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张谦旁边的,是楚墨渊。
王爷来了,大家都要起身行礼。见大家放筷子要起身的时候,楚墨渊让大家不要多礼,他的手刚刚抬起来,肩膀上的鸽子圆圆扑腾起翅膀,扇的楚墨渊缩起脖子。
姜漓笑嘻嘻的走过去,把手掌摊开,喊道:“圆圆别闹,过来。”
那鸽子不知道是认得姜漓,还是听的懂姜漓说的话,真的从楚墨渊的肩膀上飞下来,落到姜漓的手掌心,“谢谢你送信,去吧。”姜漓的手掌一推,那鸽子就扇着翅膀往姜老三住的院落那边飞去了。
楚墨渊来了,姜老三满不情愿的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楚墨渊:“要来就早点来嘛!我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得给你让位置。”拿着自己的碗筷,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落座之后的楚墨渊笑着看了看姜漓,接着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跟他挨着坐的楚无忧。
有一件事,楚墨渊必须要承认,当时他向皇上举荐楚无忧的时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不让楚无忧与姜漓走的太近。后来,皇上听了他的,真的把楚无忧派上战场了,楚墨渊安心三年之后,楚无忧还是回来了。
同是皇子,楚无忧有很多与楚墨渊相识的地方。比如,都是被秋贵妃厌恶,又比如都失去了母妃。他们算是皇子当中,比较可怜的两位了。
对于那个位置,楚墨渊知道楚无忧是无心要争的,那么他与楚无忧就不存在敌对关系了。虽说不是敌人,但是两人也绝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兄弟,深宫之中哪有什么兄弟之情。
只能算,井水不犯河水。
因为是在秋贵妃膝下成长的原因,楚无忧跟他的怀王皇兄,也不相熟。这会儿两人挨在一起坐,楚无忧显得有些不自在。
楚墨渊先给楚无忧敬了一杯酒:“恭喜你。”
双手捧着酒杯举起,轻轻的碰了一下楚墨渊的酒杯之后,楚无忧小声的说:“谢谢,怀王。”
给了楚无忧立功的机会,如果往武将方面培养的话,楚无忧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好的将领,楚墨渊抿了一口酒,思索片刻,询问:“信王此事得胜而归...”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姜老三给打断了,姜老三不乐意的嚷嚷:“怀往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恭喜信王不恭喜我,我也打了胜仗,我现在是大将军了,厉害着呢!”
有姜老三这个咋呼的在,不适合探讨深刻的问题,楚墨渊故意不给姜老三敬酒:“姜氏一族,向来都是打胜仗,有什么稀奇的吗?”
这话姜尚敏听着是高兴的,笑呵呵的跟楚墨渊客套:“王爷过奖过奖。”
做了多少年的朋友了,从没听过楚墨渊夸自己。现在难得做成一件大事,楚墨渊也不说点好听的话,姜老三不高兴了:“祖辈的功劳是祖辈的,这次的功劳是我的!”他就是很想听到楚墨渊夸他。
可是楚墨渊偏偏不顺着姜老三的意,侧过身去,又敬了楚无忧一杯:“此次得胜,信王功不可没。”
脸已经气绿了姜老三把楚墨渊拖出去揍一顿,什么叫信王功不可没?楚墨渊自己的皇弟是什么德行,他不清楚吗?都是头一次上战场,就没见过比信王更怂的。不敢冲在前面,不敢一个人领兵出战,敌军夜袭的时候,竟然想的不是抗敌,而是找的地方躲起来保全自身。
啧啧...多亏有个皇子身份罩着,不然的话,像信王这种做法,早就被军法处置一百次了。
这会儿,楚墨渊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夸信王功劳大,楚墨渊怕不是脑袋被鸽子啄傻了吧!
楚墨渊不夸姜老三也是有原因的,他这个朋友,性子毛躁,不够沉稳。想必今日已经听过不少夸奖了,心中定然是沾沾自喜,高兴不已。再夸几句,那就要上天了。
打了胜仗,做了将军,性子就压更沉稳些。这样,才能更快的成为定国公那样的好将领。
吃吃喝喝到了好晚,楚墨渊主动邀请楚无忧称怀王府的马车,是顺便送楚无忧回府。
上了马车,楚墨渊接着提起方才被姜老三打断的话:“信王将后,有何打算?”楚墨渊问的很认真。
楚无忧很坚定的说:“我打算往后就留在京城,哪儿也不去。”经历了一次后,楚无忧这辈子都不打算再上战场了。他就要做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没有提心吊胆,没有血腥的厮杀。
其实,皇族之间的争斗,远比战场上可怕的多。只是,这些争斗,大家都可以隐藏起来,捅破了那层纸,不一样是一片血腥。
楚墨渊轻轻的拍了拍楚无忧的肩膀:“本王觉得,你有天分,不如花些时间研读兵书和武艺,将来一定还能为幽齐,打出一片天。”
鼓励的话,楚无忧听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姜老三是想听都听不到。
送走客人之后,姜老三就冲着怀王府马车离去的方向谩骂:“臭小子,叫你夸一下姜三爷,有那么难吗?你嘴巴里是装了金子还是咋的,一个棒字就那么珍贵吗!”
姜尚敏黑着脸,“老三,不许胡说。”姜尚敏明白怀王是想压住姜老三的性子,不让姜老三太过得意。
“爹,怀王都走远了,我就是骂的再大声,他也听不见的。”姜老三横是横,但是不敢当着楚墨渊的面横。
背地里骂几句,过过嘴硬嘛!
“他是王爷,不可以没规矩。还有,你几岁了,还跟孩子似的,要人夸奖啊。都做了将军了,还毛毛躁躁的,赶紧跟你大哥学学,沉稳些。”姜尚敏数落姜老三一通,“漓儿都长大了,你还没长大。”
莫名被夸奖的姜漓高兴的笑起来,保住姜尚敏的胳膊:“爹,我比三哥乖多了,对不对。”
笑着摸了摸姜漓的脑袋,姜尚敏肯定的回答:“那是当然,我们漓儿是最乖的。”被姜漓弯着,父女俩有说有笑的进了屋,都不搭理姜老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