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6章惹不得的赵离人
曾布也变了脸:陛下,臣知道王诜曾托孤于赵离人,陛下在潜邸的时候与赵离人交往密切,甚至陛下的封地端州也是赵离人一手经营,然,陛下登位,地方节镇拥兵入京,此乃极为恶劣的先例。不管赵离人什么借口,但护送朝贡使入京,需要不了四千朱雀军。
他赵离人不是曾带十二侍从就敢迎战三万吐蕃人吗还凶残至极的将三万吐蕃埋葬,故此,单凭他带来的军队数目,难免意图不善的嫌疑,现在任他赵离人说破天去,也脱不了威胁朝廷之意臣请陛下即可下令:令两广安抚经略使赵兴解剑登岸,接受朝廷宣慰。
殿中还在僵持,阖门使入宫报告:通议大夫真定留守韩忠彦叩宫求见。
宣,向太后抢先回答。
韩忠彦一路快跑的窜进政事堂,一见向太后,便嚎啕大哭这是哀悼先皇,等他哭几声后,收住眼泪,向小皇帝拱手,朗声祝贺新皇登位,而后说:臣请言四事,曰:广仁恩,开言路,去疑似,戒用兵,请太后与陛下纳之。
向太后没有半点犹豫:准
韩忠彦再度拱手:故文彦博王吕大防刘挚韩维梁焘司马光吕公著孙固傅尧俞赵瞻郑雍王岩叟范祖禹赵彦若钱勰顾临赵君锡李之纯吕大忠鲜于孔武仲姚盛陶赵孙觉杜纯孔文仲朱光庭李周张茂则高士英孙升,此三十三位贬官或贬窜岭南,或子孙蒙羞被追夺身前恩宠,请陛下与太后追复恩赏。
准向太后满口答应。
诸贬官当中。唯苏轼苏辙犹存,请太后起复任用
向太后和颜悦色的说:韩卿不知道,坡仙已然追复,圣旨已经送给黄河边上的赵离人。依韩卿的意思,再加上苏辙也不妨。
这还不够,韩忠彦大声回答:已故三十三位官员地推恩,也要立刻宣布天下。
准
韩忠彦免冠叩:臣谨按,章独掌政柄,尾七年,随其喜怒。恣作威福,祸及天下,勇于害贤,敢于杀人,临大变,订大事,包藏阴谋,为异议。臣请处置。
曾布叹了口气:章相独掌权柄日久,便不为害。也是朝廷大忌,说起来,朝廷是该换相了。韩公,陛下已知其非,昨除章相为山陵使。
宰相负责先皇陵墓安葬事宜,这在历朝中罕见,这种举动也说明新皇开始对这个跋扈的老人起了猜忌之心,这也正是曾布刚才的隐约暗示章独掌大权太久了,便不是祸害,新皇登基也要防他一手。
小皇帝开口了:卿可愿去宣慰赵离人
韩忠彦摇头:臣不行,赵离人目前正处在暴走边缘。臣所居真定离黄河不远,听说赵离人每日操练不断,炮声隆隆,声震十里。我还听说他已开始从船上卸炮,于岸上布垒,但臣以为有范纯粹在那儿,赵离人已难以寸进,唯目前赵离人寸步不离战船,或进或退。意图难测。故此,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请赵离人登岸接受宣慰,以示朝廷毫无猜忌之心臣举荐陈前往安抚,举荐范纯仁重归朝堂为参政。
高俅俯身低语,小皇帝闷闷的插嘴:陈与章来往密切,此人原本也是章举荐为官的。
韩忠彦再度叩:原本臣以为范纯仁可当此任,但范纯粹已在顺保寨,范纯仁不去也罢。陈道德文章素受士民敬仰,臣遍观朝廷。唯此人可以令赵离人有所顾忌。
范仲淹有四个儿子。长子纯佑次子纯仁三子纯礼四子纯粹,四个儿子当中算次子纯仁最有作为。哲宗时任曾短暂担任过参知政事。
青少年时代的纯仁酷爱读书,他的父亲门下招揽了不少有才干的青年,如胡瑗孙复石介等,纯仁与他们交往密切,并日夜在一起读书切磋学问。夜深人静之时,当他的这些朋友都休息之后,就独自一人,点着油灯,在蚊帐中读书。长期如此,以致范纯仁的白色蚊帐被烟熏成了黑色。
当范纯仁功成名就当上高官后,他地夫人特别将这床蚊帐拿出来,经常教育他的子女,并说:这黑乎乎的蚊帐,就是你父亲过去在蚊帐中读书时熏黑的,你们一定要像父亲那样刻苦读书。
为官后的范纯仁和他的父亲一样,是一个关心百姓疾苦的清官。在襄城当县令时,了解到当地百姓受传统习俗的影响,素来不养蚕织布,因此也很少有人种桑树。他想要百姓富起来,必须种桑,养蚕,展经济。然而老百姓怕种桑树不赚钱,为此,纯仁就将一些情节较轻的犯人放回家去种桑树,并按种植桑树成活后获利地多少,减轻其罪行,结果这些犯人的桑树长得很好,这些种桑树的犯人不少因此减少刑期,有地还得以提前获得释放。从此,老百姓也学着种桑树,终于获益不少。
