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你,你从哪里见到的我?我想起了之前的一切事情,你所对我说过的一半话都是在骗我。”苏娇浅哪怕面对怀中的人濒临死亡,依旧没有半分的柔软。
苏娇浅向来最讨厌欺骗她的人,无论这个原因究竟是何,那都是一个欺骗。
抱着因为救她,此时已身受剧毒,无力回天的沈月,苏娇浅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格外复杂的情绪,这种复杂甚至影响到了她此时的判断力。
“本王很感激你救王妃,现如今你的脉搏虚弱,恐已无力回天。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就告诉我,倘若本王能为你办到的话,定然会为你全力去操办。”唐玉轩在一旁纠结半天,最终说了出来。
再怎么说,这都是救了他王妃的救命恩人,等同于是他的救命恩人。
躺在苏娇浅怀中的沈月,像是没听到唐玉轩说话一般而是,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苏娇浅,看着一旁默默守护的男子,随后凄惨一笑。
无论怎么做都是白费,无论怎么怎么努力,无论想出多少办法,最后的结局总是如此。
可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沈月强撑着,苍白的面容带上一层淡淡的**,将一双漂亮的杏眸衬托的越发的清亮。
“我的名字是……你给我取的,我是……沈月。”后面的几个字唇齿相碰,带着几分血色。
当话音落下的时候,女子并没有合上眼,一双漂亮的眼睛,快要失去了原本的光泽,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前方。
充满着不甘心,浓烈的不甘心,可无论再怎么样的不甘心,最后都化为了一阵轻烟。
最后的最后,沈月在看着眼前把她抱在怀中的女子。
一双美目带着几分迷离,杏眸般的美目,唇角扯出了凄凄惨惨的笑容,像是叹息般,又像是被微风吹散般破碎的声音。
苏娇浅和唐玉轩两人相视一眼,不同于唐玉轩的疑惑,她的心中好像隐隐约约有些许答案。
一双素白的手,轻轻将怀中人的眼睛合上,看着恍若安眠的女子,所有的疑惑终究化为如清风般的叹息。
苏娇浅目光晦暗不明的想到,记忆恢复的时间已经太晚,点下这个情况,又能从死人的话中找出什么答案来。
只不过这般想的时候,心中却产生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一个简单的墓地,找了个风水好地,大概是心有灵犀,或者是天命所归。
苏娇浅抱着怀中的女子,不到片刻在周围就找到了一个地方,让人挖了个坑,简单的在县城里面买了个棺材,便将怀中的女子放到棺材之中埋好。
此时的天气雾蒙蒙的,整片天空就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苏娇浅伸出纤细的手,细细的抚摸着,那石碑上雕刻的几个字。
苗疆沈月之墓,苍劲有力的字像是将要这墓碑穿透。
上面这六个大字还是在一旁气呼呼的唐玉轩刻的,坐在一旁抱歉的唐玉轩看着苏交前一副牵挂那人的样子,忍不住皱起眉头,只不过最终还是撇了撇嘴,又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
一个死去的人,想到这的时候,整张脸带着几分扭曲。
这女子一颗歹毒的心肠,再加上天生善于计谋,这计谋一出便将整个。王朝困于其中,听闻那刚登基上去的皇帝,竟然暴毙而亡。
整个朝野一片乱糟糟的,天下动荡不安,百姓民不聊生。
尤其是,不知那女子究竟做了何等事情,整个朝野之中高官达贵们,此时都躺在府中闭门不出,像是遇害了一般太医来来往往的,在各个府中穿梭。
此时远离京城的他,在京城之中并没有太多的手下,知晓的事情自然也不如旁人一样了解。
只不过据眼下的情况分析,定然是那苗疆女子做出了什么事情,整个朝野因为她的死亡彻底的瘫痪。
想到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唐玉轩便忍不住的皱起眉头,整颗心也升起了几分烦躁。
只不过当目光触及到此时正在前边祭拜的女子时,心中的那几分烦躁地化为了一片冷静。
苏娇浅将手中的纸钱一点一点的烧干净,淡灰色的烟,留下来的灰烬在一阵微风之中吹散。
在一旁接收到消息的侍卫们已经赶了过来,将周围重重包围,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如同守灵一般。
京城巨变,而此时作为主子的王爷,将是最有力的下一任帝王。
这是整个天下都知晓的事情,也是百姓们心向往之的事情。
许久之后,在地上祭拜沈月的苏娇浅站了起来,转过头看着在一旁早已等待许久的唐玉轩微微点头,一双眼睛像是含着漫天星光一般,带着些许细碎的笑意。
“等我挺久的了吧,王爷我们走吧。”
“王妃,恭候多时。”
唐玉轩听到苏娇浅的话,一直悬着的心放下来,狭长的眼角微微往上挑,带着如同骄阳般的笑意,站在那里皎如玉树,自带着一股旁人无法触及的贵气逼人。
天宇一年,靖王登基。
帝后大典,苏国公府之女苏娇浅被封为后,此后数年,椒房独宠。
阳光洒在绿绿葱葱的树叶上,细碎的光斑落在地上,斑驳的阴影染上细碎的光斑,竟也带来了几分诗意。
坐在摇椅上的苏娇浅,眉目染着三分柔情,斜斜的躺在摇椅上,手上拿着一卷古籍,正在惬意的翻着。
身后站着许多的丫鬟,每一个都低下头,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不远处一片翠绿,其中一位长相精致,脸上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小公子,头上顶着花瓶正在罚站。
身上穿着金丝制成的织锦,珍贵的金丝勾勒袖口,一片又一片的云纹,云纹之中隐藏着蟒。腰上挂着一枚碧绿通透的玉佩,在斑驳的阳光之下,如同水纹一般。
正打算再让儿子好好罚站,罚站的苏娇浅耳尖一动,随后侧目,一看就看到不远处大步迈过来的唐玉轩。
果不其然,原本还老老实实的儿子,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脸上无比的激动。
坐在椅子上翻着书的苏娇浅无比镇定,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紧接着清冷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男子。
原本还气宇轩昂的男子,讪讪笑着说道。
“阿浅,我们就饶了他那么一次吧。”
不远处,滴答一声,挂在柳条上的露珠滴落,湖波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