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的说法让苏轼很高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所有读书人心中的梦想。前有一个大诗人李白就是一个仗剑行万里的偶像,赵海的话正对他们的胃口,连一向稳重的黄庭坚都笑着调侃:你要做一代剑侠,可对不起你的父亲,你父亲在海外给你圈了好大一片地方,你走了谁来管那片领地呢不过,听说那片领地的出产很丰厚,你这辈子倒不缺游山玩水的钱。
小海眨巴着眼睛说:那片占城国领地我是轮不上了,估计个个小云也不用操心。嫡父定下一整套管理规则,程爽哥哥又将那领地管理的很好,他不过做个木偶,逢年过节坐在那个位置上,等大家朝拜就行了。
这种生活实在令人闷。师公,几位师叔,你们不知道,我去过长门去过耽罗岛,在哪里,我坐在椅子上动也不能动,要做出威严的样子,不笑不语,眼看着奴仆一个个从我椅子前走过,向我鞠躬向我谄笑向我搭讪我都快憋死了,就想什么时候能甩手离开。
嫡父,我不要做长门之主,也不想要耽罗岛,要麻逸勃泥什么的,我只想随心所欲地走走,四处看看,累了就住下,烦了接着走,操心的事情让别人干,不行吗
秦观张耒鼓掌大笑:我等终于见到了赵离人的聪明劲了。离人,这孩子不简单,这才四岁,已经出落的如此古灵精怪。
苏轼可算找到话题了,他顺势说:离人,刚才这孩子谈到管理规则,你琼州岛那片基业是怎么回事那处基业,官府不知。难道你想瞒一辈子吗
赵兴摇摇头:老师,官府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高估了我的保密能力,那片基业琼州岛的官吏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们瞒下那片码头区,私分了我上交的税金这事对我有好处,所以我只稍稍加以引导。哈哈,广东已是指射之地,海南更偏,那些官员捞点残羹,顺便帮我隐瞒一下,我何必打破他们的饭碗。
苏轼吃了一惊:私分税款这事可闹大了
赵兴回答:当然。刚开始,那片码头只是一片小产业,我将税款交纳给地方官后。稍稍暗示了他们。他们将这笔税款吞下了。以后码头区越做越大,但地方官已经骑虎难下。因为事情一旦揭露开,以前他们瞒报地税利都要吐出来,而且这是大罪,前几任的官员一个都跑不掉,所以,后面几任官员只能跟着瞒下去,希望大家都不知道。
这是连续几任官员与我一起努力的结果,在我来说,那个船厂的许多宋商都是滞留海外。逾期未归的宋商,还有一些雇员是外藩商人。这与大宋法律相冲突,我当然不愿意轻易让官府毁了这片基业。
现在我地位越来越稳固,我正想着找个办法将那片基业化暗为明嗯,这些动作,需要老师走开后才好动手,我准备用开琼州岛的借口,逐渐将那片基业公之于众
晁补之是积年老吏,赵兴话中地暗示他听明白了,马上惊问:离人已经把手伸入广西了那琼州可属广西管辖。莫非你已经可以任命琼州府的官员了
赵兴点头:张田攻占大理国后。我在吏部的朋友已经给我传来信,说是灭国大功。非要重赏。张氏将门算让张田承袭开国公的爵位,立他为当家门主。朝廷也准备提拔张田为枢密副使,调回京城任用。而我举荐的廖正一将担任广西转运使,如此一来,今后两广地带,由我们做主了。
苏轼眉头一皱,刚才赵兴的那番回答打消了谋反的嫌疑,但现在赵兴的回答,意图分明是割据。