韩忠彦提出这样一位人选,且是曾担任过宰相的,曾布也附和:如此说来,范纯仁陈确实可行。
小皇帝再问:何人可替高遵惠
韩忠彦回答:曹氏将门可出一人。高遵惠是高氏将门,小皇帝提意的驸马都尉张敦礼属于张氏将门,赵兴跟张氏将门关系密切,让张氏将门派出一个人来,可以保证赵兴不太过分。韩忠彦建议曹氏将门出人替换高遵惠。也是想着小皇帝对将门子弟比较放心,让曹氏替换高遵惠,即便挡不住赵兴,朝廷对那里的动态也可及时了解。
曾布再问:韩大人离开真定,真定无人,谁可继任
韩忠彦摇头:我虽然离开真定府,但真定无需继任。赵离人若真想作乱,高遵惠挡不住他。三万吐蕃人都不曾挡住赵离人,高遵惠也做不到。所以,朝廷再派人去也是枉然。
大名府与真定府是防备辽国的两扇门户。一在黄河之北一在黄河之南,但赵离人既然坐到黄河口上,我们还需要怕辽人吗即使我们往真定派去一人,他挡不住赵离人,有没必要防备辽国,如此,我等何必枉费心机不如派一文官去,最好是可有可无之人,且是能令赵离人也觉出他可有可无之人。也便够了。
所谓能让赵兴也感觉到可有可无,那是婉转的说法,通俗点说就是废物点心纯粹废柴。韩忠彦地意思是:赵兴正处在飙临界点。朝廷派一位著名废柴去真定,可让赵兴觉得无趣,不屑对其脾气。
高俅再度俯身低语,小皇帝推荐:张商英可
曾布一拍大腿,赞同:这个人好,这个人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曾布此时对小皇帝的智慧深表佩服,却不知道小皇帝在想到张商英这个人的时候,想到了高俅前几天对他地解释。故此仿效了向太后的用人策略。
章独相七年,朝堂上下都由他把持,其中最重要的狗腿子就是张商英,派张商英去,既可以减少朝中章的党羽,还可以让这个人去给赵兴找麻烦或,让赵兴找这个人的麻烦他赵老虎不是精擅惹是生非么,咱给他一个人,让他打无聊时光。这总行了吧
众所周知,赵兴对新党人员极其不满,在广东时不时的冒出一些怪话,张商英这个马屁精在迫害苏轼的时候也曾不遗余力,依赵兴地性格,两人凑在一起,那就是天雷勾动地火,想不轰轰烈烈都难。
曾布附和了小皇帝的建议后,猜想此时小皇帝地要求都已经满足。他拱手再次请示:臣恳请陛下立刻下旨。派出宣慰使前去宣慰。
小皇帝这次也爽快,轻轻的点点头。高俅上前,用苏轼的笔迹挥手写下一封诏书,曾布见到这份笔迹,深深的盯了高俅一眼,问:高大人,你可否同去
小皇帝抢先回答:朕拟稍后遣高卿出任真定兵马使,曾卿以为如何
小皇帝毕竟沉不住气,他这话一说,泄露了天机,在场的都是老奸巨猾的官僚,立刻明白原来小皇帝果然与赵兴有联系,其中的关键人物就是这位高俅,而高俅用苏轼地笔迹给赵兴写信就是一个暗号。此时此刻,小皇帝绝不肯放这样关键的人物离开身边,以保持与赵兴地联络。
但曾布没有撕破脸皮揭穿真相,而向太后对这样处置已很满意,她立刻下令以韩忠彦曾布为左右仆射。又召蒋球蒋之奇牵复。以蒋之奇代替曾布任枢密使。同时,还下令召范纯仁入朝为相,放逐刘婕妤跟前宠臣章地宫中耳目宦官郝随与刘友端
皇宫里马不停蹄派出了一连串使分赴南北。大臣们听到范纯粹一到赵兴那里,就轻易领走了五百士兵,使得朝廷放下了半个心,不久,宣慰使派遣出去的消息也传遍京城,自此,京城人心稍定。
曾布出了皇宫,守候在宫门口地老仆举了一盏玻璃马灯上前迎候,殷勤解释:相公,刚才和盛轩的马梦得都管特意来宫门口询问,问清我们是曾府家人后,留下了这盏琉璃马灯,说是天色昏暗,广南转运使大人赠送相公明灯一盏,以便大人能够照亮眼前道路。
相公,此人说话好生奇怪,不过,这马灯实在做的精巧里面一个灯芯,以猛火油为燃烧材料,外面是玻璃风罩,遇到狂风也不熄灭,真是照路的好东西。
曾布一笑:明灯有意思真有意思我刚才去了枢密院。说是章相刚才独自回家了。章相出宫时,那位马都管见过面了吗
能被曾布信任的老家人也是人老成精,他别有意味的回答:见过了,那位马都管挨个询问,知道我们是曾府家人后,才留下这盏明灯,当时章相地家人也在,但他们送出地马灯只此一盏,再无其它。
