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刘瑞与拓跋宏皆率大军,于桥两边对立。
一汉使牵着白马走到了桥中间,而另一边鲜卑使者提着弯刀走了过来。
鲜卑使者直接举起弯刀,正准备看下去时,汉使突然抬手阻止。鲜卑使者的弯刀停了下来,随后缓缓收好。
汉使将头顶在白马头上,好似在和白马聊天。或许他真的是在和白马说话,白马眼睛中,竟然流下了两滴泪水。
鲜卑使者看到此情此景,也有些动容,原本想开口呵斥,也闭上了嘴静静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他们的交谈完毕。汉使将白马牵到自己与鲜卑使者的中间,鲜卑使者在此抽出弯刀。
鲜血喷洒而出,溅在了汉使的脸上。汉使闭上了眼睛,血水掩盖了他的泪水。
白马则无力的倒下了,鲜卑军阵中爆发出一阵欢呼。能让战无不胜的大汉低头,这是何等的荣耀。
而汉军这边,则是一片低迷。若是仔细感受,不难发现,这低迷之中,夹杂着浓厚的杀气。鲜卑人没有想到,眼前的这支军队,在未来的数年之内,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
鲜卑撤兵后,刘瑞将佩剑拄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众人连忙上前扶着他,顾清问道:“王上!您怎么了?”
“可耻啊!”刘瑞咬牙切齿的说道:“屈辱啊!我大汉开国至今,还没有过如此耻辱。没想到有一天,我华夏会有向蛮夷请和。寡人....寡人不配做这大汉的王。”
众人听到刘瑞的话,连忙在刘瑞身边跪下说道:“臣有罪,请王上降罪。”
刘瑞看着跪了一地的文武与士卒,刚想开口说话,突然一阵胸闷,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然后无力的倒下。
众人大惊,连忙上前将他扶着。顾清大喊道:“快!快把王上送回长安,找秦越。”
。。。。。。
长安,汉王寝宫
秦越把着刘瑞的脉搏,另一只手捻着胡须。而在一旁则是顾清等心腹,他们无不一脸担忧。
片刻之后,秦越把手拿开,站了起来。顾清连忙上前问道:“先生!我王如何了?”
秦越说道:“气急攻心罢了!我给汉王开几副药,吃下去再稍加调养就好了。不过汉王数年前经历的刺杀,已经落下病根了。此后再不可生气,否则随着怒气堆积,早晚必成大患。”
众人大惊,连忙问道:“先生!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秦越说道:“我已经说了,心平气和,加之静养。或许可以将身体慢慢调养回来,但是在此期间,绝不能有大喜或大悲的极端情绪。”
“王后到!”此时,内侍的喊声响起。
众人连忙站成两列,见到林瑶走进来之后拱手道:“臣等参见王后。”
林瑶走了进来,对众人微微欠身说道:“诸位大人皆是大汉肱骨,王上平日对诸位也是礼遇有佳,不必如此多礼。”
众人:“谢王后!”
林瑶对秦越问道:“敢问先生,王上身体到底如何了?”
秦越说道:“王后放心!王上只是急火攻心,两日之内就能醒来,再有在下的药方,稍加调养即可。不过王后,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王上不可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需要平心静气。”
林瑶对秦越施了一礼说道:“林瑶替王上,谢过先生。”
秦越拱手道:“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秦越不敢求谢。”
林瑶说道:“对先生来说是本分,但多病人而言却是救命之恩。还请先生在长安多住些时日,等王上醒来,必定亲自道谢。”
秦越说道:“王后盛情,秦越不敢推辞。越就在长安多住些时日,等王上醒来。”
林瑶说道:“好!来人,为先生准备住处。”
秦越连忙道:“不必如此!在下于长安客栈居住即可,也好为长安病人治病。”
林瑶顿时施礼道:“先生高义!”
秦越:“汉王已无大碍,若无其他事秦越先行告退。”
林瑶:“来人,送先生!”
秦越走后,林瑶看着顾清等人说道:“诸位大人也请回吧!诸位皆是大汉的栋梁,若是因为在此守候而累坏了身子,想必王上也不愿意看到。”
众人听林瑶如此说,便说道:“臣等告退!”
众人退下之后,寝宫内就只剩下林瑶和昏迷的刘瑞。林瑶来到刘瑞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又去一边纠了一张布,为刘瑞擦拭身体。
擦完之后,林瑶坐在床边,抓着刘瑞的手,看着他紧闭的眼睛说道:“夫君!以前都是你一个人撑起整个家,这次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
刘瑞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身处一座大殿内。这大殿并非汉王宫里的大殿,但是刘瑞却无比眼熟。
“连这里都不记得了?”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刘瑞猛然转身,身后站着一个人。只见此人一席暗红色的袍服,屹立在他的面前。
“是你?”刘瑞惊道。
那人笑道:“是我!还记得这儿吗?”
刘瑞再次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浓,可就是想不起来。
“这是我母亲的寝宫。”那人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是你把我背过来的吗?”
刘瑞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惊慌,不过表面上依然冷静:“你把我带到这里来,要做什么?”
那人说道:“还记得蜀王吗?那是我的叔叔。你杀了我的叔叔,你觉得我该怎么样?”
刘瑞眼神微眯:“你不想杀他?你不是最恨那些藩王吗?”
那人说道:“我恨他们成为了国家的累赘,而不是恨他们的人。他们毕竟是我的叔伯,我小时候蜀王还总是偷偷把我带出宫去玩。”
刘瑞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人神色严厉的质问道:“你杀了这么多人,心中没有一丝愧疚吗?”
刘瑞说道:“你想说谁?我杀的人,有哪个不该死?”
“刘缙。”那人说道:“他该死吗?”
刘瑞冷笑道:“刘缙不是我杀的。”
那人说道:“他真的不是你杀的吗?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夏启杀刘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他与你是至交,和你一起共过患难的同僚。”
刘瑞眼角流出泪水,深深叹了一口气,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等我下去了,再想他赔罪吧!”
那人恶狠狠的说道:“等不了了,你听。冤魂在召唤着你,那些被你杀死的人。无论是敌人也好,他们的家眷也好。你现在就得下去了。”
说着他走到刘瑞面前,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刘瑞的脖子。刘瑞开始翻白眼,生机越来越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