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执礼中年乞丐看到丰子都脸上泪痕犹在,忽然间却来显露出这么一手刚猛至极武功,不由得暗吃一惊,想道:“此须不就是少林派大力金刚腿之类功夫?他不是听说与那江湖异人殷在野甚有渊源的么?如何又曾去拜入了少林派门下?看来这个梅花堂少年堂主恐怕为是真的有一些本事。”本帮韩帮主渊薮,武林中更传闻师出少林。那执礼中年乞丐惶悚,登即收敛去那先前对丰子都的轻视心态,抱拳说道:“丰堂主天赋异禀,小小年纪,经已名动天下。本帮上下能拥此哉,当为本帮历代之所幸。”
冯提农旁边抬腿轻轻踢出,啐声骂道:“归舵主,本帮能够有着你,才来为本帮历代之所幸。他奶奶的,你个龟孙子什么时候却变成这般油嘴滑舌了?这可不是你归舵主那一向本性呐。”那中年乞丐归舵主挺身挨受冯提农这抬腿一脚,知道冯堂主反话正说,嘿嘿只讪笑着不已。
丰子都于归舵主这些阿谀言辞,其实也不以为意,心中挂念荆灵那小魔女的去向安危,伸手擦拭去脸上泪痕,望一眼那数张大渔网,对冯提农说道:“冯堂主,要不是你们及时一步赶将杀到,我恐怕转瞬便要来误堕入那则个大内侍卫布所彀当。嘿嘿,兀今想来,当真险恶至极。”说罢朝冯提农抱一抱拳,以示感激不尽。
冯提农大手一挥,呵呵只笑,说道:“大伙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丐帮那座下八大堂弟子,正谓同门情谊,既然丰兄弟你有事,我们菊花堂遇到怎能袖手旁观?丰兄弟又来多说这作甚?”顿得一顿,接着道:“老哥昨晚在山脚下凑巧瞧见那些个大内侍卫鬼鬼祟祟的抬着渔网上山,知道丰兄弟近日都在这一带行走。以丰兄弟神功过人,自然不怕这干宵小之辈。但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老哥生怕他们欲为对丰兄弟着施暗手,是以急急赶来。”言毕重重哼的一声,又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这干狗贼终究是对丰兄弟另有意图,死心不息。”
丰子都岂有不知这干大内侍卫死心不息的原因?那另有意图自是因为那一桩有关于前朝宝藏传闻之故。于是丰子都将那日自己与戚长发冯提农等人分别以来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在说到括苍派掌门人律列利滋事寻衅,但求决刃复仇一事,犹不胜唏嘘感叹。
冯提农听完沉吟片刻,抬头望一眼众丐,缓缓说道:“想不到戚堂主事见明白,所猜果真不差。丰兄弟,我们丐帮以前虽有八大堂之分属,但人人热忱,义字当先,敢为民争,一切都以丐帮声誉为重。所以说,丐帮之所以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其中并不完全是因为我们人多势众的原因。”
丰子都闻言心头暗暗一凛,点点头说道:“冯堂主讲得极是。我以前流落江湖时候,便看到丐帮弟子不畏强权,为民呼号之种种侠迹。一些更不惜洒热血,奔走世间不平诸事,只两肋插刀,在所不辞。那时江湖上人人但为碰见到丐帮弟子,莫不心里头大大的一声赞许。”
冯提农看一下丰子都,眼中倏忽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摇着头长叹一声,又徐徐说道:“可现今我们丐帮之所以来人人斗得不亦乐乎,致使一个堂堂武林大帮派四分五裂,我瞧你不过眼,你容不下我身,自己一家人争纷此起彼伏,被那江湖豪杰一番非议耻笑。其中固然因为韩帮主两年前下落不明,群龙无首之故,但根源皆由朱灿那个老狗贼老谋深算,不择手段欲去伺夺帮主之位引起。更可恨的是,朱灿那老狗贼非但布风落雨,还并来勾结大内侍卫对我帮兄弟暗中大肆屠戮。”
旁边丰子都听到,由不得大吃一惊,想起自己梅花堂上下一干人等在云峰峡谷突然遭遇清廷大肆屠戮一事,低低“啊”的一声,问道:“冯堂主,你可是说朱副帮主勾结大内侍卫,并对我帮其他堂口一众兄弟来暗里肆意屠杀,一切只是为了伺夺那帮主之位?”
冯提农黯然苦笑,抬眼望着天边一抹浮云,说道:“岂止其他堂口一众兄弟?他便连本堂内一些异己者,也为同样的心狠手辣。现在我和戚兄弟细细想来,括苍派一夜之间之所以被从武林名谱上除名,多半须是他一种远交近攻手段致然。朱灿素向城府极深,心思缜密,他又焉能没有察觉到括苍派余孽应便来隐藏在其身边?然而我和戚兄弟始终难以明白的一点,就是朱灿为何要大举歼灭括苍派,而且还容留律列利潜伏在身边这许多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