曾布马上明白了,他吩咐:把明灯点起来。你派人告诉马都管,说他的意思我领会了,感谢他的好意。
钻进轿子时,曾布微微而笑,心说:赵离人做事,果然后手不断。现在他一招接一招,看情形,京城里的动态他了如指掌,就不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如何是再进一步进入朝堂。还是退回岭南,安心做个南面
皇宫里的命令催的很急,来不及从6路赶。驸马都尉张敦礼便临时动用了私人关系,从马梦得那里租用了一艘海鳅快艇,从流东水河向黄河东支流赶。登船时,御史左正言陈方才听说韩忠彦担任了左相,跺脚懊恼说:韩忠彦乃国戚,这样的人担任左相,开了一个恶劣的先例。从今往后,恐怕皇亲国戚遍布朝廷了。
陈准备下舟,入宫劝解。张敦礼一把拽住他,温文尔雅的建议:陈大人,宣慰赵离人才是大事,我等还是赶紧遵旨前行。
陈跺着脚说:此刻劝谏还来得及,圣旨尚未公布天下,等到明天公布任命,一切都晚了。而赵离人止步黄河,范纯粹一赶过去,他拱手让出五百士兵这哪里是谋反。天下有这样地谋反吗故此,赵离人的事情不急,国戚入朝,乃是干系千秋万代的大事,如何不急
张敦礼平静的劝解:新皇登基,人心思定。广南乃天下赋税重地,但现在广南兵马分南北两路,压在京师左右,不管赵大人是何意图。解除漕贡封锁才是正事。陈大人。贡赋晚到一天,朝廷便要大乱。而国戚入朝,乃是小乱后乱,缓急之间,还望陈大人明辨。
陈思索片刻,叹了口气,重新登舟。
等这群人赶到真定府,先接到的事高遵惠病逝的消息。众人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加快脚程,紧赶慢赶赶到大名府,现此时搁浅在黄河江心的赵兴也似乎遇到了危情,对面的河上,一队队辽兵往赴驰骋,有部分辽兵已经骑马涉水来到浅水处,似乎盘算着强行登舟,劫掠一番。
见这番情景,陈不敢继续前进。张敦礼是将门世家出身,同来的童贯也孔武有力,同来地曹氏也是惹祸精。三人翻身进入顺保寨拜会范纯粹,此际,范纯粹正在烦闷,见到这两人来,大喜过望:来地正好,老夫手头尚有五百士兵,可惜空有兵没有将张驸马曹驸马,这五百士兵都给你,你去岸边驱散辽兵,解救赵离人登岸。
童贯已经抽刀在手,他急向前走几步,现无人跟随,又返身回来,听到张驸马温文尔雅的询问范纯粹:范老大人,赵兴赵离人大人还在船上
范纯粹被张敦礼不慌不忙地态度所感染,回答:正是赵离人说非奉诏令,不敢登6,所以他一直待在船上。昨日,他的大队人马已经开始向入海口移动,曾经有几艘大船想拖动搁浅的两艘船,可惜没能如愿。稍后,赵离人与帅梅州各率半个指挥的人马,登上了两艘搁浅船,唯不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迟疑的陈此时也在禁军的保护下,气喘吁吁的进入顺保寨,那些禁军也就是武装戏子脸色苍白,感染得陈也脸色苍白,他强作镇定的问:范大人,眼前这种情形持续多久了
陈话音刚落,两艘搁浅地船上一先一后响起了两声军号,紧接着,一个粗嗓门飘荡在浅浅的江水上:诸军,检查枪械
陈脸色一变:不好,新逢国丧,赵离人可不要私开边衅。
张敦礼不慌不忙的说:已经晚了,赵离人已被惹火了。
果然,赵兴的嗓门响起了:上弹诸军以两什为一条散兵线。成五列纵队
紧接着,另一条船上也响起了一个大嗓门,除此之外,两艘船的船肚里也响起了一声长长地哨音,随着这哨音,船肚内推开了许多小舷窗,舷窗口冒出无数黑乎乎的管状物体,里面还传来一些含含糊糊的片言支语霰弹标尺平射
陈一跺脚,刚张嘴,两条搁浅的船上已经响起了两声吼。盖住了陈嘴中地声音
开火
随着这声命令,一阵阵轰鸣响彻天地。巨大的排枪声接踵不断,排枪响过后,更大的轰隆声从船肚子里面传出来,整个江面被一片硝烟与火光笼罩,此时陈再想说什么,大家也听不到了。
