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再次出手,龙血刀刀气如啸,仿佛有种将天下切割下来的劲力凌空下压!
“纳命来。”
姚人抹掉嘴角的鲜血,双臂伸展,激荡起急速的剑影,森冷的剑光便组合成一圈圈的弧环往上层叠,周围的空气,全泛着那样渗人的阴寒。
在周围,鲁智深已经和那虎牙关守将阿枯庐战做一团,打得风尘滚滚。
林冲则带着三千神兵飞奔虎牙关城墙,夺城掠地!
西夏兵一睹袭来的三千士兵脸上变色,顿时狼烟升起,大喊:“敌袭!!”
在一片眩亮的刀光剑影华里血点飞扬洒抛,两条人影忽然分开,却在分开的一刹那再度交合。
林有德青碧色的寒光陡然间宛若爆散开千百条的电蛇,弯曲的、扭折的、笔直的芒刺射弹喷飞和姚人那抹冷芒锋利的光影做着诡异凌厉的接触。
于是,姚人猛然身子一震,踉踉跄跄地退出几步。
粗犷的脸孔上染印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他的左肩、右肋等部位,数处渗透着殷红的鲜血,尤其他的背后,从头下斜横至胯骨上端,更翻卷开一条尺半长的伤口,颤蠕的肌肉裂扯着,一片鲜血淋漓,他的整个背部,便已完全浸染得血红透溢了。
距离姚人若有十余步的林有德,亦并非完整无缺的,他那袭黑色衣衫,左肩、胸、及腰肋处绽裂开四条齐长的破口,**的周围,也一样沁透着团团湿漉漉的血印。
“想不到,想不到,你这么强。”
姚人急促喘息着,全身更不时兴起一阵的痉挛。
这一次,姚人是栽了,栽得很惨,栽得血肉狼藉!
在四周一片喧闹的喊杀声中,林有德干涩地咽了口唾沫,沙哑地道:“姚江军,束手就擒还是继续下去吗?”
姚人久久不言,以姚人的伤势来说,自然目前是无以为续了,他并不激怒,更不冲动,仅是痛苦地吸了口气,强撑持艰辛地回答:“是我看走眼了,林有德,何必为三皇子效命呢?为太子效命如何?一旦此事事了,大皇子必登皇位。”
姚人是太子的人?想来也是,姚人早年就是被大皇子举荐上去的。
不过为什么说他是三皇子的人?
额,不说是上次出席三皇子宴会被当做是他们的人了吧?
林有德深深望着姚人地道:“抱歉,姚将军,真希望今天没有在这里见到你。”
林有德身形一偏,他那柄沉重锋利,寒光赛雪的龙血刀已握在手中,削薄的刀,刀刃竖立上指,对着姚人森冷刀气在流散溢动。
姚人一言不发,踉踉跄跄,一滴滴殷红的鲜血滴在地下。
姚人咧嘴吃力地点点头道:“你说得对,各为其主,我你相见,没有第二条可行的路……但你记住了,会有人再来找你的。”
林有德道:“谢谢。”
姚人狂吼半声,突然抖手长剑倒飞,截住林有德的刀芒!
龙血刀由于刃锋破空的速度过于猛疾,空气中响起一阵裂帛似的刺耳锐啸,那已不是一柄刀的挥展,而是一条凝结成形的雷蛇。
林有德扭腰,准确至极地闪出三步,恰好避开了姚人夹攻。
于是,姚人就在此时跃空而起,身形腾掠间,那么矫捷又凶悍自上扑下,手中的长剑随着他的动作连成弧线,晃移不定的泄射而至!
姚人如怒涛惊浪般层层重重地涌向林有德,沉刺的剑身割创着空气,发出那种刺耳裂帛般的响声,冷焰并溅,威力万钧。
目光凝聚而深沉,林有德半步不退,右手猛挥。
姚人的幅度做得极小,但速度极快的闪晃,每一间避让锋锐于分寸里躲刀。
表面上看,他的动作,奇诡快捷,无懈可击,实际上,由于他旧创未愈,加上新的数处创伤的影响,举手投足之间,伤口的扯裂与炙痛,简直到了绞肠锥心的程度,尤其血流得太多,每一刻的迟滞,便增加上一分虚脱,但他却只有强忍着,竭力撑持下去,同时,他也非常明白,拼战的越长,对他越为不利,眼下,他唯一能取胜当前悍敌的方法,就是狠斩狠杀,速战速决!
