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放下阮,个个均已全身湿淋淋的,一步只一个水印。两人方来稍作喘息,耳边但听得外面突然之际轰隆轰隆声大响。丰子都和阮骇异相视一眼,不及拂拭去身上水迹,急忙双双抢到洞口处张望。却见到一条银龙自崇山峻岭间窜涌奔出,一路呼啸着汹汹滚过。那所到之处,树木成片折断,乱石深耕翻卷,俱都瞬息间荡然无存。
阮看到自己和丰大哥先前那身处所在,倾俄间水漫至腰,狼藉跌宕,波涛汹涌,由不得猛然倒吸一口冷气。若果刚才两人离去但有迟缓,此刻早就怕一股脑儿都给这般山洪冲涮到山脚下去。见及此,她一颗心禁不住遂来怦怦悸跳不已,刹那只为惊吓得脸无人色。
这时,猛地又一声巨响,一个炸雷头上岩顶訇訇轰过,随之一道电闪子仿若撕破天际一般,张牙舞爪眼前划。丰子都饶算所历甚诡甚奇,现今亦然不禁吓得一大跳,差点儿就惊呼出声。愣有片刻,他擦拭掉脸上雨水,望着山下那带汹涌澎湃的山洪,犹自悸惧不止。过得好一会,丰子都方自长舒口气,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刚才须当为真正凶险至极。姑娘,我们两人但要离开稍迟有半拍,恐怕现在个个都要难逃那葬身洪流之厄。”
然而只听旁边阮嘴里仅是轻轻低唔一声,却许久来不说话。丰子都有些奇怪,忙转头瞧去。可见到阮一袭身子上下,似乎因为刚刚经历的那一幕,犹自心中极至恐骇,而今惟径簌簌着寒颤,一时断不能要自止。
丰子都见状由不得再就暗暗摇头苦叹,心中忖道:“这个姑娘毒术和医术尽管独步天下,江湖上那人人谈及药王谷,莫不为之色变。可她以前,毕竟没有经历过这么一般样气吞万里如虎的山洪阵势。”
心头禁不住霎时间一阵悲愁,丰子都于即伸手去揽过阮那瘦小身子,强笑着安慰说道:“姑娘,我们福大命大,上苍一时还不肯来招揽我们两个。你瞧,我们现在经已是为是没有事啦。”说住间看见阮鬓角发间雨珠尚且一滴滴的涌将出来,当下为她轻轻抹拂那雨水。
不知过了多久,阮才自从瞠目结舌里有所回神,可怔怔望视丰子都,却始终半晌都为说不出一句话。丰子都岂不明白眼前这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山洪,确实惊吓住她不少?心头顿不住陡觉莫名一阵悲痛,看着阮那苍白脸色,暗暗叹息道:“姑娘跟随我,终不免要来受苦遭罪。”
伴随住又一声喀嚓嚓雷响,洞口外迎着风雨,突然踅闪进来两条人影。丰子都哎哟大叫,进来这两人,正是山下曾经拦截自己和姑娘去路的那两名戴笠帽披蓑衣怪异汉子。他心知眼前此两人武功均各不凡,何况敌暗我明,诸事不料。丰子都急忙拦身抢在阮前面,凝神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