第一轮炮声响起后,射击准确率并不很高,只有稍稍接近战船的几名辽人被枪弹打着。其余的辽人则一声喊,催马向江边浅水区奔去。枪声隆隆中,陈镇定下来。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水中的战船,悠然自得地说:每常听说赵离人喜欢冲南洋的人放爆竹,以此吓唬他们屈服范大人,这就是赵离人那支妖气十足的爆仗队吧我听说你眼巴巴地想从他手里要过三千人,就是这些妖人
范纯粹冲陈直使眼色,因为这时候,留在顺保寨地朱雀军火枪手已经集结起来,正在大臣身后持枪护卫,但陈不管不顾。他压根没有回头,一边打量着搁浅在江水中的战船,一边悠然自得地说着风凉话:这爆竹声可够大的,嗯,比新年里放的爆竹要响亮
其实,这个时代黄河北支流虽然断流,但依然不能用现代地眼光看这条著名的大江。在宋代,它依旧是条波涛汹涌的大河。
目前,黄河流北水河河道最深处有两米深。外加厚达两米地淤泥。而赵兴的战船搁浅在如此水深的江水中,可以想象这艘战船的身躯有多么庞大。
大宋通行的海船约有五百吨,这也是现代海底打捞结果所证实的,但赵兴乘坐的这两艘搁浅船只足足有七百吨的排水量,明显比宋船大一圈。
五百年后,西方的海船才勉强达到五百吨地排水量,中国在宋代已经跨入五百吨级的行列。不过,这时代大多数中国船也带着明显的中国特色,也就是长宽比例过小。形似一个圆形的大木桶。但赵兴这两艘战船在其列。它不知道采用什么材料做龙骨,使得长宽比例接近梭形。带着明显的流线型线条感。
炮声中,陈打量着搁浅在江中的巨舟,只见这两艘战船长度接近一百余米,宽度仅有十余米,此刻停在水中,原本它的水下部位也暴露在空气中。站在岸边看,战船的水下部位显得极其狭窄,在炮声中,船身似乎非常不稳,摇摇晃晃的,颠簸地很厉害这也是船上射击准确率不高的原因。
将视线沿着吃水线往上看,可以看到船底吃水线下密布的贝壳与海蛎子。这些海洋生物到了船身一道明显的白印处嘎然而止,白印之上,船身显得很干净,油漆刷的很光鲜,即使陈这个不懂航海的人,也知道大约那道白线也就是战船原来的吃水线。
目光顺着吃水线向外延伸,可以现对岸的辽兵足迹。
断流的大河坡面很缓,辽人未加整修地暴露于外一年地河床显得很干燥,辽兵正是沿着这浅坡凑至战船前骚扰这也是辽人的习惯战法,他们常常在目标前后故意大声喧哗,做出嚣张地举动,吸引宋人先开火动手,而后把双方交火的责任归之于宋人。这次他们也是这样,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无法凑近战船,深深地淤泥既陷住了战船,也保护战船不被辽人靠近。
吃水线之上,约一米高度是一排排舷窗,每水平间隔一米五左右分布一个舷窗,舷窗之上,船甲板处是类似城墙一样的女墙。但船上的女墙,大约只有人膝盖高。由于女墙的存在,使得江边的几个人无法看清甲板上的动静。
甲板上现在硝烟弥漫,白白的硝烟像一团棉花裹在船上部,硝烟中只听到军官们一声声的命令。不一会儿,枪炮声稍停,硝烟散去一部分,岸上的人现船身上正在往下放小舟,大家只能看到船上吊车正在往下吊放小舟,小舟到了船下,被庞大的船身遮住,江边的人通过口令判断,大约是赵兴出了追击命令,命令士兵们乘小船追赶那些辽兵。
依宋代的火药威力,还不可能打上岸边的辽兵。这导致赵兴在战船上开火,纯粹是听响声。陈说赵兴是在放大炮仗,是恰如其分的形容。
一般来说,契丹人喜欢采用先撩拨敌手,而后纵马退后引诱人追赶,再回马吃了追兵的战术。起先辽兵惹拨赵兴动手便是出于这个目的,而赵兴似乎响应的过于热烈,竟然爽快地吃下诱饵,兴高采烈地派出了追兵站在岸上的陈不看好这次追击,他望了望范纯粹,希望后能够阻止。
范纯粹骨子里面也是个好战分子,对于赵兴的举动,他频频晃着白苍苍的脑袋,以表示嘉许。在其他的人还没有回味过来时,张敦礼身边那个中年人先惊叹:不好,赵离人这厮竟然要追上对岸去,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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