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舍得退出江湖？”在谭中激起无数水花的两人，又重回了岸边的巨石，伏在李皓身上的练霓裳轻声问道。

李皓说道：“这个江湖不属于我们，就让他们去争好了。”

“如果几十年之后，我老得连头发都白了，你会怎样？”趴在李皓身上的练霓裳，抬头盯着他问道。

“这你不用担心，你没听说过，天下有一种奇花，叫优昙奇花，每二十年开花一次，吃了以后长生不老。如果你真的头发全白了，我拼了命也要找给你。”李皓信誓旦旦道。

听他表露心迹，练霓裳激动的扑到了他怀里，战事再起。

她的衣服早已湿透，脱起来极为不便，不过这丝毫难不倒李皓，无论是灵犀指又或一秒解扣的技能，都足以让他应付这小小的困难。

……

一个多时辰后。

从半空落到巨石上的练霓裳，眼中的神色极为复杂，未散去的余韵、不敢置信等等皆有，杂糅在一起，犹如氤氲了一层水汽。

俏脸上还带着淡淡红晕的练霓裳道：“我最恨别人不相信我，你千万不要不相信我。”

“我不会的。”

说着，李皓忽然将她放下，一跃跳到湖中心，踩在一根石柱上，用剑指着天空道：“天地为证，我虞新城如果辜负练霓裳，天诛地灭。”

听到他的誓言，原本躺在石头上的练霓裳露出一道开心的笑容，随即纵身一跃，到了李皓的身边，再次和他抱在一起。

紧紧抱着她的李皓柔声道：“退出江湖后，我们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织布耕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嗯~”练霓裳轻轻应了一声。

“不用担心无聊，你还有几个姐妹，她们都十分好相处。”李皓说道。

“什么？”闻言，练霓裳的身子微微一僵，问道：“你还有别的女人？”

“她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可怜人。”这一点李皓没有说谎，温仪何铁手几人，都各有各的可怜。

练霓裳有些恍惚道：“你之前的誓言都是假的？”

“句句属实。”李皓说道：“我绝不会负你，只是我练的武功极为特殊，当初若不练这门武功，我恐怕早已死于非命。”

“你可将她们视作助我练功的dign炉，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况且她们对我也算有救命之人，我实在无法抛弃她们。”

李皓叹息道。

练霓裳彻底怔住，喃喃道：“你练的武功？”

“我演示给你看。”一句说完，对准了的李皓，开始证明他所言非虚。

练霓裳很快就信了，因为那股热力，在李皓的控制下，游走在她全身的各处要穴，带给一种温暖舒服的感觉。

她暗自推测，如果这股热力每日不断的在她经脉中游走，势必会拓宽她的经脉，让她的内力更上一层楼。

“这是什么武功？”练霓裳忍不住道。

李皓摇头道：“不知道，救我的那位前辈没有告诉我。只是告诉我，武功没有正邪之分，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还说之前练这门武功的人之所以遭人唾弃，是因为他们为了练这门功夫，伤害了无数可怜女子，劝我好自为之。”

深入浅出的李皓注意到练霓裳面上的表情，他说道：“退隐江湖后，这门武功于我自是无用，除了霓裳你和她们几人，我身边绝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经过数次蜻蜓点水和钻地龙等招式，练霓裳终于安静的躺在了李皓怀疑，不再对他要将那些之前的练功对象留在身边的事，耿耿于怀。

只消他只爱她一人，余下的都是小事。

日练月练，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一直到晨曦将要来临，李皓才和练霓裳相拥而眠。

隔天。

李皓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了练霓裳的身影。李皓心里一慌，她不会因为他还有其他女人的事，不告而别了吧？