脑海中念头转了一下,苏轼想起自己罪官地身份,想到现在自己地生活全凭这个徒弟照应,他又把多余的话咽了回去。随即,苏轼这个不可救药的乐天派心怀放开,他哈哈笑着,回答:我早听说广南战舰威风,这次我去占城,离人弄我一艘战舰坐坐,少游也一起去,我们好好写几诗词,品鉴一下广南风物。
还作诗黄庭坚皱了一下眉,担心的看了一眼赵兴,赵兴轻轻摇头,表示无所谓,黄庭坚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黄庭坚等人居住在赵兴府邸,这已经是广南公开的秘密。这四个人原本就是赵兴用两千万赋税换来的,所以他们抵达广州后,赵兴并没有放他们去朝廷规定的贬谪地。刚开始,大家还要对这件事遮遮掩掩,时间久了,朝廷隐约听到风声却没有责怪,于是,大家也就放开了。
现在秦观再去勾栏瓦舍流连,已无需赵兴派兵保护。对这四人在广州的行为,朝廷完全在装耳聋。赵兴则小心翼翼,避免触及朝廷底线。
而苏轼的情况跟苏门弟子不一样,苏轼是朝廷重点监管的对象,如果苏轼出去,随手写上几篇名流千古地诗词,让大家都知道,苏轼在朝廷的监管下还能游山玩水,而且还是跑到外国去游山玩水,这事儿可闹大了。
黄庭坚地担心也在于此。
赵兴却以为,苏轼是个闲不住的人,待在海南,那里穷山恶水,关键是没有人能够跟苏轼谈上话,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委屈了苏轼的才华。而金兰城是赵兴插手越南事务的杠杆,必须让那片地方有着不同于越南的文化。所以他需要苏轼的才华,过去震一震那些蛮夷,此外,让苏轼去转一圈,享受外方读书人的敬仰与崇拜,也是件有益身心健康,一举两得的美事。
至于苏轼出游地消息会传到大宋赵兴估计,按现在地信息传播度,只要他稍加控制。国外的消息传回大宋境内,至少需要一二十年,等一二十年后,赵兴已经不怕别人指责了。
我在金兰城建了一所学堂,专门向外邦学子传授圣人之学,老师这次去就是主持学堂地揭幕仪式。少游兄去帮把手,正好将此事弄的轰轰烈烈,这事即使传到朝堂那里,老师启迪外邦士子心慕王化,也是史书上大书特书地事情,怕什么赵兴懒懒地说:等老师回到琼州,我把该换的官员都换了,以后老师想住琼州就住下。不想住就来广州。保管琼州官员还正常报告老师在昌化军的消息。
苏轼摇摇头:我不知道离人有何打算,但待在广州,我却不敢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否则会给离人惹来麻烦。还不如在琼州,每日还可以去海边散散步如今琼州衣食不缺,还有一群学子向我求学,这日子也算是悠闲,就不麻烦离人了。
大堂口,程阿珠与廖小小探头探脑,她俩是想询问厅堂里的拜师礼节做了没有。但礼节上又不能闯入堂中询问,赵兴五岁的小女儿小婕没有顾忌。她施施然的走进大厅,拉着小弟弟地手,转脸向父亲询问:嫡父,仪式进行完了吗清照姐姐约我去逛街,我已经等急了。
不仅她等急了,门外还围了一堆幕僚,赵兴低头操起小女儿,冲两个儿子摆了摆手,程阿珠进来牵走大儿子。两个小的便跟着廖小小出府。而后,幕僚们鱼贯而入。他们先是向苏轼行礼。而后与黄庭坚几位打趣几句,摊开了公文档案,一一汇报起来。
赵兴这是打算将他在广东的治政手段克隆到广西,在座的四位学士也都是官场老手,几个人商量几句,不一会,把广西的事情研讨完毕,秦观起身,邀请诸位:今天我家老师来广州,我在广州春江楼宴请各位,离人也去
赵兴摇摇头:不了,你们一群骚人凑在一起,我一俗人,插不上话。
秦观摇着头,叹息说:说起来,离人这几年官越做越大,诗词的功夫算是全放下了,多年没有听你写几诗,这样的文人雅会你从不愿参加,真是无趣。
