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郎正想借机吹嘘自己一番,就听人群后一个声音道:“二位既然是五学馆的学子,按秦十二所说,我们就可以挑战你们了吧?不知二位箭射得如何?”
此言一出,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大家纷纷回头,想看看这么聪明伶俐的人到底是谁。
看见檀植和檀粲从人群后走出来时,谢惠连赶紧上前作揖见礼,“檀表兄,檀表弟。”
檀植和檀粲向谢惠连还礼,并没有要为檀承伯找回面子的意思。
檀植先瞟向檀承伯道:“父亲听说你上了鸡笼山,特意让我们两个来叫你回去。”
檀道济自然是听说了鸡笼山上的五学馆。他并不知道这是檀邀雨闹出来的,只觉得五学馆如今太过引人瞩目,只怕木秀于林,还是该敬而远之的好。
所以他听蒋氏跑来夸耀,说檀承伯勤敏好学,主动去五学馆求师,就立刻派檀植和檀粲上山去把檀承伯带回来。
檀植和檀粲自然也知道五学馆扬言“清谈误国”和“建康无人”的事儿。都是热血儿郎,他们虽然也认同“清谈误国”,可对那“建康无人”实在忍不了。
檀粲冲谢惠连挤挤眼,“诶,你们两个方才不是说自己已经是五学馆的学生了吗?那就来跟我比比射箭啊。我算你们两个一起。”
周围的学子们哄笑着再次兴奋了起来!这么多天了,从没有人能赢过五学馆的人。虽然他们对夫子们的学识很是推崇,可这不妨碍他们也想赢一次,然后砸了那张“建康无人”的案桌的心情。
谢惠连和王五郎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得意忘形了。如今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要是说不比,或是比输了,那不就是给五学馆抹黑吗?!夫子们可能不在意这种输赢,可檀邀雨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两人一想到檀邀雨阴狠起来的样子,就不禁打了个哆嗦,两人互换了个眼神,打算找个借口脱身。
“少景兄,你可别柿子捡软的捏。”嬴风听到这边的消息,终于赶到门口。他和檀植是朋友,便亲热地以檀植的字称呼他。
众人给嬴风让出了一条路,嬴风走到檀植和檀粲面前抱拳施礼,“倒是没想到二位会这么快就来了。”嬴风指着王谢二人道:“他们俩才刚入学,还未得真传。少景兄想比箭的话,在下愿意奉陪。”
檀植挑眉,“你也是这里的学生?”
嬴风点头,“是。”
“那倒是机会难得。值得一试。”檀植浅笑。
檀粲已经跃跃欲试了。能跟曾经的禁军和暗卫首领切磋,想想都让他热血沸腾。
“二位这边请。”嬴风说着便在前面带路。
檀植刚抬步要跟着嬴风去射科的靶场,就见前面回廊处一个熟悉的身形一闪而过。檀植突然心念一动,“是何人在那边?”说着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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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前,墨曜正心神不宁地守在檀邀雨的房门口,暗自祈祷嬴郎君能赶紧将檀承伯赶下山。否则檀邀雨的糟糕的心情怕是要无限延期下去。
墨曜正着急呢,就见刘义季从前面晃了过来。
“七皇子,”墨曜忙施礼道:“您怎么在这儿?可是找我家女郎有事?”
刘义季带着狡黠的笑,“若说有事儿吧,其实也没事。若说没事儿吧,我其实就想问问那个檀承伯究竟是谁。”
“你说谁?”檀邀雨的房门突然打开,身穿黑色短打练功服的邀雨出现在门口。
刘义季不顾墨曜拼命给他使眼色,直接道:“檀承伯啊。正在门口跟谢惠连两人像公鸡打架似的对着呢。”
其实刘义季对檀邀雨的恶名并没多少感觉。他年纪小,檀邀雨“一战成名”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他不喜欢檀邀雨,单纯是因为皇兄不喜欢她。加上他又把嬴风辞官的事儿怪在檀邀雨头上,所以总想给檀邀雨找不痛快。
檀邀雨方才醒了之后有些头晕,大约是酒劲儿还没过。就想去打一套拳发发汗,去去酒气,结果刚换好练功服就听到了檀承伯的名字。
“这大概就是天意……”檀邀雨喃喃道:“天意让我去打折他两条腿!”
别看过了这么多年,檀邀雨可是记得很清楚,她被官兵押着刚到仇池的时候,那一队官兵不惜烧掉驿站也要杀了她和子墨。当时那些官兵就曾招认,是檀承伯和蒋氏指使他们的。
这笔账檀邀雨可没打算掀过。她为了掩盖身份,不想现在就跟檀家的人有任何交集。打算等她离开建康那日,再去找蒋氏和檀承伯算账的,没想到这孽种居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她只能顺应天意了。
檀邀雨凶神恶煞地往前院去,刘义季也兴冲冲地跟在她后面打算看热闹。谁知道檀邀雨人才刚过回廊就立刻闪身躲在了廊柱后面。
刘义季没刹住脚,直接撞到檀邀雨身上,然后结结实实被弹回去摔到地上。
“檀邀雨!你是石头做的吗!?”刘义季怒了,他可是皇子,居然被撞了个屁墩儿!
檀邀雨一把捂住刘义季的嘴,恐吓小孩一般道:“你给我收声!不然我炖了你下饭!”
刘义季“呜呜”地抗议,檀邀雨往学馆院门望了一眼愤愤道:“居然把大哥和二哥也给叫来了!算你小子命大,今天暂且饶你一次!”
檀邀雨说完就捂着刘义季的嘴,拖着他往后走。刘义季哪肯乖乖听话,拼命挣扎间就被檀植看到了他们两个的身形。当即引得檀植追了上来!
檀邀雨直接把刘义季用丝雨轻弦困成了蚕茧,转身就跑。
她的速度很快,不过转瞬间就已经跑回了后院中。可檀植也跟得很紧,若是她要继续跑回自己的房间,势必要经过后院的回廊,檀植一跟过来就会看见她。
檀邀雨来不及多想,直接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带着刘义季钻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檀邀雨便暗自高兴。她运气不错,居然跑进了浴间。她直接带把刘义季扔进了一个澡桶里,自己则腾身上了房梁。
她才刚稳住身形,就听见外面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