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样说,可毕竟君臣有别,众人又岂敢越矩,各府女眷站起身后都回到各家的位置上,恭恭敬敬的坐下,早就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吵闹,只是极少数的几个人还在那儿切切耳语。
见众人落座,雅妃一边命宫女们上茶,一边抬眸望向大殿两边,见该到的人都到了,就吩咐宫女们上茶,自己则是陪着众家夫人小姐闲聊。
前段时间,由于太上皇突然驾崩,纳兰锦宏作为夜阑国的并肩王,自然也是要带着家卷来帝都奔丧的,所以这会儿并肩王府也到场了,并肩王纳兰锦宏还未曾娶妻,府中只有一位锦侧妃,据说还是皇后娘娘赏给他的,也是并肩王府目前唯一的女主子。
虽说并肩王地位尊贵,可那锦侧妃只是个侧妃,侧妃也就是个妾而已,在场的都是各府的当家主母是正妻,身份自然都在她之上,所以她的位置并不靠前,只是坐在了不上不下的中等席位,这还是看在纳兰锦宏的面子上才如此安排的。
对于自己未来的对手,肖雅难免会产生好奇,所以她一边陪着众夫人小姐说话,一边还不时注意着锦侧妃的一举一动,只见她不声不响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与旁人说话,确切的说是没有人愿意与她说话,她也只能不时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两口来掩饰面上的尴尬。
也不怪她会受到如此冷遇,在场的大多都是各府的正妻和嫡女,只她一人的身份是妾,在这些世家夫人小姐的眼中,妾本来就是低人一等的,所以众人也就有意无意的疏远她,她自然也无法融入大家的圈子。
想着日后要与她朝夕相处,肖雅就先开口试探,双眼意味深长的看向她说道:“一直听闻并肩王宠爱锦侧妃,本宫本来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假,这并肩王可真是走到哪就带到哪儿啊,还真是慕煞旁人呢。”
说这话的时候,肖雅心中就像是泡进醋坛子一样的酸涩,她知道皇上早晚就会将自己赐婚给纳兰锦宏,所以她与那锦侧妃的争斗也是早晚的事,若是她与纳兰锦宏是真的如大家所说的是两情相悦,那么她以后的日子必定相当艰难,可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有通过这个赐婚才能名正言顺的离开西宫获得自由。
至于以后会如何,只能以后再说了,实在不行,到时候再伺机离开并肩王府就是了,不管怎么说,离开并肩王府总要比离开西宫要容易得多吧,若是他与这锦侧妃真是两情相悦,自己又何必横插一脚呢,她肖雅虽然爱慕纳兰锦宏,可是她也有她自己的尊严。
对于肖雅的试探,锦侧妃并不知晓,只道是她也跟别人一样说的客气话,于是她就笑着回道:“雅妃娘娘取笑了,并肩王殿下之所以带着妾身,不过是因为府中还没有正妃,王府后院就只妾身一人,所以才不得而为之,并非有意破坏规矩,还望娘娘恕罪。”
说这话的时候,锦侧妃眼中满是炫耀,这锦侧妃本是付赢然身边的得力大丫鬟,在生意上确实是一把好,可是面对后宅中的勾心斗角却是一无所知,再加上她本性争强好胜,凡是都爱强出风头,所以当她看着满殿的贵夫人时,心中那点不甘就越来越强烈,而她现在唯一能够炫耀的也就是这一点,所以她就肆无忌惮的对众人发起了挑隙,可她不知道,她这样的行为必然会引起众人对她的不削。
本来这样的宫宴就只有正妻和嫡子嫡女才能参加,像锦侧妃这样的身份是不够资格参加的,更别说还不知死活的挑隙众人?可是由于纳兰锦宏位高权重,所以大家面上也不好说她什么,只是自觉的疏远了她,就连宫中的总管太监,在安排席位的时候,也只是将她放在了不高不低的中等位置。
对于这点,锦侧妃心里很是不爽,她本就是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想当初她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时候,也是很得娘娘器重的,手底下也是掌管着不少人的,即便是现在,整个并肩王府后院也是她一个人在说了算,谁对她不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她何曾受过如此冷待?
