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也不管自己父兄的心中是何感想,自己就率先走出了帅帐,往纳兰锦宏的营帐疾步走去,他觉得这事应该要跟纳兰锦宏说说,毕竟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付赢然可不是普通人,一旦她真的要报复木家的话,那么十个木家军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他可没有忘记,她付赢然还是大魏国摄政王的嫡亲女儿,背景更不是一般的强大,作为天一庄的大小姐,她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若是要比武力,作为大魏国的长公主,付家的铁削军那也不是吃素的。
她这样的背景,就连呼延明朔都不敢轻易的去碰触,何况你一个小小的木家?众人都只知道付赢然善妒,以为呼延明朔是为了不让她委屈,才会答应她永不另娶,可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呼延明朔这样做,又何尝没有一点私心呢?毕竟就凭付赢然本身的这些实力,一旦真与她成为敌对关系,那会是一件相当头痛的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兄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敢到老虎嘴边抢食,尽然当着付赢然的面,提出这样的要求,就凭她离开之前说的那几句话,这下她可不光是记恨木家了,就连整个夜澜国都被迁怒了,这样的后果可不是他们木家能承受得住的,所以当他一踏进纳兰锦宏的营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下出大事了,你这并肩王又有得忙了。”
纳兰锦宏此刻正拿着一块布在擦拭着他的随身佩剑,突然听见声响,就抬头看向门口,见是木海,就微微一笑说道:“这点小事,付赢然自己会处理好的,还轮不到我亲自去处理。”刚才外面的打斗声他也听见了,也早就有士兵来向他禀报过了,所以纳兰锦宏还以为他说的是穆凌风夜探大营的事。
谁知木海却说道:“这事只怕太子妃不愿处理了,还得你这个并肩王亲自出马才行了,也不知道我父亲和兄长是怎么想的,竟然敢当着太子妃的面,让太子殿下纳木莲为贵妃,惹得太子妃当场拂袖离去,还说太子殿下这是要鸟尽弓藏了,所以我想,这次出事的只怕不光是木家军了,夜阑大军只怕也要受到牵连了,唉……”说着木海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听了他的话,纳兰锦宏眉头微皱的问道:“怎么回事啊?怎么又会扯到木家军和夜阑大军了,你还是赶紧把话说清楚吧,要叹气,等会儿回去以后再慢慢的叹个够好了。”既然扯到了军队,那么就不会是小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木家得罪了太子妃,还因此引起了太子殿下的不满,木家一直在绸缪的事,你应该也听到风声了吧?我一直都以为,他们只会在暗中谋划,却不曾想,他们竟然有胆量当着太子妃的面,要太子殿下在登基之后封木莲为贵妃。
还因此惹得太子妃大怒离开营地,并因此而迁怒了整个夜澜国,太子殿下当场就已经跟我父亲翻脸了,并扬言说,他可以让木莲进宫,但是终生都不会碰她一根手指,这不是明摆着要毁了木莲一生的幸福吗?
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呀?木家这些年一直都扶持太子殿下好好的,眼看着马上就能功成身退了,他们怎么就不能安稳点呢?”木海也是心累啊,怎么就会有这么拎不清状况的父兄呢?这君王就是君王,又岂是你一个臣子能左右得了的?
听完事情的经过,这下纳兰锦宏也不淡定了,若是付赢然真的因此而迁怒了夜澜国,若是她决定反击的话,那么夜阑这下可就遭殃了,自从三年前,亲眼看见她对付赫连兰英和穆凌华的手段,他就深深的体会到了,与她付赢然作对,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于是他就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佩剑,表情严肃的问他:“你把事情的经过仔细的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好好的怎么就得罪那尊神了?”可不就是神吗?还是一尊财神啊,若是她直接命令天一庄掐断了对夜阑大军所有的供给,那可就是相当麻烦的事了。
虽说现在各国已经臣服于夜阑,也答应了日后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可这些都要从明年才开始,现在的夜阑国内就连自给自足都很勉强,根本就无力承担整个夜阑大军的费用,这下木家父子可真的是惹下大麻烦了。
见纳兰锦宏如此紧张,木海也就不再卖关子了,当下就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还特意将付赢然离开之前的原话学了一遍,最后才说道:“依我看,就太子妃当时的情况而言,只怕是已经迁怒整个夜阑国了,所以我也不敢耽搁,等太子殿下刚一离开,我就赶到你这儿来了,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这木莲进宫只怕是已经成定局了,咱们一定要像个两全的办法,既能稳住太子妃,又能维护太子殿下的尊严。”
