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想道:“原来这个瘦削老汉是本帮那十大长老之一,江湖上人称什么的‘八卦缠云手’。怪之不得他一身武功如此内蕴横溢。”念及起昔日曾来遇见过的“降龙伏虎”胡敬梓和谭五常两位长老,其凛然大义,铿锵挥洒,此刻犹自历历在目。丰子都明白自己现今虽则说贵为一堂之主,较就实权在握,断然不似那虚职的帮中长老之尊位,但论资历势格,毕竟不可去所托大。
想到这里,丰子都急忙朝那结衣瘦削汉子劳彦远颔首示意,说道:“原来是劳长老。适才我等两人言语上得罪,劳长老只莫要责怪才是。”他双手此际正被戚长发紧紧执住,倒不便就此去拂开。
丐帮长老劳彦远瞥一眼旁侧阮,转首过来望住丰子都,许久,方自缓缓摇头说道:“岂敢?丰堂主少年英侠,素向疏狂不羁。是以一就形迹上原亦不该规行矩止,墨守成规。”
丰子都听言,实不知劳彦远这番言下之意究竟何所指。然而念及自己近一段时间来,行检处确实一通羁放狂妄,那脸色上惟不禁为红得一红。丰子都哈哈一声大笑,说道:“小子行事疯癫,却教戚大哥劳长老等只是见笑。”在说着时,他心中忽地一动,由不得去偷偷窥视一眼身边阮。此刻那药王谷新一代掌门人正亦一抹红晕圈圈映上脖项,但来忙不迭地一旁转开头。
见此,劳彦远忽尔长长一下叹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丰堂主,戚堂主,难得你们两位机缘凑巧,恰好都在这里,老朽索性开门见山便是罢。两位堂主有所不知,先前那一番说话,老朽拼着数典忘祖,遭受万人唾骂,那但为却是真正据理一通禀说。实不是阮姑娘讲的什么一嘴珠玑之言,叮叮当当响过就罢算。”
阮耳中听见“珠玑之言”那四个字,稍抬眼角睨视一下劳彦远,嘴唇边微动,似要说话,然而再望一眼丰子都,终是什么也不去讲。她眼光邃邃越过山洞内众丐,但来望着洞外。洞外风雨早歇,天际边呈现一抹蔚蓝。
身周簇簇拥拥一众丐帮他堂弟子,丰子都那眼光始终都不离阮周遭,见到阮这般神色,暗暗诧异,可转念忖道:“姑娘性子向来如此。”突然脑中一激灵,猛地想起在药王谷后峰上,武堂烈曾经说过。当年就是武当派不妄道长和丐帮劳长老两个人,他们在将武堂烈师父的尸首护送回来时,一口咬定其师父是被殷在野亲手所杀,还叮嘱武堂烈务必要找到殷在野来为师父报仇。叮嘱完毕,不妄道长和劳长老两人才然急急脚赶着去少林派继续报讯。
既斯,丰子都暗自想道:“只不知眼前这位劳长老,是否就是当年的那一个丐帮劳姓长老?”他终究疏狂性子,念及此,当即双眼炯炯,转头但去瞧住劳彦远。
这时候戚长发呵呵一声长笑,说道:“丰兄弟,山脚下那众人此刻想必已经来等得十分心焦,我们待在这里再不走,他们恐怕便要齐齐赶赴上山来啦。趁着现在雨停,我们还是共就下山去走一遭只罢。”说着拉住丰子都,两人先后矮身钻出当前所处山顶山洞。
丰子都心里明白当前形势,再来格守在这处山洞内,终须不是一个办法。何况也想去知道山脚下那一众丐帮弟子,究竟是些什么人,其中有没有梅花堂的弟兄。他更想来向戚长发查询,戚长发和冯提农两人那次下山后,姚雄等众以及一字慧剑门周凌萱丁凌芙白凌薇三姊妹,是否现今经已有所安妥。
于是乎丰子都急忙转身招呼阮至在身边。两人和着戚长发与劳彦远以及一众丐,大伙儿趁住那雨歇初放晴,簇簇拥拥的沿住山间小路奔赴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