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王一听就知道是上当了,夜阑之所以一直不派人来救他们的皇上,并不是不重视他,而是想借他的手,解除夜阑皇上体内的同心蛊,想通了以后,南疆王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然后说道:“太子,你立刻吩咐下去,封锁整个都城,全力搜捕夜阑皇上,绝不能让他逃出南疆。”
“是,儿臣立刻就去安排。”说完慕凌风就转身离开了,还带走了一队皇宫的精锐护卫,出了皇宫,他立刻就吩咐道:“他们虽说劫走了夜阑皇上,可是他们抬着个活死人,肯定走不远,通知下去,各个关卡要塞,凡事遇到马车和轿子通过,一律严查。”
这慕凌风除了感情用事以为,做事还是很干练的,这也是其他皇子无法比的,只是这次他也没有想到,呼延明朔竟然会如此放心,将一国皇上的性命完全交给一个武将,竟然让人带着吸食皇上灵魂的蛊虫过来,先将皇上救醒了再离开,所以他弄错了搜捕的方向,也注定了他这次要无功而返了。
南疆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能在心中祈祷,但愿这个儿子能在日后有所改变,带领着南疆走向强大,现在他也无能为力了,于是他也就不再纠结了,直接大步的走进王后寝宫,好好安抚了王后一番,并留宿在王后寝宫之中。
且说这木少将军带人找到皇上以后,就拿出了呼延明朔交给他的锦盒,取出里面的绿球,按照呼延明朔说的方法,救醒了皇上,随后就跪下行礼道:“末将木锋次子木海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这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自我思维,看着跪在地上的木海,他知道这是太子的人,他不禁回想这些年做过的事,心中只觉得荒唐,随即四下扫了一眼,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就说道:“都起来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
“是,皇上,为了我们能安全离开,臣斗胆要给皇上易容,不敬之处请皇上恕罪。”说着也不管皇上答不答应,直接就拿出工具在皇上的脸上一阵涂抹,他可是答应过太子殿下的,一定要将皇上救回去,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必需要将皇上安全带回夜阑,而皇上也不言语,随他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一炷香以后,只见几个太监提着食盒从天牢里面走出来,看守天牢的侍卫粗略的检查了一番以后,就放几人离去了,甚至于都没有发现,他们比进去的时候,多了一个人,反正现在皇宫天牢里关押的,都是一些犯事的妃子和一个活死人的夜阑皇上,想想也不会有人能逃出去。
于是几人一路疾行,待到了无人的地方,木海转身就跪在皇上的面前说道:“形势所逼,臣不得已而为,这几日都要委屈皇上了,由于国内正在备战中,所以此次臣只是带了几十个暗卫潜伏在南疆皇宫,所以我们不便与他们正面冲突,只能乔装改扮离开南疆,不敬之处,还望皇上恕罪。”
“无碍,咱们还是先离开南疆再说吧。”夜阑国并不富裕,生活条件艰苦,所有人都是凭着能力站上高位的,作为夜阑的皇上,那也是几经磋磨,一步步爬上去的,在当登基之前,又有什么样的委屈他没有受过呢。
由于慕凌风抓捕方向的判断错误,再加上几人又时常改换容颜,所以他们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回到了夜阑境内,并顺利的来到驻守两国边境的夜阑守军大营内,几人本以为进入夜阑也就无需防备了,就以真面目示人,明目张胆的走进了大营。
营中众将得知皇上到来,也都来到大帐之内,赫连雷作为协助守关的副将,当然也是一起来的,众人急冲冲的走进大帐,见皇上果然活生生的在此,于是众将心中大喜,急忙单膝下跪行礼道:“臣等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微微抬手,说道:“都起来吧,因为是特殊时期,朕到来之事还望各位不要声张出去,现在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朕孤身在外最好还是隐蔽些的好,以免给太子惹来麻烦。”能当上夜阑的皇上,又怎会是无能之人,一旦恢复了自我思维,还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呢?