若真是这样，看来往后还是不要搞坦白这一套，得换个套路。

这么想着的李皓，一转过头，就看到练霓裳留给他的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等我。

看到字的瞬间，李皓才想起来，他可以谁退出江湖，就退出江湖。但练霓裳不同，她是魔教的人，又自小被姬无双收养，姬无双对她有恩。

她想要退出江湖，得先离开魔教。

不是悄悄离开，她十分清楚姬无双睚眦必报的秉性，她若是偷偷离开，那么无论她和李皓到了哪里，都无法安宁。

姬无双一定会视她为魔教叛徒，会派魔教弟子追杀他们。

这不是她想要的。

因此她要回魔宫，以姬无双定下的退出魔教的方法，与魔教一刀两断。

只是她还是高看了姬无双，以为她只要光明正大的离开魔教，就可以和魔教再无瓜葛，殊不知姬无双绝不会让她好过。

他姬无双得不到，那就将她毁掉。

李皓摇了摇头，他没有像卓一航一般，真的留在古城傻傻的等，他换了套干净衣衫，就离开了。

魔宫。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失望？”姬无双听到练霓裳要退出魔教的话，顿时恼怒道：“你说话啊？”

姬无双是连体儿，他虽已男人的面目对着练霓裳，但在他背后，还有一个女人。并且这个女人比先从肚子里出来，是他的姐姐。

听到姬无双的话，他的姐姐嘲讽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她走了，到时候你再去狼窝狗窝，再捡个野种回来不就行了。”

“这次学聪明一点，等个十几年就把她上了，千万不要再便宜别人了。只不过再等十几年，就怕你已经不行了，哈哈。”

从她的这番话就看的出来，这对姐弟虽然谁也离不开谁，但对彼此的态度，却绝不是相亲相爱。

那一份厌憎，是少不了的。

如果没有对方，他们就可以做个正常人。

“你给我闭嘴！”姬无双呵斥一声，无比压压抑的冲练霓裳道：“我花了这么多心血在你身上，你以为可以一笔勾销吗？”

一直背对着他们的练霓裳缓缓却坚定道：“我决定前面的路该怎么走，就绝不会回头看。”

她的态度彻底触怒了姬无双，他怒喝道：“你以为凭你这两句话，就可以离开魔宫了？”

早知道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练霓裳语气平静道：“你想怎么样？”

“你早就知道我弟弟想怎么样了，哈哈。”姬无双还没说话，在他背后的姐姐就抢先说道，她的语气，尽是轻佻与嘲讽。

但姬无双没有说话，无疑是肯定了她的说法。

“只要你答应准我离开魔教，你想怎么样，随你便。”练霓裳冷声道。

姬无双眼底充满怒火：“你想离开，是不是因为武当那个贱狗，他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选择背叛我？”

“一个名字。”练霓裳看着他道：“我现在叫练霓裳，不叫狼女。”

“哈哈，一个这么普通的名字，小弟，原来她想做个普通人。”姬无双背后的姐姐一阵好笑道。

一面是练霓裳的背叛，一面是姐姐火上浇油，姬无双怒吼道：“好，你不是想跟他在一起吗，我就占有你，我看他还会不会要你！”

“小弟，强扭的瓜不甜，她的心早就不在你这儿了，你就算得到了她，又能怎样？哈哈，你真可怜。”姬无双的姐姐再次嘲讽道。

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激怒姬无双，让姬无双杀了练霓裳，所有背叛他们姐弟的人都要死。杀了练霓裳，魔教的其他人，就再不敢生出二心。

然后打定主意的姬无双却没有理会他姐，他看向练霓裳道：“你去换上嫁衣，你满足了我，我就准你离开魔教。”

