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告假折子,呼延明朔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妻子,这些折子上的名字与她那张纸上写的人家相差无几,于是他就叫来小乙子吩咐道:“你去趟丞相府,宣兰丞相即刻进宫,朕有事要与他商量。”
“奴才遵旨”小乙子转身就往丞相府去了。
过不多时,就见兰正身穿便服急慌慌的走进来,对着呼延明朔行了一礼就道:“臣兰正参见皇上,皇上急招老臣进宫,不知所谓何时?”小乙子去到丞相府传话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说皇上宣丞相大人即刻进宫,这兰正本来就是个老实人,听他说得如此迫切,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急慌慌的进宫来了。
见兰正此刻身穿便服,一脸焦急的样子,呼延明朔扫了小乙子一眼,吓得他缩了下脖子,赶紧退出殿外,这也不能怪他呀,皇上只是盯着这几个折子看了半晌之后,突然就要宣兰丞相进宫,他确实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呀,所以就只有将皇上的原话带到就行了。
等小乙子退出去关上门之后,呼延明朔才说道:“丞相请起,朕找你来确实是有事要交代你去办,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丞相不必惊慌。”
“皇上有事只管吩咐就是了,老臣定当竭尽全力去完成。”兰正起身站立在一旁,得知不是什么大事,他一颗心也总算踏实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有人找他要银子,现在那国库里面可是一穷二白的了,实在拿不出银子来。
见他一脸肉疼的样子,呼延明朔不禁好笑,却是将面前的折子递给兰正道:“丞相不妨看看这几个折子可有何不妥?”
兰正接过来快速的看了一遍,心中纳闷,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这不过是几个告假折子罢了,普通得很啊,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于是他就将折子合上放回呼延明面前的案桌上,才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这不过是几封告假折子罢了,恕臣愚昧,实在看不出有任何不妥之处,还请皇上赐教。”
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呼延明朔也不怪他,毕竟他们所在的位子不一样,看待事情的眼光也不一样,于是他就不紧不慢的对他说道:“丞相说的不错,这折子本身并无任何不妥,只是这上折子的人之间似乎有着那么一些共同点,丞相就没有发现吗?
那么丞相再看看这张纸上的名字,这是昨日皇后交给朕的名单,也是她慎重考虑过后定下来的皇商人选,若不是看了这个,朕还不知道他们都是家大业大之人,估计朝廷这点俸禄他们也是看不上的,所以现在连朝都不愿来上了,既然如此,那朕做一回好人得了,今年的皇商就定这户人家了,至于要如何让他们接下这份差事,那就要看你丞相大人的本事了。
等会儿你就将朕的旨意告诉他们,让他们安安心心在家做生意,暂时就不用来上朝了,要是做好了,朕重重有赏,要是办砸了……,呵呵,兰爱卿你看着办就是了,此事朕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好了。”
呼延明朔说得轻巧自如,可兰正却听得心中擂鼓,这可是个得罪人的活啊,这相当于是让他们闲赋在家了,难道就因为一封告假折子?这应该还不至于吧?皇上不像是如此昏庸之人啊。
对于这个差事,兰正心中千万个不愿,奈何他是皇上,君令不可违,他也只得说道:“老臣遵旨,臣斗胆敢问皇上,这其中可是另有隐情?总不会就因为这么一个折子,就让他们娴赋在家吧?虽说这些人一同告假,确实有违臣子本份,可也还不到让他们闲赋在家的地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牵连,还望皇上告知一二,以免臣处理事情的时候与皇上的计划相违背,那就不好了。”
兰正说这些话其实也只是试探一下,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皇上做事从来都不会是没有原因的,一下子罢免好几位臣子,这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这其中会不会有其他的原因,兰正觉得还是问问清楚的好,以免办砸了差事不好交代。
呼延明朔微微一笑道:“丞相果然聪慧,还是你了解朕,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其中自然是有些牵连的,难道丞相就不觉得他们最近蹦哒得有点过火了吗?另外,当日满朝的文武大臣都看了那些刺客人头,为何就这几位大人生病了?丞相就不觉得蹊跷吗?
皇后也说了,既然几位大人害怕不敢来上朝,那也总不能让他们无事可做吧,咱们何不将今年的皇商给他们做,这样他们即便不用上朝,也可以为朝廷效力,朝廷将皇商放给他们做,价格上也能有所优惠,质量和安全也能有所保障,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毕竟他们即便是告假了,俸禄还得照发不是吗?”
最后呼延明朔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更何况,丞相不觉得咱们的国库是时候该充实一下了吗?”