可她自己也很清楚,自从跟了纳兰锦宏以后,她的地位就已经今非昔比了,她再也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得力助手,如今的她只是并肩王府的一个侧妃,说白了也就是个妾,现在府中没有正妃倒还好说,可若是将来正妃进府,或是纳兰锦宏再纳几位侧妃,那她就只能一辈子默默无闻的待在王府,只盼着他偶尔能来看看自己,平时还要处处受到正妃的压制。
想到这些,锦侧妃心里也是十分的不甘心,她不甘心屈居人下,可事已至此,她纵是再不甘心也已经没有了退路,怪只怪她自己身份低微,虽然当初离开的时候,皇后娘娘说过,让她以后有什么委屈都可以随时回去找她,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自从她背叛皇后娘娘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回不去了,她现在就只盼着正妃能够晚点进府,起码等她怀上并肩王长子之后再进府,那样起码她日后还又与她一争高低的资本。
只是她并不知道,她的这个愿望早就被付赢然给掐断了,注定没法实现。
肖雅听她到这回答,心中冷笑,真是不知死活的蠢货,这是在想众人显摆吗?在座的这些世家夫人,那个不是妻妾成群的人家,就连当今皇后也还得为了西宫中的这些人劳心劳神,而她一个小小侧妃竟然还敢当众大言不惭的炫耀此事,果然还是丫鬟出身,不懂规矩,她这样无疑是在给自己拉仇恨,在座的这些人无论是谁,真想要对付她,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对于这样的蠢货,她肖雅还不看在眼里,将这样的人当成对手,那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于是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这本就是情理之中,本宫又有何好怪罪的,锦侧妃也不必太拘束,随性一点好了。”
随后就不再理她,回头只顾着跟其他夫人小姐们谈天说地,众夫人自然也不会再理会她,只当她是个透明人,虽说这雅妃娘娘名义上也是妾,可人家是皇家的妾,身份自然是不同的。
面对众人的再一次无视,锦侧妃心中已经渐渐升起了恨意,只见她脸色阴郁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周身都散发着冷气,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不过也没人注意她就是了。
这期间,肖雅也有意无意的看向男眷那边的左首位,那样的位置自然只有位高权重的并肩王才有资格入座,只见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股矜贵之气,让人不自觉也要多看几眼,就连那些大臣府中的千金也在暗暗窥视着。
这年头,女孩子家的心思无非也就是盼着能有个好归宿,从此过上金尊玉贵的好日子,而整个夜阑国最为尊贵的无意是皇上,可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何况她们也没有那个勇气敢去挑战皇后娘娘。
除了皇上之外,夜阑国最精贵的就是并肩王纳兰锦宏了,并且听说这并肩王还未娶妻,府中就只有一位侧妃,还是个丫鬟出身,根本就上不得台面,于是各府千金就一致将矛头对准了纳兰锦宏,所以众家千金才会有意无意的挤兑那位锦侧妃。
此刻纳兰锦宏也在注意着这边,当他听到锦侧妃的那些言语之后,眼中是藏不住的失望,其实他今日带着锦侧妃来赴宴,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是想看看她真实的能力,可经过这样一试探,纳兰锦宏就心中有数了,看来正如外面所传的一样,她付赢然能够成为这天下首富,都是因为有端木靖的暗中扶持,与她的两个大丫鬟没有太大的关系,她们也只是跑跑腿而已,而且自己的这位侧妃也太沉不住气了。
想到这些纳兰锦宏就不在关注这边了,当然不管殿中众人心中在算着什么,都无法改变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只听得殿外小太监念到:“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到。”
随后就见呼延明朔扶着肖太后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付赢然和小太子。
众人见状赶紧起身行礼道:“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千岁。”
呼延明朔微微点头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众人起身,恭恭敬敬的立在两旁。
待走到高位坐下之后,呼延明朔才抬眸往下看了一眼,很好,该到的都到了,既然主角都到场了,那接下来的好戏就可以开场了,于是他就心情愉悦的说道:“今日太子回朝,还带来了各国降书和玉玺,从此天下一家,朕心甚慰,故而举办这场宫宴,一来是为太子和大将军接风洗尘,二来也算是为太子举办的庆功宴,各位卿家不必拘束,都坐下吧。”
随后又回头对皇后说道:“人都到齐了,时候也差不多了,吩咐传菜吧。”他相信有了今日的这一举动,日后呼延浩泽的太子之位就无可动摇了。
付赢然也抬眸看了一下殿中众人,果然人都到齐了,于是就吩咐上菜,瞬间就有宫女端着盘子鱼贯而入,不多时就将众人面前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的,呼延明朔象征性的动了下筷子道:“众卿不必拘束,都随便些好了。”
众人这才敢动手食用,其间自然少不得要歌舞助兴,可就在众人吃得兴起之时,舞池中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众人不禁都看向舞池中央,只见有几位正翩翩起舞的舞姬身上衣服裂开好几条裂缝,紧接着女眷席上也有几位女眷捂着肚脸色痛苦,就连男眷这边也有人将喝到嘴里的酒吐了出来,一脸的疑惑,夜阑宫中何时这般穷苦了,竟连一口像样的酒水都拿不出来么?
见状,呼延明朔眉头微皱,也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瞬间就吐了出来,一拍桌子怒道:“来人,将内务府总管给朕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