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说罢自去“乱风刀”祁洪尸身上取出其刀,攥紧在手里,望蔡铁生径便走近。蔡铁生见到丰子都执着刀杀气腾腾,吓得战栗如筛,脸若死灰,哀声求道:“丰大侠,饶命则个。”丰子都左手“嗤”的一响撕扯去蔡铁生前胸官服,露出那一板干瘦骨肉,嘿嘿冷笑,怒声喝道:“老狗贼,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老子须却饶你不得。”仰天大呼叫道:“妹妹,你在天之灵,睁眼瞧真,哥哥这里为你报仇雪恨了。”刀尖但朝蔡铁生胸口处就戳。
蔡铁生骇恐不已,忙不迭嘶声尖叫道:“你们可万万杀我不得,我乃是负令在身,片刻不能担搁。”丰子都一怔,凝住刀锋问道:“什么负令在身?”蔡铁生这时如同久溺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急忙说道:“皇上此刻就在前面镇子上待我复命。你们如若杀却了我性命,那须是诛九族的重罪。”
丰子都听言望一眼阮,把手里那片刀在蔡铁生鼻尖前呼呼空劈两刀,疾声喝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给老子讲个清楚。”蔡铁生此际但求能保住性命,瞧着丰子都手上那一把闪闪的片刀,哪里再顾其他?连忙说道:“丰大侠有所知,我等一众御前侍卫潜行在坜山猛虎寨上扯山旗,其实是遵奉皇上旨令行事,意在探寻殷……殷在野的下落。”
丰子都“嘿”的一声,忖道:“原来真个是如此,其实终究还是涉及前朝的那一桩崇祯大宝藏。嘿嘿,可笑至极,你们这干人做梦都想要攫取的那一桩崇祯大宝藏,此刻便藏在身后的这一座山峰内。”转头再去望一眼阮,两人心头由不得百味丛生。
阮轻轻说道:“这般说来,妹妹的死,归根究底,还是因那乾隆老儿而起。”丰子都猛地大叫一声,怒道:“正是。妹妹之所以遭此惨遇,全因乾隆那老儿所故。冤有头债有主,乾隆那老儿既然现今便在前面镇子上,说不得,我这就前去找他索命。”说罢挺刀狠狠下戳,那刀尖瞬间没入蔡铁生胸膛。
脚下蔡铁生猝不及防,被丰子都执刀往下一拖,刀锋过处,立时膛开肚破,那五脏六腑但来撒溅一地。而蔡铁生偏一时未能就死,瞪住双眼只是骇恐着悲声惨呼。丰子都哈哈狂笑,喝道:“恶贯满盈者,便得这般下场。”挥刀一刀砍下蔡铁生那颗脑袋,抬腿远远踢将开去,掼入路旁杂草丛中。
阮不及去阻拦,望住蔡铁生那无头尸首,甚为惋惜着说道:“丰大哥偏却焦急了些。这贼枭既然是说负令在身,要前面镇子里去找乾隆老儿复命回报,我们便该来听听他到底执负着什么勾当命令,竟须当如此急切去赶程。”
丰子都掷去手上血刀,圆睁着一对血红的虎眼,仰天长啸,大声叫道:“管他什么勾当命令?我做哥哥的,妹妹血泪大仇不能不报!这便前面镇子去找那则个乾隆老儿索命就罢。”蔡铁生和祁洪两人那座骑均来已被他们或拳或毒毙杀。丰子都说罢迈开大步,前面官道急遽但走。
阮见状不由得暗叹一声,明白这个丰大哥的性子,他决意若定,旁人甚难来所改变。于即叫道:“丰大哥,你等等我,我随你同去。”急忙整顿装束,跑到丰子都身侧。
丰子都虽则一心要去找当今皇帝乾隆为妹妹报仇,但他岂不知乾隆周围兵强马壮,高手如云?前面那间圩镇早经遍布千军万马,刀枪林立,此行其实不啻于硬闯龙潭虎穴,真正凶多吉少。丰子都转身来望住阮甚久,遂点点头,说道:“好,我同你共去。”携住阮的手,两人迎着朝阳,沿官道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