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鹰嘴岩与崖壁之间有一个深逾丈许的岩洞,岩洞内壁布满杂草蔓藤,只为昏暗潮湿。丰子都又再仔细去勘察一番,伸手随来扯开岩壁里数处杂草以及那些蔓藤,可后面兀为一层坚硬的岩石,根本就没有一线缝隙。见及此,丰子都由不得是暗自摇头,长叹一声。
阮走近来,身子倚在洞口边岩壁上,环抱住双手于胸前,惟是看着丰子都忙里忙外地周围去查勘。她神情却为淡漠,见到丰子都转瞬一副沮丧模样,阮那眼色倏然忽亮,嘴角边竟微微上翘,若若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态,启唇问道:“丰大哥,怎么样?可到底有没有其他的出去途径?”
丰子都听言愣得一愣,缓缓去摇了摇头,心里头只为十分懊恼愤懑,恨恨声说道:“姑娘,恐怕我们两人,今儿个要困顿在半山腰处这鬼地方了。唉,既上不去,下又是偏下不来。”说着转身去在里洞内岩壁根下一处稍作干燥的地方坐落。丰子都念及此余生,不知有没有机会再能离去这鹰嘴岩,惟是眉头紧皱,难掩脸上郁闷。
谁知阮“嗤”的一声轻笑,来在丰子都身侧轻轻坐下,笑着说道:“丰大哥,这个不是很好么?天下镖局那干人以为我们两个必定坠了崖,可他们心里头偏又却放不下那一桩劳什子的前朝宝藏,于心万分不甘。说不定啊,现在经已巴巴的齐赶到那崖下去,四处但要寻找我们两人的尸首。”
丰子都奇怪着去望住阮,实在是弄不明白这一位药王谷主人那言下究竟为何种意思。沉默片刻,丰子都叹道:“却怕我们也要来从此困顿在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最终没法子去离开。唉,倘使真的是这么个样子,我们与那死去其实又有何区别?”心底深处终究为愤愤不平。
阮瞥一眼丰子都,忽尔狡黠地眨眨眼珠子,冷笑着说道:“是啦,我们丰大侠壮志未酬,况且山脚下还有那么几位如花似玉的红颜,一直尚在眼巴巴的苦苦等候着。倘要我们丰大侠真的从此困守在这里,他确实是心中万分不甘,着实与那死去尸首殊然无异。”
骤然耳边听到阮皮里阳秋的这般一个说话,丰子都脸上那神情陡地变得甚不自然,只是面红耳赤。过有良久,丰子都摇着头说道:“唉,唉,姑娘,时至今日,难道你还来不曾知道我的心意么?”伸手去拉过阮一双手,但紧紧的攥住在手里不放。
阮挣扎几下看到不能脱却丰子都那掌握,便也不再继续挣扎,任由丰子都攥握住自己一双手。洞口外云雾渐淡,但见数只雄隼穿刺其中,激荡起层层涟漪。阮遂来轻声叹息,轻轻说道:“丰大哥对我自然是好的,只不过是……”脸色陡地赭红不已,忽尔另转过头去顿口收声。
丰子都心里头再是无穷叹气,指着洞口外那数只振翅遨翔的雄隼,摇头说道:“可惜我们两个都不是那般雀鸟,否则哪当受此刻羁绊?但任凭齐齐来自由自在罢了。”阮侧过头来,许久只望住丰子都,那晶亮眼神却倏尔惟是稍许淡黯。
又过得有时,阮忽然轻轻一笑,站起身来说道:“丰大哥但去放心便是。天下镖局这干人在崖底下自然是找不到我们两人尸首的,到那时候江湖上难免就来传闻四起。我想用不了多久,这飞云峰龙泉谷上下每一寸缝隙,每一块岩石,定当要聚集有不少武林人士。如此到时我们焉可来没有办法趁机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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