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胡喜带着,找到了姜尚敏之后,姜漓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跟姜尚敏一起跪着:“爹,您先吃点东西。”
“皇上让你爹罚跪,没说让他吃东西。”宁侯宫里有人,膝盖上坐了手脚,跪一点都不累。但是肚子有点饿了,他都没吃东西,那姜尚敏也别想吃。
姜漓瞪了宁国侯一眼:“宁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方才我已经见了皇上,是皇上叫我送东西来给我爹吃的。”眼神把宁侯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后,姜漓摇摇头:“啧啧,看来您家里的人都不关心您,一把年纪在这里罚跪,也没见家人过来瞧一眼,可怜哦!”
边酸着宁国侯,姜漓从食盒里拿出吃的来,亲手喂姜尚敏吃。
同样也有个女儿,宁侯就没有这样的待遇,这会儿要说心里不嫉妒姜尚敏有个这么体贴的女儿,那是假话。
姜漓没来的时候,姜尚敏只觉得脑袋发晕,双腿麻木的没了知觉,一见到女儿身上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了,“我们漓儿真是孝顺。”姜尚敏可以大声的说。
就是在受处罚的时候,也要让别人知道,他有个全天下最孝顺的女儿。
这边父慈女孝,旁边的宁国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没过一会儿,宁诗诗过来了,远远就就喊了一声:“爹。”只是,宁诗诗手中没有带食盒,跟在宁诗诗后面的,是邀月宫的宫女。
“爹,您没事吧?”宁诗诗担心的问。
宁侯张了张嘴:“爹渴了。”
“小菊,去取些水来。”宁诗诗立刻吩咐秋贵妃的人。
仰仗着秋贵妃在宫中的权势,宁国侯府的人,来了宫中也是很嚣张的。就比如宁诗诗,因为她是秋贵妃的侄女,在宫中的时候,很多没有靠山的公主见到宁诗诗,都要给宁诗诗面子。
眼下秋贵妃还没有登上后位,娘家的人就能在宫中耀武扬威,待到他日秋贵妃成功夺得凤冠,那宁国侯府的人,就要在宫中翻天了。
姜漓仔细的打量宁诗诗,肤如凝脂,气质如兰,身上透着一股冰冷。
方才在宫门口的时候,以为有楚墨渊在,所以宁诗诗不要对姜漓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现在楚墨渊不在这里,宁诗诗也能卸下伪装了:“看什么看!”宁诗诗凶巴巴的吼了姜漓一句。
长的一张漂亮脸蛋,说起话的时候这么凶,姜漓也不是好欺负的,“皇宫是你家吗?管的那么宽!”
对宁诗诗来说,皇宫跟她家差不多的,后宫的人哪个不知道她是秋贵妃的侄女,那些宫女太监们见了她,还不都得乖乖的行礼。
站了起来,宁诗诗居高临下的看着姜漓:“我姑母是秋贵妃...”
话还没有说完,姜漓也站了起来,她直接打断的宁诗诗的话:“你姑母是贵妃,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贵妃吗?一个普通的侯府小姐,在本郡主面前叫嚷什么。”
论起身份,姜漓的身份在宁诗诗之上。
被姜漓的话堵的脸红成了猪肝色的宁诗诗,扬起手来就要打姜漓的耳光,姜漓麻利的抓住了宁诗诗的手,用力的往外一推,宁诗诗摇摇晃晃的摔到了地上。
细嫩的手掌,按在地上蹭破了皮,宁诗诗哭着喊了起来:“你打我,我要告诉我姑母,叫姑母斩你的头。”手正指着姜漓,一顿威胁的时候,朝这边走来的楚墨渊什么都听见了。
姜漓看到了楚墨渊,故意把嘴巴一扁,跑到楚墨渊的面前去:“皇哥哥,这个女人好凶,她说要斩我的头,你要帮我教训她。”
两个姑娘,一个见到楚墨渊,就像见了救星似的,求保护求安慰。另一个呢,立马收起了所有的狠劲,变成了柔弱的无辜女子。
背过身去,用帕子小心的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整理一下一下头发和衣裳,宁诗诗慢慢的站起来,模样楚楚可怜的跟楚墨渊行了一个礼:“参见怀王殿下,是姜漓她先出手伤人的。”
对于宁诗诗的解释,楚墨渊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的眼,他的耳,他的所有,都只容得下姜漓一个。
完全没听宁诗诗说的话,楚墨渊摸了摸姜漓的脑袋,声音温柔:“别怕,有本王在,没有人敢要你的脑袋。”
“大言不惭。”宁侯站了起来,眼神轻蔑的看着楚墨渊,“怀王此话是什么意思,有把皇上放在眼中吗?”
这是在皇宫,天子脚下,只有皇上有资格要谁死要谁活,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楚墨渊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而已,空有一个王爷什么,还没有资格在宁国侯府的人面前嚣张。
“本王心中有没有父皇,天地可鉴。不过,宁侯眼中,肯定是没有皇上的。”楚墨渊眼神往下移,到了宁侯膝盖的位置处停下。
皇上让罚跪一天,时辰还没到,宁侯就擅自起来了,分明是不把皇上放在眼中嘛!
姜尚敏也补上一句:“宁侯真是,太目中无人了。”
究竟是没有把皇上放在眼中,还是没把王爷放在眼中,明眼人可都看的清楚。
慌忙跪好的宁侯,抬头的那一瞬间,发现他正对着楚墨渊,跪的也是楚墨渊。
负手而立的楚墨渊,面色冰冷,颇有几分王者之气。宁侯心中忽然有一丝慌乱,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好的念头。
楚墨渊跟姜尚敏说了些什么后,带着姜漓离开了皇宫,而宁诗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上了马车,姜漓就跟楚墨渊吐苦水:“皇哥哥,宁国侯府的人好凶哦。那个宁诗诗,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开口就是要斩别人的头,坏的很。”
合上马车的帘子,楚墨渊把自己陷进黑暗之后,心思飘的很远,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姜漓的话。
刚才在景宁宫中,他得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皇上打算立秋贵妃为后,他的嫡子之位,马上就要不保了。
如果秋贵妃成功登上后位,楚羿轩则成了名正言顺的嫡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