万俟咏笑着打圆:章章老大人平生也就三诗著名,余皆碌碌,我家大人留下几诗,已经不错了
说起来,黄庭坚等四人现在的诗风应该一派愁苦,而秦观更是应该郁闷致死原本地历史上,心气高地秦观正是在这几年郁郁而终的。但现在,历史跟原来稍有不同,这四人虽然在贬谪路上,但现在小酒喝着,音乐听着,风花雪月的,虽然心中也郁郁不平,到那这四人的诗已经脱离了愁苦,感染上苏轼那几分想得开的思想。
万俟咏谈到章,刚从大理回来的帅范补充说:大人,我们的火枪恐怕瞒不过章老大人,火枪队初建的时候,章老大人曾来巡视,这次大理之战过后,恐怕章老大人那里会得到消息
赵兴点头回答:不错,章老大人在上个月已经上了奏折,要求环庆路火枪队改用广南的火枪终于,朝廷终于现了火枪的区别。从火药出现在军中,一百多年了,朝廷终于想到把它当作武器了,这是好事。
帅范嘴唇蠕动,想说什么,秦观已经拉着他地袖子向外头走,嘴里嚷嚷:快走,把你征战大理的事情给我们说说,我就不明白,离人到现在还不向朝廷禀报详细战况,为地什么你给我说说。
帅范让秦观拖着走了,一群人簇拥着苏轼钻进马车,马车铃铃的开向广州,赵兴望着帅范的背影,将那句没说出来的话低声嘟囔出来:现在注意到火枪的威力,也比正常历史提早了一百年。一百年啊,这才现一项新式武器的威力,这难道不是对历史的改变吗
遗憾的是,凭借朝廷军器监那帮奴隶匠工,根本做不出质量靠得住的火枪我不想让朝廷过早插手,就是担心这点。万一火枪被敌军缴获了,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步人甲到了西夏人手里成了铁鹞子,值得警惕呀
大厅里这时已经没有人了,赵兴这番嘟囔没有人听到。
背着双手走向后院,赵兴现泰森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后院门口。他冲这位黑人咧嘴一笑,吩咐:泰森,你已经跟我三年了吧,对了,夫人身边有两位黑女同胞,你选一位。我给你们把婚事办了。
泰森一听,咧着大嘴笑了,乐颠颠地跑向后院,后院是程阿珠的住所,他去求程阿珠去了。
赵兴顺着泰森地脚步赶到后院时,程阿珠正在训儿子,似乎是小风在大堂内的答话让程阿珠很不满意,她严厉地训斥说:你怎么能那样回答你父亲呢你父亲一身本事。只要你学六七成。这辈子也算吃穿不愁。瞧你程夏哥哥,跟在嫡父身边不过零零散散一年出头,现在也是朝堂上一名吏员,你程旺哥哥跟在父亲身边,虽然外面默默无闻,但他掌管的产业,每个月也是几百万贯的出入。
你是嫡子,你父亲当然要竭力传授他一身的本事,你要学个六七成,那都不算出息
赵兴背着手走进院子。乐呵呵的插嘴说:行了,孩子还小。别给他太多压力如今的大宋,局势不好啊,孩子能做一个守家地人,我已经很满意了。至于大展宏图,那是别人的事。
程阿珠挥手让孩子退下,又跟黑人侍卫泰森交代了几句,屏退左右来到赵兴身边,牵着手说:妾身无用,比不得伊伊娘家的势力。也比不得小小的官场见识。经营产业也不如胡姬
赵兴轻抚程阿珠的头,爱怜的说:行了。又说这种话,如今我的基业已成,正想跟你相守到老,何必再说这样自怨自艾的话
程阿珠小声地补充:近日胡姬地感觉不对,妾身怀疑胡姬也怀了孩子相公置下的这份家业,如今小海已经分出去了,大宋境内的产业恐怕全靠风儿了,我担心风儿过于鲁钝,恐怕守不住这么大的地盘。但愿胡姬也生下个儿子,能帮风儿一把。
哦,赵兴喜色上脸:这倒是个好消息,但愿那孩子继承胡姬的语言天赋,今后对外交往能帮得上风儿一把,也算是
程阿珠这种说法让赵兴欣喜,他这时还不知道朝堂里有人正在打他儿子的主意。