林有德的刀在那等凌厉凶猛的攻击着,姚人的长剑也挥着风卷云起,吞吐如虎,星点掣闪下,锐势逼人。
龙血刀突然爆出千百条掣映交错的电蛇,织成纵横飞舞于瞬间,金铁撞响声霎时乱成一片,姚人弹滚侧翻,一把长剑斜刺到大街上的地面!
林有德双脚倏起,同时暴射刀锋若霜快速地倒窜回去!
姚人手无武器,一双铁掌挟着沉猛的劲风,隐隐带着轰鸣之声,力道雄浑,向着林有德轰去。
和林有德刚猛的打法不同,姚人完全是游斗的路数,他的身法,明快似飘风,纵掠进退迅捷无比,双掌劲力强深,寻隙钻缝,掌影成串飞舞,亦对林有德形成莫大威力。
“吃俺一掌!”
姚人心里有数,他被逼急了,林有德不断进攻明摆就是要取他的性命,不惜一切代价要他死亡,永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姚人身形掠起一鼓作气扑了上来,双掌翻飞,劲力澎湃,林有德竭力躲让,每在移动之间,俱是血同汗洒!
几处伤口全在抽搐,在扯绞,那种痛法,能把人的血气全搅混了,汗水自姚任额头上往下滴,鲜血合着汗浸透衣,黏沾成一团,逐渐地,他已感到呼吸粗浊,力道虚浮,甚至两眼朝外看,也有些朦胧了。
姚人的身子摇晃了一下,面孔又连连扭曲。
他咬着牙,显然在竭力忍受着什么。
锋利的光影飘飞,流闪的寒芒交织,人在死亡的明暗线条间闪掠腾跃,天地似一个上下交合的大圆,网着这些奔跃的,真以难辨的身形,有点飞蛾扑火的悲悯意味。
于是,当林有德的龙血刀在一片半弧状的焰彩眩映中,刀锋偏斜,宛如石火猝闪,切向姚人的后头,几乎不分先后,姚人的双掌暴击猛打!
高手之间的拼搏与斗战便是如此,到了该分存亡的关头,到了一刹那,是无可避免的,时刻到了,就是这般情景。
“嗷——”悠长又凄怖的嚎叫声,姚人痛得滚在地下翻腾,他大声嚎叫着,林有德的龙血刀已扎进了姚人身上又拔了出来!
姚人混身血湿透染,倒捂着伤口,沿地翻滚,血含着沙土踉跄里倒地。
而林有德退后,只见从背后由左肩右肩,有着一道道怵目惊心的伤!
最后姚人深吸了口气,挣扎着道:“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我只是棋差一着。”身子又在抽搐,他强忍着,声调是从齿缝迸出的:“你……你的刀法……很不可思议?”
林有德微微有些诧异地点点头,道:“不错,那一招是叫雷刀。”
姚人的面孔上浮起一抹茫茫然的笑意,他极为艰苦的半转过身,表情惊愕又失望的林有德哑地道:“小心,三皇子。”
林有德似乎微微动容,嘴唇轻轻蠕颤了一下,却终于没有开口吐露一个字。
“哈哈,大人,好刀法。”鲁智深看到林有德解决了姚人,立马大笑着上前。
“你也挺快的。”林有德瞥了眼已经没有声息的阿枯庐。
“嘿嘿。”
远处传来一声声的喊杀声,还有弓箭破空声。
“走!”林有德拔腿就向城门跑去。
虎牙关作为西夏和大宋,西北交接的一处关隘之处,整个虎牙关有着千名西夏兵把守,整个虎牙关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东面是城门,易守难攻。
当林冲带着三千神兵倾巢而出,先沿途将见到的西夏兵收拾了,之后北上扑向离虎牙关城门不到百米的西夏虎牙关守军营地时,西夏兵已经刚开始城墙拉满弓箭,在前面严阵以待,忙个不休。
西夏士兵和骑兵杂乱无章的涌现墙头,显是因他们的突然攻至而手足无措,仓皇惊惧。
胜败之别,确只是一着之差。
假若是他们在虎牙关外攻城,西夏兵在内守城,将会是另一个局面。
林冲部队兵分三路,由千人的重甲骑兵组成的先锋军,从左右往敌阵推进,而刀盾手作为中军则分为前、中、后三军,正面驰往西夏军营之处。
在最尾部,一千个弓箭手率先出手,箭雨直接飞向了城墙上的百名西夏弓兵。
曙光初现,宿鸟惊飞。
