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庚想不到自己堂堂一名毒术大家,今日居然莫名其妙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女蛊毒下,又是愤恼又是慑惧,更加恨不可抑,心头刹那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葛天庚急忙从怀内取出那束星罗草远远掷丢在地上,双眼狠狠地盯着阮玥,沉声说道:“此刻你亦然同受其害,岂能有得所幸免?白云尼当有解毒药方留下,你快快取将出来,老夫姑念你年幼,或可能轻饶你一命。”
阮玥笑道:“师父素来慎密,惟恐后辈懒惰不用功,历来就没有给我留下过什么解毒药方。不过《草本素经》上面可能抑或有记载着,你稍等片时,待我进去翻来查查看,是否可曾有写载?唉,就怕写有也是没用,一时三刻的我们又该到哪里去循方配齐解药?”葛天庚只是怒不可遏,猛地一声暴喝,左手五指连弹,七八点碧惨惨的寒星激荡而出,从四面八方攻向阮玥,跟随着俯身拾起软鞭,一招“穿云绕雾”,纵抡横打,兜头兜脸便打到。
至于手里这柄黑黝黝毫不起眼的短剑,阮玥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物所造,那剑似木非金,淡然无味,却为坚硬异常,一般刀剑不能斫损丝毫。她瞧见师父白云神尼对其甚为珍爱,从来就不曾让它离开过身子三尺以外,好奇之下忍不住数次询问,而师父每每总是笑而不答。白云神尼溘然而逝,阮玥离殇牵挂师父,便执来留在身边当作防身武器使用。适才看到短木剑竟可将葛天庚的天煞烟消弭于无形,方知这剑实非寻常,当为类似于万毒之王此般的神物。所谓蛇岛鸠铁木云云,只是她胡编乱造出来用以恫吓“圣手尊者”葛天庚而已。
阮玥从袅袅白烟上辨出葛天庚手中所持的是域外星罗草,知道那星罗草断然不可与藏红花勾连,否则生化变一,合成巨毒,世间根本无药能解。于是趁机就说出身上藏掖有藏红花。葛天庚紫宫穴闷闷阵痛,却为他先前慌乱中吸入些许阮玥施放的碧磷粉所致,原在一个时辰后当可无事。
现在见得葛天庚果然疑心过重上了当受骗,方寸间频乱,阮玥只是暗暗冷笑,想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此番焉有不把你这个‘毒手无盐’吓得个半死的道理?”眼瞧着碧惨惨的七八点寒星从四面八方涌涌荡荡攻到,阮玥素闻葛天庚的手段,莫敢大意,辨得分明,当即挥动木剑将之一一击落。
便在这时,“圣手尊者”的软鞭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风卷云涌一般疾奔袭来,激荡起周围气流嗤嗤声锐响。阮玥先前经已领教过此鞭的厉害,娇声喝叱,急忙展开轻身功夫,手里短剑挥削挡格,刹那间接连击出八九剑。但见一条白影在漫天重重的鞭风下左穿右插,迅捷游走,守中自有攻,攻中带着守,只是飘逸艳丽无方。一阵“啪啪啪”的十数下珠玉贯盘声连响,葛天庚软鞭虽然劲急势猛,却始终触碰不到阮玥的一丝丝衣角。
再斗得十来招,葛天庚眼前黑影渐重,内息运转际间益加显现碍滞,又惊又怒,不禁焦躁起来,此刻已经顾不上夺掠《草本素经》一事,惟想着速战速决,拿下阮玥好要去逼取解药。葛天庚倏然数鞭疾抽,将阮玥逼退开两步,怪嗥一声,喝道:“既然如此,大伙儿一拍两散罢!”舌尖抵齿狠狠咬下,接连吐出三口黑血,以血魔解体大法凝聚“腐心蚀骨催化功”,左掌抬起猛地连环劈出数掌。瞬间只见屋前空地上阴风腥气呼呼涌现,那强劲掌力一波接着一波地向着阮玥柔弱的身子碾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