朝堂上,邓温伯看着手中的战报,按战报上的内容复述说:夏四月,宋商频频来报,诉其在大理境内受到不公正待遇,奈何大雨倾盆,朝廷未作任何指示,致使我广西广东两府有心无力。夏五月,传大理境内爆大规模针对宋商的骚乱,其中多有广西军与广东兵亲属在内,臣等连章飞报朝廷,军情紧急,为防大理骚乱波及宋境,我广东广西集结兵力严防以待。
夏六月,雨稍停,传大理集兵边境,广西经略使张田责问大理,不防引起大理警觉,大理兵浅入宋境试探,我广西兵奋起反击,斩三千,并乘胜追击。广东经略使转运使赵兴随即调兵三千,交付张广西指挥,张广西沿途追击,可惜使用了错误的地图,误入善阐府,宋军遂破城。
此时局势如箭在弦上不得不。两广遂添兵大理,大理百姓心慕王化,箪壶犒军,我军势如破竹,攻下大理王都,至此,大理国灭。
臣等二人再次顿,向吾皇呈现汉时旧郡,幸赖朝廷吾皇
章一听,笑了:这文章定是出自张田之手,那个武夫不学无术,说话粗鄙,奏章中语无伦次,可看在他为朝廷开疆拓土地份上,老夫就不追究他了,回头找几个翰林学士,把他的奏章润色一番这可是大宋百年来第一次灭国开疆地奏章,不能让周边四夷小觑了我们。
邓温伯插嘴说:这奏章也有赵离人的风格,他在环庆路上那几封报捷表我都翻了,一脉相承的不谈战利品,只谈开疆拓土。对自己的错误轻描淡写,对敌人的错误大书特书,甚有颠倒黑白的风格。瞧,不公正待遇大理集兵边境使用了错误的地图误入偏远的一个象林郡,我们夺回来了又能干什么。朝廷每年贴补地钱都不止这么多。
章听到这,低头向自己地儿子章援吩咐一声,章援转身在桌案上翻动了一下,取出一封信递给章,章展开信,冲各位大臣说:这是赵离人四月份地时候给我送的一封信私信。我也就是看在这封信上,才打算不理大理人地抱怨。
赵离人在信中说,大理有数不清的铜矿与银矿,两个铜矿地矿藏蕴含量就相当于现在大宋拥有的铜矿出产总和。赵离人打算夺下大理后,裁撤两广地区所有的小铜矿,裁撤下来的矿监人员全部调往大理,他预计,夺占大理之后。我大宋每年的铸币量能够增加五成。
五成。就是每年两百万贯左右,如此一来,光两广之地,我们每年的铸币量就能达到五百万贯。加上茶马税盐税市易税我大宋一年能增加约四百万贯的税赋,相当于增加一个福建路。
说到钱,还是一笔如此丰厚的巨款,被大宋捉襟见肘地财政困局闹地坐卧不安的大臣这才脸上有了笑容,蔡卞是个急先锋,他赶紧回答:大理国原先的税赋是多少让赵离人按大理国原先的赋税加五成上交朝廷,如此。朝廷便许他处置大理
章笑了,他扬一扬手中的赵兴的私信。回答:那赵兴可占便宜了,他送来的这封信,记录了大理连年的赋税额度,最高峰不过一百三十万贯,嗯哪,便是让赵离人每年交纳两百万贯,以他的能力,也是便宜他了。
许将抢先回答:那就五百万贯,他广东每年上交两千万贯。增加一个象林郡。让他多付五百万贯,也算便宜他了
朝廷大臣商议的热火朝天。他们不觉得自己这番商议有多出格,实际上,他们讨论地是:新占领的象林郡由赵兴全盘负责接管。
这是不符合朝廷体制地,但由于新占领的国度,安抚起来很是麻烦,朝廷需要不停的往里头贴钱,限于目前的财政状况,几个官员也知道,派别人去免不了要挖地三尺,进而引起民乱,而让赵兴就近接管,治理几年,朝廷可能不但贴钱,反能征收到大笔赋税。
朝廷大臣们讨论起来,全忘了这次战争是两广勾结在一起,不经朝廷中枢书面许可,便私自调兵灭了一个南方小国,而这个小国的国土面积已经相当于两广加起来那么大。
枢密院的消息总是滞后了几个月,他们在朝堂上讨论大理的处置问题时,也不知道快手快脚的赵兴已经开始往当地派遣官员,有条不紊地接管大理政权。
