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听言哭笑不得,世事千奇百怪,万万料及不到惟因自己光秃着一颗脑袋,亦能来引发一场莫名其妙的争纷,还差点儿把一条小命丢在江岸边。他只是心中十分想不明白,江湖上传言,天下镖局总镖头“一剑傲春”端木正一袭剑术经已练至神化,单单以剑术而言,堪堪为天下无敌。何以其还来对区区一字慧剑门的《慧剑一字》剑谱如斯着紧,甚至不惜甘冒天下之不韪,掠人烧屋去硬夺强抢?
眼瞧月晖清凉,江风疾急,丰子都轻叹一声,说道:“事已至此,大伙儿也不再争在这一时三刻赶程。我们且去那土地庙里暂歇一晚,明早再说。”当下带住周凌萱等三名少女,冒着夜色转上左首一条狭窄山路,一路径到树林边上那座土地庙庙前。
那座土地庙仅为一间一进堂屋,却因有附近乡民初一十五拜请,倒也香火长驻,神像前一盏油灯灯苗微弱跳跃,发出惨淡淡的光照。丰子都虽然性子疏狂,放荡不羁,但夜深人静和一众美貌少女来一屋相处,毕竟有所顾忌。丰子都哈哈一笑说道:“你们吱吱嘎嘎的,总要胡搅蛮缠,我一个男的不当来与你们共处屋檐下,免得遭受那沆瀣之气。”说罢转身出门,只是和身靠在门前那阶下,困坐作息。
周凌萱见此,心头大是宽慰,眼下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守护在庙门口处,便算再有更多的不法之徒作那非礼之想,也当无虞。周凌萱念头陡转,暗自轻叹一声,想道:“这人虽则言辞无礼,终究为是一个君子。”吩咐丁凌芙取出那备有干粮,自去递予一份给丰子都果腹。
天边一抹鱼肚白越拉越长,远处村庄鸡鸣狗吠。周凌萱丁凌芙白凌薇三个少女一觉醒来,走出庙门口去看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哎哟齐声只叫。但见土地庙前面一块空地上,横七竖八躺倒着四名汉子,其中一个正是法天和尚座下那作恶多端的徒弟。此贼厮一路上骚扰厥逆,要不是她们时刻戒备提防,早已遭受其彀中。然而那贼厮凭仗着一身异妙轻功,周凌萱丁凌芙白凌薇三人无论如何也总是不能把他挥剑杀却。可万万想不到仇人现在竟然横尸于庙门前,这如何不令她们霎时间既惊且喜?
白凌薇看到丰子都尚在呼呼酣睡,只为奇怪,过去将丰子都摇醒,叫道:“刘大哥,这些恶人可都是你打死的吧?可怎地我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过呢?”丰子都睁开双眼打着呵欠站立起身,去瞥一眼空地上那四具尸首,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昨晚这几个家伙在庙周围转来转去的,听他们说准备要强掳越货,总之不肯让我睡个安稳觉。我自然气不过,刚要去动手揍人,谁知土地爷却走了出来,抢在我之前把这几个家伙一下子全撂倒了。”
听言白凌薇仅只将信将疑,盯住丰子都但望有片刻,摇晃头说道:“我不信。这些恶人想来是欲要对我们师姊妹三人不利,被刘大哥发觉了,才来动手将他们一一击毙。哼,试问世间上哪有什么土地神显灵杀人的道理?”说着犹甚摇头不已。
旁边丁凌芙走上前去狠狠地踢那法天和尚座下那徒弟死尸一脚,想一想犹还不解恨,又抬腿踢多两下,回头叫道:“当然不信的啦。小师妹,这些个恶人可都是给刘大哥一一打死的。嘿嘿,死有余辜,却为便宜了这些贼厮。”要不是现今处在土地神庙前,凭她原本性子,早已拔剑出来将之刺个对穿四五只窟窿眼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