可不是吗?君无戏言,当时呼延明朔已经亲口应下了,让木莲进宫,那就是不容更改的了,否则他作为君王的威严何在?而以这付赢然的脾性,又是绝对容不下此事的,所以这下事情就毕竟麻烦了。
听他这样说,纳兰锦宏心里也很烦躁,当即就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一切还不都是你们木家的贪心惹出来的,这天下都还不曾稳定,你们就只想着自己的自身利益,致天下于不顾,致整个夜阑于不顾,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付赢然不好惹。
你们木家到底是哪来的勇气,竟然到敢老虎头上去拔毛,这些年,她为了夜阑付出了多少,你们都看不见吗?她为此还不惜丢下了正在嗷嗷待哺的儿子,随着大军东征西讨,就连自己的母国,她都拱手相让了,才换来这天下的统一。
可你们倒好,大军都还不曾回到夜阑,一切都还没有定论,她付赢然都还没有享受到她该有的尊荣,你们就想着坐享其成的要去分一杯羹,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她不答应,换做本王也不会答应,这件事既然是你们木家惹出来的,那就让你那父兄自己去解决吧,对于此事,本王一概不过问。”
纳兰锦宏也是气急了,竟然对着木海用起了本王的自称,虽然他也知道,此事与木海无关,只是现在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自私自利,完全不为大局着想,现在这个时候,是考虑那些的时候吗?他们即便是真的想让呼延明朔纳妃,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啊,这不明摆着的卸磨杀驴吗?
需要人家的时候,可是说的天花乱坠的,什么都可以答应,什么都可以承诺,可以一但人家帮你事情办完了,你就可以致当初的承诺与不顾,这样的人,也是他所不耻的,哪怕那是自己的堂弟,也不能例外。
木海见他气成这样,也不与他计较,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唉……算了,事已至此,我们都已经无能为力了,一切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只希望太子妃能看在小皇子的份上手下留情才是呀,我看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了,我还是赶紧回木家去,将我母亲接到我府上去吧,以免她受到牵连。”
自从木海跟着纳兰锦宏以后,纳兰锦宏对他就特别照顾,也许是因为他们同为庶出,惺惺相惜的关系吧,所以在木海受封少将军的时候,纳兰锦宏就特意送了一座府邸给他,让他也可以将自己的母亲接出木府,享享清福,不料现在正好用上了。
纳兰锦宏发了一通脾气以后,情绪也平静下来了,听他这样说,也点点头说道:“嗯,现在穆凌风已经落网了,战事也基本稳定了,你先回去也好,顺便也可以先去打探一下帝都的情况,务必要尽量的将一切都控制在我们的手中才是,至于你的母亲,等回朝之后,我会让太子殿下给她个诰封,也让她从此可以抬头做人。”
他可是听说了,现在的帝都里面,可是忙得不亦乐乎,各路人马都在摩拳擦掌的,都想着要将自己女儿妹子的往呼延明朔床上送,若是这样的情况让付赢然见到,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正好木海要提前回去,让他回去安排一下也好,绝对不能再让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听了纳兰锦宏的话,木海双眼发红的单膝跪地说道:“是,王爷,属下这就回去,将帝都的情况,都打探清楚,等王爷回朝之后也好再做打算。”若是母亲能有个诰命在身,从此她就可以不用再对人卑躬屈膝的了,这也正是他木海这些年一直奋斗的目标。
“嗯,你去吧,路上多注意安全,身边带上几个人吧,也好有个照应。”见他这样,纳兰锦宏心中最能体会,毕竟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直就想让自己的母亲可以抬头做人,不用因为一个妾的身份,见人就低一等。
“是,属下告退。”闲时他们可以是朋友是兄弟,可只要一谈到正事,那他们就是上下属的关系,对于纳兰锦宏的命令,作为下属,木海只能无条件的服从,这就是他与木锋和木霖的差别之处,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从来都不去削想,哪怕他同样也姓木,可对于木家军的一切,他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因为他相信,凭着她自己的努力,他一样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一样也能让自己的母亲安度晚年,与其摇尾乞怜的等着别人施舍,那还不如凭自己的努力去为母亲和自己闯出一条出路,只有那样的成就,才是真正属于的木海本人的,与整个木家毫无关系,而这一切只有呼延明朔能给得了他,而跟着纳兰锦宏,就等于是跟着呼延明朔。
于是他对着纳兰锦宏行了一礼之后,就转身退出了他的营帐,回到自己营帐收拾东西,连夜就离开了天水国境内,一路往夜阑帝都疾驰而去,将木家父子和整个木家军都抛在了身后,并不是他冷血无情,要致自己的父兄于不顾,而是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他的身后也一样有他需要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