他的身体虽不正常，但他有野心，有欲望，旁的女人，绝不可能接受他，这一点姬无双无比清楚。

姬无双不想从女人眼里看到惧怕她，可怜他之类的神色，所以他收养教导了练霓裳这多年。练霓裳不会怕他，因此他一直再等。

他原本想着，等报了当初八派将他们姐弟赶出中原的仇，就娶练霓裳过门。却没想到，他的仇还没报，练霓裳竟是要背叛他。

这使得他所有美好的期盼，都化为了乌有，他心底远比他背后的姐姐更恨。只是他也比他姐更清楚练霓裳的性子，若不给一条路走，她绝不会选择束手就擒，而是鱼死网破。

姬无双不想她死的这么轻松。

他要得到他应得的，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听到姬无双的话，面无表情的练霓裳还未开口，就听密室外有人大吼道：“不好了教主，八派的人杀过来了，我们的人都快死完了，教主救…”

此人的最后一个字，永远的留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已经断气了，还是被一剑洞穿了咽喉。

夺走他性命的，一柄金色的剑，剑尖如同蛇头，并且吐出信子，是以剑尖有两道分叉，剑身犹如一条蛇盘曲而成，剑柄则形如蛇尾。

这就是金蛇剑。

手持金蛇剑杀人的，自然是李皓。

他紧赶慢赶，终是找到了魔宫所在，一路杀了进来。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在来之前，他就将小李飞刀的三层点满了。

火力全开的李皓，射出两柄飞刀，就连取十数人性命。他同时射出的，又岂止两把飞刀。一个照面，魔教中人死伤惨重。

那些没死的，尚未反应过来，他的飞刀又来了。

这也为何哪怕是在魔教老巢，李皓都快把人杀完了，密室里头的姬无双三人，丝毫没有听到动静的原因。

而魔教中人如此好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李皓从地底钻出的时候，他们正在喝酒享乐，载歌载舞。

砰的一声巨响。

密室的门炸开了。

姬无双和他背后的姐姐，团成一个大球，从密室里飞了出来，猛的冲向李皓。

“小心！”听到八派弟子来袭，比姬无双稍慢一步冲出密室，就见哪有什么八派弟子，只有李皓一人独身站在场中，正被姬无双攻击，练霓裳急忙大声朝李皓示警道。

却见李皓面对姬无双的攻击，神色如常，他可以用飞刀先发制人，但他没有。他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双手成掌，显然是打算硬抗姬无双这一击。

“你去死吧！”所有的怒火倾注在这一击上，姬无双吼声声震天道。

和他相比，李皓无比淡定的吐出几个字，“降龙有悔。”

嘭。

李皓的手掌拍到姬无双身上的时候，魔宫之中，顿时爆发了巨大的震荡。他们四周的桌椅，根本无法承受这股劲力，俱都倒飞出去，摔的四分五裂。

尘烟弥漫。

就连练霓裳，也看不清场中形式。

“新城！”练霓裳惊呼一声，脚下运力一跃，朝李皓这边冲了过来。

听到她急切的声音，李皓另一掌降龙有悔打在了空处，驱散了空中的尘灰。会左右互搏的他，同时打出两掌降龙有悔，没有任何难度。

只是他左手的这一掌，并未派上用场，这才打了空气而已。

灰尘被他驱散，练霓裳立时看清，李皓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而场中并无姬无双的身影。她急忙扭头，就见姬无双竟是如同被震飞的桌椅一般，狠狠的撞在身后的墙上，又跌了下来。浑身都是血迹，几次挣扎着想拍起来，却根本做不到。

“噗。”

看着过于用力，又喷出一口鲜血，大抵已是樯橹之末的姬无双，李皓叹道：“你就是魔教教主，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姬无双憋得脸色通红，若是眼神能杀人，李皓眼下早就会为灰烬了，“你…你，噗。”

李皓看向他道：“不用你了，我就是霓裳的意中人。杀你和八派无关，我已决定退出江湖，什么魔教正派的恩怨，我懒得去管。”

“但你不该打霓裳的主意，你收养霓裳，教她武功，她替你杀人，她不欠你什么。不过我念你对她的这份恩情，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你意下如何？”

闻言，姬无双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强行支撑的身子彻底倒下，他断气了。

李皓有些惊讶，气性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