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莫阳村
刘倬背着行囊走到村口,只见村口站着一个身影。
“之瑀!你怎么在这儿?”刘倬问道。
之瑀走到他面前说道:“我要不来,你是不是就要悄无声息的走了?”
刘倬叹了叹气,犹豫了一下说道:“对!”
“为什么?”之瑀问道:“你在这儿生活了四年,还在南郑有生意。你的生活明明已经安定了,为什么要走?”
刘倬说道:“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我不能一直留在这儿,也不会一直留在这儿。”
之瑀说道:“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我还想和你一起离开。”
刘倬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家在这儿,你不能和我一起离开。”
“为什么?”之瑀急道。
刘倬说道:“因为我是个罪人,我要找到我的位置,否则我这辈子都只能是个罪人。”
之瑀愣了愣:“你的位置?”
刘倬笑道:“你就别问了,不过你放心,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会来接你的。”
说完他便转身向村外走去。
之瑀在他身后大喊:“你一定要记住我,我等着你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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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刘倬来到了汉中郡。
汉中郡和几年前相比,变得更加的繁华了。来往商人络绎不绝,百姓身上的衣服虽然很久,但基本没有穿着破衣服出来的。
就在这时,刘倬看到几个奇怪的人。这些人虽然面相与汉人无异,但是穿着打扮却与汉人大相径庭。看着样子,有些像鲜卑的服饰。
他走过去说道:“几位兄台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啊!”
见刘倬过来,几人明显有些警惕,在警惕之中还含着一丝恐惧。
其中一个年轻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们是从北边来的。”
刘倬点了点头又问道:“河套来的吧?”
刘倬话音一落,几人就准备动手,不过一想还是收起了架势。
年轻人说道:“是。”
刘倬说道:“你们也别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了,汉人没你们想得那么可怕。”
这时,几人中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说道:“可是我听说,汉人最喜欢欺负那些汉化的游牧民族了。”
刘倬笑了笑说道:“你听谁说的?我就是汉人,你看我来欺负你们了吗?”
女孩撇了撇嘴说道:“那可说不准。”
“玉儿。”抱着她的妇女立刻呵斥道。
刘倬笑了笑说道:“汉人表达情感含蓄,但也不乏热情。你们用不着这么警惕,汉人不会排斥主动融入的外族。”
他想了想问道:“对了,官府给你们分了土地没有?”
那年轻人说道:“我们刚来没几天,官府还在丈量土地,说的是在开春播种前把土地给我们。”
刘倬点了点头说道:“挺好!等你们有了地,官府还会派专人来教你们耕种。”
“大哥哥是官府的人吗?”那个叫玉儿的女孩问道。
刘倬笑了笑说道:“不是!我只是路过的,一介草民。”
玉儿问道:“一介草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刘倬摊摊手说道:“这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既然来到了大汉,那就是汉人。好好过日子才是正道,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那年轻人起身,有些生疏的对刘瑞拱手道:“我们一家人来到大汉,兄台还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们的人。在下拓跋启,现在汉名叫元启。这是家父家母,这是舍妹元玉儿。”
刘倬愣了愣说道:“拓跋部的?那还算事鲜卑贵族啊!”
元启摆了摆手说道:“什么狗屁贵族,现在不还是一介草民了?再说了,鲜卑贵族还不如大汉草民呢!”
刘倬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倒是没想到,元兄身为鲜卑贵族竟然如此敌视鲜卑。”
元启说道:“虽为贵族,但也是提着脑袋的贵族。要不是来到这儿,说不定哪天就被哪个部落给灭了,全家人都得成为奴隶。”
说到这里,元启叹了叹气,又看向刘倬问道:“对了,还不知兄台名讳。”
刘倬拱手道:“刘倬,字汉卿。叫我汉卿就好。”
元启说道:“汉卿兄这是准备出远门啊!”
刘倬说道:“不错,我准备去武都看看,然后入蜀。就此别过吧,我今天的话有点多了。”
元启拱手道:“汉卿兄是做大事的人,愚弟不敢阻拦,珍重。”
刘倬:“珍重。”
刘倬走后,元玉儿对元启问道:“哥哥,这个人真奇怪,无缘无故的跑来关心我们这些外人。”
元启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我们不是外人了,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我们都是汉人了。他还把我们当成了同胞,所以才和我们说这么多。”
元玉儿歪着脑袋说道:“不懂!”
身后抱着她的妇人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元玉儿气鼓鼓的说道:“我已经长大了。”
元启敲了敲她的额头,笑道:“行,你长大了,不用在让母亲背着走了。”
说着扶起坐在地上的父亲,然后又搀着母亲走过去。元玉儿气鼓鼓的跺了跺脚,随后又跟上去拉着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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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郡守府
汉中郡守林珲是林瑶的弟弟,今年也刚好三十岁。林焕三年前去世后,林珲在家守孝三年,然后来到长安。刘瑞让他做了汉中郡守,当是磨练。
林珲看着眼前的一家四口,四人全部穿着鲜卑人的服饰,林珲顿时挠了挠头。
他可算知道这家人为什么一路上被人歧视了,自己缺心眼怪不得别人。也就这几年大汉强了,要放在前几年大汉立国之初时,有人敢在汉境内穿异族服饰,一顿打是没跑了。
“去给他们一人拿一套衣服,既然做了汉人,就要束发易服。你们既然在汉中定居,这些衣服就当本官的见面礼了。”林珲说道。
元启连忙说道:“多谢大人厚爱,草民这里有一些昔日收藏的小物件,还请大人笑纳。”
林珲冷哼一声说道:“本官不喜欢收礼,这次我就当没看见,下一次我就会抓你。
本官知道你的心思,无非就是怕本官会对你们这些外来人和汉人区别对待。其实大可不必。
我是汉中的父母官,你们既然入了汉籍,又定居汉中,那我就会一视同仁。只要遵守律法就好,不要搞这些子虚乌有的。该给你们的,一样都不会少。”
元启被林珲呵斥,一时间又些尴尬,不过悬着的心也算落下了。他说道:“大人高风亮节,草民感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