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骤然从丐帮那肥瘦双丐口中听到“殷在野”三个字,心中猛地一突,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程谷瑶在旁边觉察到,只道他是听得甚不耐烦,于是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丰子都的手,然而却摸到他手掌心里居然都是冰冷的潸潸汗水,不禁有些惊异,这位刘二大侠素来天不怕地不怕,为何现今竟是对此两丐如此胆怯害怕?
那瘦丐眼光透过厅外望着悬挂在山边的一轮圆月许久,缓缓说道:“殷在野虽然横暴残忍,但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滥杀无辜,况且咱们丐帮前任帮主曾于他家有大恩,殷在野断断不会来向丐帮滋生事端。以我推断,韩帮主现在多半是在某个僻静处闭关修练本帮的至深武功,以致暂时无法现身。”
那肥丐喃喃道:“然则丐帮现今危在旦夕,人心背向,那莲花堂更是要在帮中独大,自立门户。难道韩帮主竟可都置之不理,任由他莲花堂胡作非为?”
那瘦丐又是长叹一声,收回眼光慢慢说道:“莲花堂上下平时虽是嚣张跋扈,但说到要自立门户,我想朱灿堂主应该还不致狂妄至此。不过莲花堂毕竟势力雄厚,历来就不曾将帮里其他堂份兄弟放在眼里,而今韩帮主又是下落不明,江湖上流言四起,什么样的讲法都有,偏是朱灿堂主一向来心高气傲,倘若真要如此,只怕也为难免。唉,万一丐帮由我等手中分崩离析,试问以后可有何面目去面对丐帮历代祖师?”
那肥丐摇着头,说道:“狼子野心,我等之辈岂能知晓?”望着那瘦丐叹着长气,问道:“郝堂主这次以护法长老身份召集丐帮孤山大会,共商要是,胡兄弟,你说郝堂主此意是不是便是因为这个?”
那瘦丐闭目不语,长久才一个字一个字说道:“自从韩帮主半年来没有现过身之后,现今帮中座下各堂各会人人猜忌,都是我防你,你防我,如果真如那物事所言,恐怕将要在江湖上掀起无数腥风血雨,人人自危。不过这样一来,由郝堂主主持在孤山大会上公开那物事,抑或可能号令本帮其他七大堂帮众同心协力,共同清算莲花一堂。唉,虽然到底最后避免不了一场屠杀,却是可把泱泱丐帮一个数百年的基业保存下来,由此不能不算是一件好事。”
那肥丐脸色黯然,道:“眼下唯有盼望如此。”仰头将酒葫芦里的剩酒尽数倒入喉中。
丰子都和程谷瑶相望一眼,均想道:“原来他们丐帮的帮主已经失踪半年有多。听这两人话中意思,似乎那个什么花的朱堂主想要攫取帮主之位,其他帮众不同意,所以大家都在你争我斗,把整个丐帮折腾得四分五裂。”心里俱都忐忑不安,这次无意中偷听到丐帮的至要秘密,隐隐觉得甚为不妥,恐怕由此闯下大祸也不知,不由得都是脸有惧意。
过得多时,丰子都又听到远处有轻微脚步声响起,直往这里奔来,更是诧异心惊,想道:“奇怪,怎地现今的人都喜欢赶夜路?难道是为这两丐而来?”凑近程谷瑶耳边细细声道:“程姑娘,你听,又有人往这边过来啦。”伸出三根手指,示意来人有三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