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琉璃道。

次日清晨，天空被朝霞染红，江亦欢推开窗户，心想着今日要随柳东篱去拜见柳母，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待碧鸯捧着洗漱水进来给江亦欢梳洗之后，柳东篱推门进来便看见江亦欢安静的坐在窗下对着菱花镜描眉。只见他悄步走到江亦欢身后，痴痴的看着镜中的江亦欢。

“是我描的不好吗？你为何这样看着我？”江亦欢疑惑的问道。

“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当是如此。”柳东篱笑道。待江亦欢妆罢，正对着柳东篱时，柳东篱却说：“只是你素来喜好蓝色，不如今儿个换个桃粉色的衣衫，配上今日的妆容，定是艳冠群芳的！”说着便在江亦欢的衣裳上用灵力轻轻一点，江亦欢的装束便随之改变，较比之前更为惊艳。

柳东篱拿起镜子旁的眉笔在江亦欢的眉梢勾勒，但见江亦欢不悦的说道：“男儿的手不是应该用来读书写字的么？为何你会描眉？莫非，从前也喜欢寻花问柳？”

“胡说八道！我只为你一人画过眉。”柳东篱忽然坏笑道。

江亦欢看着柳东篱努力憋笑的样子，心中暗道不好迅速转身看向镜子，一早上起来描好的眉就这样被柳东篱描成了又粗又丑的八字眉形，看起来有几分滑稽。于是只好烦请碧鸯再次打些梳洗的水进来洗掉，再描画。

过些时间后，江亦欢问向一旁百无聊赖的柳东篱说：“画的如何？可有不妥的？”

“好看，让我想起了朱庆馀的一句旧诗‘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江亦欢半嗔半怒道：“一早就拿我来取笑，我如今还不知道该送你母亲什么礼物好呢，你倒是说说她喜欢什么我去准备着。”

“只要你送的，母亲都会喜欢。”柳东篱说罢便出了江亦欢的房子，留下江亦欢一人烦恼着该送些什么。此时碧鸯推门进来问道：“姑娘，你们何时出发？”

“大概还要晚些，不如你陪我到街上逛逛，挑些好看又不俗的物件给东篱的母亲。”江亦欢道。

碧鸯听罢心中大喜，常日困在江府中心中也有些发闷。倒不如趁着今日，出去走走逛逛。于是碧鸯想也没想就答应下了。

清晨的长安街上终不似之前那般人群熙攘，倒是有了一些颓败的现象。且在店铺中卖东西糊口的不是一些八十至九十的老者携着不满六岁的幼童，便是士兵家的家属来粉饰太平，营造繁华景象。

碧鸯拉着江亦欢走进一家木行，那老板热情的迎了出来问道：“两位姑娘，欢迎到我们木行，请问有哪些可以帮你们的？”

江亦欢放眼望去，屋子中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些沉重的大木盒子。碧鸯满眼新鲜的东张西望，终于选定了一个木具问道：“这个送人你觉得大气不大气？”

掌柜的忽然笑道：“哎呦这位姑娘，想来你也是人生第一次！要是要定制棺材呢，头一等的就是檀香木最佳，送人也大气些，次一点呢就选楠木，不知姑娘要哪个价位？”

碧鸯一脸懵的问道：“棺材可有什么寓意没有？就初次见面的那种。”

掌柜的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初……初次见面，送……送棺材？姑娘这想法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要是说寓意也不是没有，比如……早登极乐算……算吗？”

江亦欢见碧鸯与掌柜的聊的欢畅，于是一把把碧鸯拉到一边说道：“为何，我觉得送棺木怪怪的？”

“姑娘，咱要送就送大件的，你不是说金银玉器太俗吗？那咱们就送木头，嘿，你还别说这玩意，不仅能躺着睡觉，还能装下重要的东西呢！就那个檀香木的是高等品，那柳夫人不是吃斋念佛吗？送这个最合适！”碧鸯欢喜的说道。

“此话怎讲？”江亦欢小声问道。

“方才不是说了嘛，这棺木不仅可以睡觉，但是也可以在棺木上面打坐呀？礼佛用的都是檀香，正巧这是檀木！”碧鸯说道。

“可我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妨买些别的。”江亦欢说道。

“那……那好吧，咱们挑一些小的，你看那边那个自鸣钟就不错，柳夫人在山上晨钟暮鼓，我听说那个自鸣钟还能报时呢！如此一来，柳夫人有了报时的钟以后就方便多啦。”碧鸯说道。

“那……那好吧。可是，那个未免也太大了些。”江亦欢为难的说道。

“掌柜的！”碧鸯自信的高声喊道。

“客人，可想好了？”掌柜的如同看两个智障一般，满脸堆笑的问道。

“去，去吧旁边那个自鸣钟给我包起来，送到郊外江府去。”碧鸯说着便付了银子。一路上，江亦欢心情忐忑的问着碧鸯说：“你方才选的礼物，靠谱不靠谱？”

碧鸯怀中抱满零食，只见她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后口齿不清的说道：“自……自然，姑娘你放心，你这礼物柳夫人一定会很惊喜。”

“对了，我前几日用朝霞织成的披风可还在？待会你回府中一起带去。马上就要到冬日了，山中也愈发寒凉，那件用太阳光辉织成的披风，柳夫人穿着就一定可以暖暖和和的过冬。”江亦欢欢喜的说道。

“是是是，你瞧你还没过门呢，就操心起这事来。若是真的过门了，还不知道如何。”碧鸯抱怨道。

江亦欢羞涩的低下头，这虽然是一条很远的路，但是心中憧憬着，总有一日会如愿的。及至回到府中，柳东篱问道：“你们二人出去这么久，挑了些什么？让我瞧瞧。”

“打住！”碧鸯拦住柳东篱拍了拍身后店小二手上包装精致的自鸣钟说道：“此物不同凡响，保证给你母亲一个大惊喜！何况又不是送你的，瞧什么瞧。”

柳东篱无奈的说道：“真是一个刁钻的丫头。亦欢，时辰不早了，我们现在启程吧，马车我已差长风备好，就等你们姐妹二人了。”

“等等，我上去带一件东西下来，很快！”碧鸯说罢，便忙着到江亦欢屋中将那件披风取来后才和柳东篱江亦欢去了柳母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