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紫色药瓶,躺在楚墨渊的掌心,短短的白色纸带上“鹿力丸”三个字,格外刺眼。
楚墨渊脸上的笑被冻住了,他的手掌微微的颤动。
定下心神后,楚墨渊轻声的询问姜漓:“漓儿,这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还送给他,说他用的上。楚墨渊可以拍着胸脯,十分自豪的告诉姜漓,他不需要这种专门给男人进补的药。
他的身体要多棒就有多棒!
姜漓以为楚墨渊是觉得她的药好,想要自己去买,很热情的跟姜漓介绍了她买药的那家药铺:“我的药,全都是在那里买的。皇上想要的话,改天我再去的时候,给你多带点回来。”
未等姜漓的话音落地,楚墨渊十分肯定的说:“不用!朕不需要这个。”
小福子听明白了皇上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在下面憋笑憋的不行。他用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狠狠的掐自己身上的肉,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笑出声来。
与小福隔得近的楚无忧觉察到了小福子的怪异举止,对着小福子勾勾手指头:“你怎么了?你药有什么问题吗?”楚无忧是担心姜漓,是不是不小心触了皇上的眉头还是怎样。
凑到楚无忧耳边,小福子把自己知道的都跟楚无忧说了。听完之后,楚无忧坐不住了,他急忙喊了姜漓一声:“漓儿,下来。”
给皇上送强健男风的进补药,还真是触了皇上的眉头。
早就过了娶妻年岁的皇上,从未见过他身边有女子。即便是幽齐与远域联姻了,也没听说皇上与乐伽公主亲近过。一个堂堂正正、且身份尊贵无比的男人,一直不近女色,其中是有什么原因呢?
人们能想到的原因,要么是不喜女色,有其他的癖好,要么就是,身体方面的原因。
姜漓送什么药不好,偏偏送这种药,这不是拐着弯在骂皇上不行吗?知道姜漓犯了大忌,还不能挑明了说,还要装出一副不了解其中深意的样子。楚无忧真是操碎了心。
“怎么了,八哥?”姜漓应了一句,正欲转身离去,手却被楚墨渊按住了。
“听说,信王受伤了。”楚墨渊让姜漓就呆在自己的身边,没有再提药丸的事,而开始办正经事了,找楚无忧的麻烦。
臭小子,就在眼皮子低下,还想跟小奶娃套近乎。
下意识的摸了摸早就恢复如初的手臂,楚无忧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心虚的不敢看楚墨渊的眼睛,低下头去小声的回答:“多谢皇上关心,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哦。”楚墨渊微微垂眸,意味深长道,“既然是小伤,为何你要漓儿天天去王府给你治疗呢?难道信王手头拮据,看不起大夫,买不起药?”
楚墨渊是故意这么说的,便是以前楚墨渊自己做王爷的时候,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他从不曾缺过银两。楚无忧会缺那点看大夫的钱,不可能!
明知不可能,却还是要提,楚墨渊这是在给楚无忧暗示,让楚无忧知道,楚墨渊是了解楚无忧让姜漓去看病的真正原因的。
楚无忧尴尬的笑了笑,正欲回答楚墨渊的问题,这时姜漓抢在楚无忧前面开了口:“皇上,不是八哥请不起大夫,是我想当大夫,自己愿意去给他包扎伤口的。”
当大夫的这几天,姜漓很开心,有种自己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满足感。
本就对楚无忧心生醋意,这会儿姜漓还帮着楚无忧说话,楚墨渊更生气了,脸色黑沉:“宫里多的是御医,信王要是身有不是,可以让御医给你看看。”侧过头去,跟姜漓说话的时候,语气又变得温和,像哄小孩子似的,跟姜漓说:“漓儿想当大夫是吗?朕马上让宫里的御医教你,还有想给人治病练练手艺的话,朕可以帮你。”
被宠惯了,姜漓早就习惯了楚墨渊对她的好,不以为然的说:“皇上你天天多忙啊。”说话时,姜漓看了一眼,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皇上您就安心忙您的,不用操心我的事。”
这番话,明明是在关心楚墨渊,不想麻烦他,可在楚墨渊听来,姜漓这是在拒绝他。
舒缓了一些内心的委屈后,楚墨渊说道:“朕说要帮就一定要帮,等下朕便带你去太医院看看。”
请两人过来,除了是担心楚无忧打姜漓的主意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要找这两个人。
告老归田的赵太傅家的儿子赵远,好像被姜漓和楚无忧揍了,有大臣写了奏折上来,状告定国公教女无方,至于楚无忧因为他是王爷,大臣要是指着楚无忧的不是,那便算以下犯上了,在奏折上只是稍稍提了一嘴楚无忧和姜漓在一起。
想必,楚无忧身上的伤,就是在赵云的争斗中落下的。楚墨渊问丁未的时候,丁未才把当天碰见姜漓和楚无忧在候庭阁出现的事情,告诉了楚墨渊,汇报的时候丁未还挺高兴的样子:“皇上,当时小郡主叫属下先走,说她能应付的了,属下便退下在暗中观察,小郡主果然能耐,三两下就把那边的人都打拍下了,还把领头的公子拔了外衣,扔进了护城河里。是那领头的公子先惹小郡主的,小郡主凭自己的能力,狠狠的教训了那人一顿,出了恶气。”
以往,丁未都是每天将姜漓的情况汇报给楚墨渊听的,但出登基的楚墨渊,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便让丁未隔三五日跟他汇报一次。这次姜漓是没有吃亏,还打赢了,楚墨渊都觉得他的小奶娃厉害。可是,小奶娃出现的地方,实在是太不对经了,又是烟花之地。
还是男扮女装过去的,不必多想,肯定是楚无忧的馊主意。臭小子,专门把小奶娃往坑里带。
姜漓还没去过太医院,欢喜的答应:“好,皇哥哥你现在就带我去。”
楚无忧也喊着要去,楚墨渊话锋又转:“信王,你的手臂是如何伤的,且与朕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