所以当他看见赫连雷的一瞬间,立马就回想到这些年,他与霓妃相互勾结,不但下毒控制了他的思想,还败坏了他的名声,颠覆了他的国家,要不是太子凭着一己之力,多次力挽狂澜,只怕现在夜阑的太子已经是呼延明旌了,夜阑只怕也跟大魏一样,落入南疆王的手中,成为南疆的傀儡了。
若是那样,他日后还有何脸面去见呼延家的列祖列宗,他又有何脸面去面对夜阑的百姓,所以当他听到木海说出呼延明朔和付赢然的计划时,心中是无比震撼的,这是多少代夜阑帝王心中所想啊,所以他绝不能让人有机会破坏他们的计划,于是他就想用自己作为诱饵,替他们将这边境守军中的毒瘤除了去。
而这赫连雷,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这日半夜,南疆境内的守军果然向夜阑这边的守军发起了进攻。
木霖听到外面的喊声,立刻下床,身披铠甲走出营帐,正好遇到哨兵来报,“启禀木将军,敌军突然向我军极速奔来,请将军定夺。”
听完哨兵的话,木霖的第一反应就是军中有内奸,而怀疑的对象就是副将赫连雷父女,于是想也不想的就下令道:“来人,即刻吩咐下去,所有将士速速整装,准备应战,派人将赫连副将父女绑了带过来。”
随后他就立即前往皇上所在的营帐之内,当他跨进营帐时,看见皇上一脸严肃的端坐在椅子上,上前躬身行礼说道:“启禀皇上,现在南疆守军正在向我军急速行进,是末将疏于管理,致使军中出现了叛徒,将皇上到来的消息传给了南疆那边,因此惊扰了圣驾,是臣的失职,请皇上恕罪”。
皇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说道:“这不怪你,是朕的错,是朕一直纵容,才会让他变成这样的,你立刻派人将赫连雷一家拿下吧,就以叛国罪论处吧。”
皇上说完以后,闭上双眼,一身的颓废,这赫连雷也是跟着他一步步走到今日的,想当初,两人也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过命交情,后来因为他们各自都娶了南疆公主,感情也就跟着变味了,尽管如此,皇上还是打算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若是今晚能平平静静的过去,他可以既往不咎的继续用他,所以皇上一直没睡,就是想看看赫连雷心中还有没有夜阑,还有没有他这个皇上,不料却是等来这样的结果,那就不能怪他了,他也只有亲手送他赫连雷上路了。
木霖听了皇上和话以后,心中也总是欣慰了,皇上终于是清醒了,不再包庇护着赫连雷一家了,这些年他虽是一直驻守边境,可是帝都发生的每一件事,父亲可都是写信告诉了他,所以现在看见皇上总算是清醒了,他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于是他也说道:“启禀皇上,臣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命人去将赫连雷父女绑了带过来了。”皇上听了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看来他在将士心中已经是失去信任了,所以他也只能闭着眼睛坐着等,
然而,他们等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喊杀声也渐渐响起了,卫兵才跑了禀报道:“启禀皇上,木将军,我们搜遍了整个军营,都没有看到赫连副将一家,估计已经偷偷离开军营了。”
皇上和木霖听了以后,立刻阴沉着脸,皇上这下是彻底冷心了,随后他就下令道:“传朕的命令,夜阑国内遍发通缉令,夜阑臣民不论在何时何地见到他们父女,都可就将其地处决,谁若是带来他们父女的人头,加官进爵。”
木海立刻上前应道:“臣遵旨,臣即刻就传令下去,请皇上安心歇息,臣这就带领我夜阑的将士,将南疆来犯之人全部歼灭。”说着他躬身行了一礼,就退出了皇上的营帐,点将领兵应战去了。
他之所以先来禀报皇上,也是想要皇上的一个表态罢了,若是皇上还要一味的偏袒赫连雷一家,那他今夜过后就只会终于太子呼延明朔了,好在皇上还算清醒,那他就还是会继续奉他为主,可这并不影响他效忠呼延明朔的决心,在每一个夜阑将士的心中,只有真心为夜阑前途打算的君主,才是值得他们真正效忠的主子,效忠皇上是他们作为军人的使命,而效忠太子殿下则是他们的决心。
皇上看着木霖的背影,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呢,作为一个帝王,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但是对于这些一心只为夜阑着想的臣子,他又怎么忍心责备,于是他就跟身边的木海说道:“你有个好兄长啊,回去告诉你父亲,让他尽管放心,只要夜阑皇室还姓呼延,夜阑的大将军就会姓木,可是有一点,同样都必需是家族中最优秀的人才能胜任。”
皇上知道,木家三人一直都是太子的人,这些年,右贤王和大将军,一直都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也是他之前想方设法要除去的对手,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要不是这两人拼尽全力的帮助太子,这夜阑只怕早就变天了。
而现在看来,他这个皇上在这些忠臣和百姓心中的声望,只怕是已经远远的比不上太子了,好在那是自己的儿子,也是法定的储君,这多少也能让他感到些许欣慰。
就凭着他一味包庇赫连雷一家和霓妃,而给夜阑带来诸多灾难,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皇上,他现在不禁产生了退位的想法,想着这些年对皇后的亏欠,他心中隐隐犯疼,那可是自己从小青梅竹马定下的妻子啊,可是由于太后的干预,他不得已娶了南疆公主为妻。
她就只能委屈求全成为侧妃,虽说登基以后,最终还是册封她做了皇后,可自己这些年受霓妃控制,一直无视她的存在,甚至于还默许了霓妃对她的不敬和打压,而她却默默的忍受,并为自己培养了一个能干的儿子,好在现在他清醒了,还有机会该好好补偿她,或许将皇位传给太子以后,他就可以多陪陪她,就用自己余下的人生补偿她吧。
皇上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心里在做着退位后的打算,耳朵却在听着外面的拼杀声,直到木霖浑身浴血的走进来,铁青着脸说道:“启禀皇上,臣不辱使命,歼灭敌军五千余人,南疆守军无一人逃脱,我军将士阵亡五百余人,轻伤八百余人,重伤三百余人。”越说他脸色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