,那只能是出去了,但是这么早,两人出门做什么?还是说,昨夜根本就没有回来?
想到这里,瑶铃让管家先准备的,她找到了玄乙。
见他的神色便知府中没有二人,这眼见便到巳时,耽误了拜年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玄墨顶着黑眼圈走到两人身旁。
“你是作孽了吗?怎的这幅样子?”
瑶铃一眼就看见了玄墨黑压的眼窝,好似被人打了一般。
玄乙也是奇怪,本是说着不看主子与夫人的恩爱,以为他自己回府了,却一晚上没见到人。
“你们就莫取笑我了,若不是被主子折磨,我也不会一夜未睡。”
从他口中听到江宴的消息,玄乙与瑶铃总算是放心,随即开口问道。
“大人昨夜做什么了?怎的连夫人也不见了?”
玄乙询问,玄墨强支撑着脑袋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们二人心思真是阔达,昨夜夫人去了耀辉堂都不知道?大人看着夫人在那里与陆公子出双入对,大晚上拉我到竹林练了三四个时辰的剑,他倒是发泄了,我这一晚上没敢睡呀。”
玄墨说来就委屈,若不是找不见玄乙的身影,这种事情何时轮到他了。
“练剑?”玄乙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昨夜回了庆云阁,不然这熬了一夜的便是自己了。
瑶铃可就头疼了,她竟然把昨夜那个小厮忘记了,不过长鱼姐姐不是已经和江大哥坐下看烟花了吗?她也并没有听说那个小厮找过来,怎的又去耀辉堂了。
玄乙想起拜年节的事情,于是连忙询问玄墨。
“主子现在何处?”
而说起这个,瑶铃担心长鱼姐姐怕是在这耀辉堂过夜了,连忙跑了出去。
“主子回兰凌苑了,与我过来寻你们也是前后脚的事。”
说道这里,玄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今日你们若是再有什么心思,不要叫上我了,眼下困的要紧,我回厢房睡一会儿。”
见他这睁不开眼的样子,玄乙也不为难,去兰凌苑寻主子了。
在门卫处打探了耀辉堂的方位,瑶铃向那边赶去。
因着昨夜折腾的较晚,而谢长鱼也不知道要回江家拜年,所以这一觉睡得久一些。
翻身之极便听到院子里吵闹的声音,迷糊的睁开眼睛,这声音倒是向瑶铃那个丫头。
忽而想到自己如今留宿在耀辉堂,早间她醒来一定是会寻自己的,谢长鱼起身走下了床。
“你这小厮嘴不老实,明明昨夜我家夫人赶来看你那病蔫蔫的主子,怎的你就没看见她留在这里了?”
瑶铃进门便质问长鱼姐姐下落,却不想这金银确实没有简单谢长鱼留在此处,说了实话却遭到瑶铃的一顿痛斥。
“这位姐姐,你就是活剥了我,我也只是在房中侍候我家少爷,若不然,您每个屋子寻寻看,有没有你家夫人的踪迹。”
金银确实无奈,昨夜将陆文京扶到屋内之后,他便一直守在屋子里,生怕陆文京再出意外,而谢长鱼便自己一个人寻了间厢房睡下了,他又怎可能知道。
瑶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准备抬步四处找找,仰面便看见谢长鱼站在对面。
“长鱼姐姐,你真的在这里!”
见到她的身影,瑶铃是又激动又气愤,这小厮分明就是撒谎。
而听见声音的金银也转过了身子,眼神迷惑的挠了挠头,他并不记得丞相夫人留在耀辉堂的。
知道这丫头得理不饶人,谢长鱼忙宽慰道。
“好了,你就别为难他了,他也不知道我在这里。”
谢长鱼已经为金银说话了,不管真假,瑶铃也不欲再计较,只是两三步跑上台阶对长鱼姐姐说道。
“今日需要回江府拜节,长鱼姐姐我们回府梳洗吧。”
想着还要再见到江宴,谢长鱼心中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