按宋朝的规矩,这样新占领地南方州县,刚开始要采用羁绊地手段,设立羁绊州,由当地人自己管理,每年随意向政府交纳几个税钱,甚至不交钱也行,官府照样认可当地土豪酋长的治制。
目前,连广西境内还存在许多羁绊州,所以要让朝廷动手,估计也是先羁绊,等明代到了再规化政府但赵兴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大理成为羁绊州,张田在前头攻陷王都,赵兴这里已经开始在广西广东筛选官吏,划分州县。
这些新任官员随着大军开进大理国内,借用大宋军事胜利威严,强令大理国各部落领前去广州接受赵兴地训导。等这些酋长族长一走,地方官员开始清理各州县的顽固势力,并挑选各部族中的优秀人才,强迫他们动身前往广州,在广州府学接受宋化教育
大理部落酋长们带着满肚子怨气赶到广州,从海路押解的大理王也到了,赵兴带着数千大理读书人,以及两广官员,在码头上笑眯眯的迎接了大理王段正淳,他垂涎欲滴的冲大理王拱拱手,态度和蔼可亲的问:段王安否
赵兴的问安,在古代中国叫做宣慰,是迎接亡国君臣的六礼之一。接下来要有人教导他穿戴衣衫大宋灭亡了他,就教导他穿宋式服装。而后是叫他学会宋式礼节。
赵兴还问他安否呢,段王听了这话,阒然泪下:小国寡民,自问无负于大宋,怎奈天兵忽至,而今寡人国破家亡,还奢谈什么安不安,唯不知大王想怎么处置我等亡国之人。
段正淳这番话是挑拨,他称呼赵兴为大王,而且是在迎接他的正式场合上。这话传扬出去,赵兴是个抄家灭族的大罪。但只要赵兴表现出一丝惶恐,在这样的外交场面上,大宋的气势就落到了下乘,段正淳接下来便可理直气壮的责备赵兴的无义不仁。
赵兴脸上肌肉跳了跳,他还没说什么。身后数千大理读书人啜泣不止,现场一片愁楚声。
这些大理读书人被赵兴强迫来到广州观礼,虽然他们也为广州的繁华所震惊,也深深对大宋所创造的文明而敬畏,但这个场面让他们想起了亡国之痛,这种痛苦自内心最深处出,让人情不自禁垂泪两行。
赵兴晃了晃脑袋,笑容带上了一丝冷酷的味道,但他继续保持和蔼可亲的态度,拱手说:段王何必这么说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内,皇帝之域。况且你所拥有的国,原本就是我华夏故地,是当初中原战乱,段家不告而取的。今日,只不过是象林郡回归故国了。
那片土地本来就是华夏的,哪里的臣民原本就是华夏之民,汝窃据王位,隔断那些热土,那群百姓与我华夏的联系,如今他们重归故土,怎能算是亡国之民,就算是亡也是亡你个人的国,民不是,他们是我的同胞姐妹
对了,你家臣子高升泰之子高泰明何在当初你家夺权自立,他父亲也篡了你家王位,算是一报还一报。我大宋出兵,也是匡扶正义,是吧瞧
赵兴把手一扬,指了指身后那无数大理读书人,淡淡然的继续说:千百年来,这些读书人读的依然是孔孟之道,从今往后,他们他们回归大宋,也算我大宋士子士绅的一部分了在这个万民欢呼的日子,段王个人失国,何必要拖上大理万民陪葬。赵兴吸了口气,大声宣布:段王放心,我大宋不杀降王,你的子孙还可以以宋人的身份生活在大宋,甚至当官做学问,都由他。至少,从此往后他来往我大宋境内,饱览我大宋锦绣山河,再无需通关文碟,因为他也是宋人了这日子,多美
赵兴说完,俯身凑到段王耳边,低声说:当然,如果你还有孩子的话。
稍停,赵兴阴森森的笑着,补充:你不知道我被人称作惹不得么,如果你不老实,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