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同一桌的少女那狭长如刀一般的眉毛微微一挑。
转过头看向了此刻也朝着酒肆而来的一位道人。
这道人背后背着一柄桃木剑,剑长三尺,上边写满了各种小箓。
剑身呈现棕黄之色,一看像是老物件。
那道年轻道人四平八稳的端坐了下来,一拍桌子说道:“掌柜的,给小爷来一坛酒。”
很快店小二就给这年轻道人抱来一坛酒放下后,帮着打开了封泥。
年轻道人也不需要那店小二的帮忙倒酒,自顾的拿了一只大碗倒上一碗之后,仰头直接喝光之后,豪迈的擦拭了嘴角,似乎是酒后回甘,酝酿一会之后,才大喝一声'好酒'。
至于这劣质烧酒好还是不好,在这里十而八年的老顾客才最是熟悉。
要不是自己的裤腰带不够鼓荡,谁愿意来喝着又烧口还带着就渣子,几文钱一碗一两一坛的高粱酿。
那一些个酒肆酒客,这时候嘴角都带着一抹讥讽的转回了目光,不再理会这一个年轻的道人。
也就当时那一些个刚出门历练的山门弟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就爱装。
少女知秋看向和自己一桌的男子,刚想言语,只见着琼斯二指轻轻的点了点头桌面,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而那年轻道人,就这样一碗接着一碗的把整坛酒都喝光之后,甩下来一亮山下的俗世钱物,拍了拍屁股就离开了这一间的酒肆。
来时爽利,离开的时候依旧也爽利。
但没有人听清楚,那年轻道人离开的时候,自顾的低喃的那一句“真是想跟你打一架。”
不过这一句话,倒是落入了琼斯的耳中。
琼斯嘴角微微一翘,来时看似巧合,那离开之后,就不是巧合了。
至于这道人想要跟谁打架,琼斯不去理会,反正不是跟自己打架就是了。
少女知秋也缓缓的收回了目光。
那一些酒肆的客人,也就当是遇到了一个年轻酒鬼,很快就忘记这一茬。
若是他们注意那一位年轻道人背剑的方式。
一柄会觉得十分的眼熟。
这其中不全是山上修道门派,道教之中大多数的弟子都这样背,而是在许多道教庙堂之中,那雷打不同悬挂着的几幅画像之中,那一幅背剑的方式,也和这年轻道人是一摸一样。
剑柄朝右肩,长出三寸,能够看到悬挂在桃木剑上的金穗。
当然这一些细节,很少会有人注意得到。
更何况这一些只能在酒肆之中喝着最低劣烧酒的人。
但不包括一个沉默寡言,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的那一个汉子。
这汉子的头顶带着一顶帷帽,就像是一根木头一样的矗在角落边上,不显山不露水,要不是偶尔视线所及看着,根本不会发现,那里还做着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人。
因为这汉子隐藏在帷帽之中,有一双龙角。
一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酒肆,坐下了两界能够互相扳手腕,能够让一界荣辱兴亡的存在,这看似巧合,其实在这酒肆内,除了那两方之后,还有那一个令人猜不透的书生男子,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一位背着桃木剑的男子,才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