能做到丞相的人,脑子自然是不笨的,虽然呼延明朔的话说得含糊不清,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其中的意思,可不是吗?大家都同样看见了那些刺客的人头,也同样要每日从那道宫门进出,别人都能克服恐惧,继续来上朝,唯独这几人却告假在家,这不是心虚是什么?说不定昨日皇后遇刺就是这些人所为。
反观这段时间,也确实正如皇上所说,他们蹦哒得确实有点过火了,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处处与皇上作对,看来皇上是打算让他们永远的离开朝堂了,特别是最后那句话,所代表的意思就更加明确了,明白了皇上的打算,兰正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反正现在国库空虚,用这几户人家的银钱充实一下国库也是不错的。
于是他也微微一笑就说道:“皇上说得是,老臣明白了,老臣这就下去安排。”
说着他就面带笑容的告退回府了,这几户人家可都是富得流油的世家大族,他们平时也没少做那鱼肉百姓的勾当,更主要的是,他们是太上皇留下来到心腹,这段时间以来总是处处与皇上作对,兰正老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现在既然皇上打算对付他们了,那么自己就从后面推一把好了,这样一想,兰正就觉得心情愉悦,走路也轻快了不少,就连看着宫门口那一排人头也顺眼多了。
付赢然昨日睡了一天一夜,今日的精神特别的好,呼延明朔刚走到门口,就见她将皇后的朝服穿得整整齐齐的坐在妆台前,见他进来就一脸狡黠的问道:“夫君今日可有空闲?可否陪我到西宫走走?”
虽说现在西宫已经空虚了不少,可仍然还有几位嫔妃住着,付赢然绝对不会因为人少就掉以轻心,因为她知道,越是沉得住气的人越难对付,先前清理的那一批人大多是右贤王一派的,根基不深,比较容易收拾,也不用担心他们的报复,可是留下来的这一部份就不好说了,她们的身后都是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要对付起来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付赢然打算去会一会她们,更何况自己作为皇后,不仅仅是夜阑国母,还是这后宫的一宫之主,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见见她们,虽然作为皇后亲自去见她们有点掉份,可是相比之下她更不愿意让那些女人踩脏了她东宫的地盘,所以她才决定屈尊降贵的去西宫看她们,顺便训训话什么的。
呼延明朔当然明白她心中所想,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于是就说道:“既然夫人有此雅兴,那为夫自当奉陪。”
说罢就吩咐身边的小乙子:“传朕旨意,摆架西宫”。
既然自家妻子要耍威风,那自己就给她锦上添花好了。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准备。”话说呼延明朔自从登基以来,由于国事繁忙,加上付赢然又不在宫中,所以他也很少摆那排场,平时不管去哪里,都只是带着小乙子和雷雨就行了,今日为了给付赢然撑场面,他竟然要用到銮驾,好在皇后的銮驾昨日刚用过,都是现成的,只要准备一付帝王銮驾就是了,其实车马仪杖一早就置办好了,只需安排人手过来就是了,所以准备起来也很快。
当帝后銮驾出现在西宫的时候,难免又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这些嫔妃自进宫以来,除了搜宫当日见过皇上一面之外,今日还是第二次见着,众嫔妃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早在她们进宫之时,皇上就曾经说过今生今世都不会碰她们一根手指,所以众人对此也不抱有任何希望,特别是通过上次搜宫一事之后,这些女子就更加死心了,只怕今日帝后到来,又要有什么动静了,于是一个个都警惕的着看向呼延明朔,对于付赢然她们还是无所忌惮的,在她们看来,一个刚回宫的皇后,根基不稳不足为惧,她们担心的是皇上的态度。
付赢然与呼延明朔并肩走进西宫主殿,双双往那主位上一坐,由于两人都是正装而来,所以无形中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付赢然扫了众人一眼,将她们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心中好笑,轻敌可不是好现象,可这与她无关,只会让她的事情办起来越顺利。
众嫔妃见帝后二人坐下之后,就齐齐的下跪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呼延明朔一抬手说了句:“都起来吧”然后就不再言语。
倒是付赢然却不紧不慢的说道:“本宫昨日回宫,本该一早就来见见各位妹妹,奈何事务繁多,抽不出时间过来,这不,今日一早,本宫就请了皇上一起过来看各位妹妹,虽说皇上已经下令这东西两宫各不相干,可毕竟也只是一墙之隔,总也会有个碰面的时候。
到时候若是姐妹们互不相识,那可就不妙了,所以今日本宫过来就是为了跟各位打个照面,本来本宫是打算让皇上介绍介绍的,可皇上说了他也不清楚你们谁是谁,所以还请各位妹妹自报家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