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贤王现在还觉得你女儿有资格做这皇后吗?不过,既然舅舅表功了,那我这个做外甥的也不能毫无表示,不管怎么说,早些年,你们右贤王府却是帮助过本宫母子,就冲着这一点,本宫也跟你说句实话吧,此次进宫的这些女子,本宫一个也不会去碰,哪怕是一个手指也不会,这是本宫当初对付赢然许下的承诺,否则可是会天打雷劈的。
既然你刚才也说了,她是本宫亲表妹,本宫也不忍心看她在宫中虚度光阴,现在本宫就给你们一个反悔的机会,若是你们想通了,表妹就可以不用进宫,本宫还可以破例下旨封她为公主,赐公主府,日后招赘个驸马,就可以想尽一世的荣华富贵,无人敢欺。
可一旦她进了宫,就会与其他女子无异,本宫最多能给她一个妃位,同样可以让她锦衣玉食,却要注定孤独一生,然而不管你如何选择,从今往后,你右贤王府以往的功劳就都一笔勾销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是让表妹做那万人敬仰的公主,还是那虚度一生的皇妃?决定权在你们手上。”
其实,这才是他今日来右贤王府的目的,这右贤王的女儿肖雅郡主,乃是右贤王妃所生嫡女,自幼聪慧伶俐,与呼延明朔也甚是投缘,小时候总是喜欢跟在他后面喊他朔哥哥,而最主要的是,这肖雅郡主心中已经有人了,所以她在得知父亲有意让她进宫之后,就哭着跑到太子府求呼延明朔帮帮她。
呼延明朔这才知道,此次进宫的女子之中竟然还有她,也难怪右贤王会对封妃大典如此上心了,呼延明朔当时就对右贤王很失望了,再加上他今日又亲眼看见自己母后被逼得仓皇离去,心中大为不爽,所以他才会在大怒之下来到右贤王府。
也正因为这些,呼延明朔才会毫无顾忌的指责右贤王,这也是他第一次以君臣之礼对待右贤王,这样的感觉相当不好,面对自己的亲人,他向来都是很友善的,如今这样对待右贤王也并非他所愿,实在是这几年,他这舅舅的变化太大了,完全已经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市井小人。
竟然为了自己手中的这点权势,完全不顾及身边亲人的感受了,连自己女儿的终生幸福都可以牺牲了,这是呼延明朔做梦都没有想过得的,所以他必须要让右贤王明白过来,他呼延明朔不光是他的外甥,还是这夜阑的一国之君,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右贤王能随意支配的。
看来是这几年,自己给他的权势太大了,已经让他迷失自我了,既然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那就只能由自己这个亲外甥来做这个恶人了,现在收回他手中的权势,让他回归本性,起码还能保住肖家一脉人丁兴旺,若是再让他如此发展下去,到时候人心不足蛇吞象,只怕还会连累整个家族。
然而右贤王并不领他这份情,当即就无所谓的说道:“不用考虑了,本王的女儿,本王做主,这皇宫她是必须要进的,至于你要怎么安顿她,那就凭你自己的良心了,若是你狠得下心让她孤独一世,那也是她的命,至于你说的,我右贤王府这些年的功劳一笔勾销,那就一笔勾销好了,我就不信你还能不认我这个舅舅了。”
见右贤王仍然还是执迷不悟,呼延明朔只能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本宫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既然你如此的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本宫翻脸无情了,只是希望你们日后不要后悔。”
说着他就走到了书房门口,打算就此离去了,可就在这时候,书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只见一个女子红着双眼从外面闯进来,跪在右贤王的面前,苦苦哀求道:“父王,女儿求求您了,女儿不要进宫,求您了,别让女儿进宫好吗?”随后她又跪行到呼延明朔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衫说道:“朔哥哥,你帮帮我,你帮我劝劝父王,我不要进宫啊,朔哥哥,你帮帮我。”
看着哭的双眼通红的肖雅,呼延明朔心疼的将她拉起来,又帮她擦干净眼泪,然后才说道:“雅儿,朔哥哥尽力,自古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舅舅舅母才能决定你一生的归宿,朔哥哥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今后的路你得一个人走了,你别怪朔哥哥狠心。”然后他无比失望的看了右贤王一眼,就放开了肖雅,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右贤王府。
这里可是他小时候最为向往的地方,以前每次来到这里,他都不舍得离去,总想着多呆一刻都是好的,可是现在的右贤王府,让他感觉到好陌生,他竟然有了种想要逃走的冲动,于是他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就想赶紧离开这里。
而纳兰锦宏看着匆忙离去的呼延明朔,又看看一脸理所当然的右贤王,只能摇头叹息道:“哎……这又何必呢?都是权势害人啊,右贤王可知道?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啊,明朔是个什么性子,你这个作为舅舅的难道还不知道吗?你这是在逼他啊,逼着他跟你们右贤王府越来越疏远啊。