林冲见状纵声大笑道:
“西夏小儿,今天林某人若不教你们一败涂地,以后林某的名字要倒转来写。“
此时墙头下兵刃交击之音和喊杀声漫天轰响,林冲舞动着寒星冷月枪,大喝道:“兄弟们,给我杀!“
喝毕一马当先,疾冲而出。
身后一千重甲骑兵一声发喊,弓箭手点燃火箭,奔随而去。
火箭在空中划出上千多道美丽灿烂的红芒,横过上空,往虎牙关军营投去。
营帐纷纷着火焚烧,射歪了的火箭也落到林叶丛中,劈啪声中火势顿时燃起。
到林冲杀入敌营时,他们已射出三轮千支火箭,虎牙关军营内火焰奔腾,浓烟冲天而起。
敌人那想得到会有奇兵从他们后方袭至,直接被敌人从家后背背刺,已是应接不暇,仓皇间根本弄不清楚来了多少人,留守营地的疲兵登时乱成一团,溃不成军。
林冲见将劈将带着一千重甲骑兵势如破竹的杀入敌营内,把迎上来的西夏士兵冲得支离破碎。
刀盾手们更趁敌人无还收之力把战场变成屠场,情况混乱惨烈至极点。
万蹄齐发,轰鸣震天,喊杀声弥漫整个战场的惨烈气氛下,由三组各千人组成的队伍,有组织地朝敌人冲刺。
前数排的骑士均手持长枪,以挡挑敌人箭矢,后方的战士则弯弓搭箭,准备射进敌阵之内,掩护前方战友破入敌阵去,徐徐推进,支持强攻的前锋锐骑。
林冲不断发出命令,暗中留意敌人动向随在他后的旗手便不断以不同手法打出各色旗号,击鼓而进,鸣金而退就这么简单。
前方蓦地杀声震天,箭矢嗤嗤,待之已久的决战,终到了短兵交接的时刻。
喊杀声马蹄声同时响起,两军奔杀而出,分从东西两边会聚,大战终全面展开,人喊马嘶,乱得像末日来临。
士气如虹下,兼之虎牙关的西夏兵阵脚打乱。
三队各以千人组成的先锋军像长蛇般疾如雷电,狂如风雨的破进敌阵。
天上箭矢交射下,两方士兵就在城墙上相遇,近身厮杀,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大人。”林冲看到林有德和鲁智深急速飞来,立马拱手就拜。
“战况如何?”林有德策马过来,看到两军对垒的血战,胜败皆速的纯骑兵战,不由为其惨烈的气氛所慑、
在这种千军万马的情况下,无论你的身手如何高明,真正要倚赖的只有群体合作的力量,如果作妖,必定会死在乱刀之下。
林冲双目精光闪闪的瞧着已经有已方士兵攻上了虎牙关的城墙,向林有德道:“再给我一柱香时间就能攻下虎牙关。”
就在此时前方浓烟冲天而起,喊杀震天。
林有德大笑道:“好,既然如此,拿下虎牙关后,我们就干脆把虎头三关全拿下来吧。“
虎牙关、虎爪关、虎头关是把守西夏大宋西北边界的三个堡垒,一共驻扎了一万人有余,一旦林有德这么做了,很有可能造成两国关系急剧沸腾。
“是,大人。”林冲领命,留下护卫着林有德的鲁智深。
此刻战场已是烈焰浓烟,再没有退路,且有时风把烟屑卷来,呛得人只想尽快远离。
战鼓狂响,林冲领着一队势如破竹的直往城墙头迎上去。
每一枪击出都像山洪暴发般把挡者冲击得拋毙堕马,无一幸免。
尤其是他只须对付上方冲下来的敌人,更能把长枪这种攻坚远击武器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这锋刃相对的战场时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仁慈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前方密密麻麻的全是西夏兵,左右两方的战士纷纷倒下,其空位瞬给后继者补上。
林冲一声长啸,手中长枪幻出千万道枪影,气芒嗤嗤,有如狂风巨浪般向攻去。
最终,虎牙关城墙上死伤密布,战争的冷酷无情,鲜血把石砖染出一片片的血红,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