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上,本王今日就奉劝右贤王一句吧,凡是适可而止,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千万不要为了贪念那一点权势,而迷失了本性,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你们这样想方设法的逼走付赢然母子,这是陷他呼延明朔于不仁,陷整个夜阑朝廷于不义,同时也是在自毁夜阑的前途。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些年,虽然天下各国都迫于夜阑国的武力制压,而臣服于他呼延明朔了,可是这天下的所有经济大权,同时也都掌握在了她付赢然一个人的手中,所以现在只要付赢然跺一下脚,整个天下都的颤一颤啊,从这次的天一庄全面停业,你们就应该看得出来了,只要她付赢然想,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可以将天下所有人的生计牢牢的握在她手中。
面对这样一个人,而你们竟然还妄想着,随便找一个人就能代替她?真正是可笑啊,就她现在这天下首富的身份,又岂是别人可以替代得了的?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帮呼延明朔养活几十万夜阑大军,敢问,你右贤王府可有这样的能力?
你们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付赢然是在进入帝都的第五日,才进宫的,你们可知这几日她都在做什么?”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其实,这段时间她都是在暗中打探,看看这送进宫的都是哪些人家的女子,所以啊,你们就等着她付赢然的秋后算账吧,她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想想当初她的手段就知道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右贤王的肩膀,大步追上呼延明朔,一同离开了右贤王府,在纳兰锦宏走后,右贤王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大概一盏茶之后,右贤王这才回过魂来,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怪不得,他呼延明朔会如此的愤怒,也怪不得皇后回仓忙离开夜阑,原来这付赢然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右贤王听了纳兰锦宏的话,不禁想起了,当初付赢然是如何对待赫连兰英,和穆凌华的,就连当时一手遮天的霓妃都败在她手上了,再看看当时权势滔天的左贤王府,在得罪她付赢然之后,才短短几年的时间,竟然已经家破人亡,销声匿迹了,还有那可以蛊毒而闻名,可以暗中操控各国的南疆皇室,就因为得罪了她付赢然,竟然惹来了灭国的下场。
而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右贤王,手中的一切权利,不过都是仗着他是呼延明朔的舅舅,若是呼延明朔都跟他生分了,到时候真如他所说的,给肖雅一个妃位,就抵消了他这些年的功劳,那他日后就不能再向呼延明朔提出任何的要求了,况且,再过几日,呼延明朔一旦登基为帝,他为君主我为臣,日后见了面,自己都得向他行跪拜大礼了,自己哪里还敢对他予取予求?
如果真如纳兰锦宏所言,付赢然早前在帝都的这些时日,就是为了打探这些跟她作对的是那些人家,那么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是都已经被她知道了?现在呼延明朔又跟自己撇清关系了,自己等于已经是失去了一个最有利的后盾。
若是她付赢然真的出手对付右贤王府,那他必然是毫无还手之力啊,他自问,自己无法跟左贤王比,更无法与整个南疆皇室相提并论,更何况,付赢然手中的势力,经过这几年的经营,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想要对付任何人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听纳兰锦宏的这口气,恐怕就连天一庄现在的势力,都比不上她付赢然手中的势力强大了,如果她真的要报复这些与她作对的人家,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轻而易举,还有自己的女儿,若是付赢然日后回到宫中,自己女儿肯定就要在的她手底下讨生活,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右贤王是相当了解的,论心机,她不如赫连兰英,论狠毒,她也不如穆凌华,付赢然若是要出手收拾她,她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右贤王心中也开始慌乱了,于是他怜悯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丢下一句话:“为父有事要进宫一趟,你等会儿与你母妃说一声,至于你进宫的事,等为父回来之后再说。”随后他就健步如飞的往夜阑皇宫去了,这件事情后果太严重了,他必须要跟老皇帝商量一下,事情是两个人一起弄出来的,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后果吧。
可是等他急冲冲的赶到皇宫之后,宫人们却告诉他说,皇上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大殿之中,说是要静静,任何人都不见,右贤王无奈,只得又回到府中,也将自己关进书房之中,不吃不喝的,什么人都不见,一直到了第二日早朝的时候,他才换了朝服入宫去参加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