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肖不仁见自己的左臂被接上狗腿后,心里更是悲伤了,只因害怕朱厌会杀了他,这一刻可是有苦不敢说的。
“怎么,你不满意?”朱厌怒问道。
“不不不……”肖不仁害怕极了,于是故作感动的爬到朱厌脚边抱住他的腿大声哭道:“主上!小人心里感动,感动死了,你简直就是小人的救世主,再生父母……若是没有您的移花接木大法,小人就再也没有手臂了……小人的心里那是个一百个感激一万个感激,哪里还敢不满意呢。您,厚德载物,日后定能彪炳千古……”肖不仁为发泄心中不满,又不敢正着说只好一通词语说反话,其实心中是恨不得朱厌死无葬身之地的。
朱厌疑心重,最是容不得有人对他不满,但见肖不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在他面前痛哭,于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得意的笑道:“今儿起,为了本尊的千秋大业,我正式册封你为将军,统领我白玉山的五千傀儡兵。”
肖不仁闻言,收住了眼泪由悲转喜的说道:“是是是!小人定不负主上重望,一定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方才还涕泗纵横的肖不仁,如今好不得意,此后也就忘了今日的疼,一心为朱厌肝脑涂地了。
“把她带会白玉山,记住,不要动她丝毫,只能我来亲自管教。”朱厌吩咐道。
“是是是。”
于是便是如此,芣苢与即墨子书原本以为快要将苦日子熬到头,哪知半路杀出了一个阎罗王,将这一切都搅乱,重新将他二人送回无边炼狱。
“你决定了么?”江若欢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看着决心离去的江亦欢问道。
“是,我决定了。”江亦欢道。
“我不明白,他生前我可以支持你,他死后你又何必苦恋逝水?听阿姐一句劝吧,不如就此苦海回身……”
“姐,或许你在心里会认为我无情无义弃家族于不顾,可是这场离分不是天意极像一场阴谋,所以我还是要找柳东篱……”江亦欢打断江若欢道。
江若欢听罢忍不住的掴了她一掌,平时鲜少发脾气恼火的她竟又一次掴了江亦欢一掌。但见她吼道:“你是我妹妹,你做什么我自然不会拦你。可是我一个将死之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这偌大的鲛族怎么办?就让它自生自灭吗?你忍心看着我们鲛族全部死于人类之手吗?”
江亦欢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焦躁不安的江若欢忍泪说道:“莫非姐姐……还信卜长老那一卦?”
“卜长老算的卦象从来不会出错,我也请他一卜再卜过,最后得到的结果皆是凶卦。我虽大不了你多少,可是亦欢我不怕死,就怕族人有个万一……到时候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因此我才会叫碧鸯把族长的掌门戒指交给你,才会紧逼着你练七绝琴谱,不然我是为了什么?如若是吉卦,我何必逼着你做不想做的事?我除了你这个亲妹妹,就再没别的兄弟姊妹了,除了你,我还能指望谁?”
江亦欢听此一席话上前拥抱着江若欢说道:“姐姐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或许,都是命吧,我认了。从此以后,我就留在龙绡宫里替你打理内务,不再去寻柳东篱了,你别伤心了,我不走就是了。”如今江亦欢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剑,在自己的身上刺上一个个窟窿。
江若欢擦了擦脸上的泪,震惊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江亦欢强颜欢笑道。
江若欢心中不忍但是为了族人却不得不自私一回,但见她欣慰的笑道:“好,好孩子,姐姐委屈你了。”
江亦欢回到自己的清欢阁中将那股抑郁情绪缓缓的压在心里,她知道自己不能太自私,或许与柳东篱的缘分走到此便再无来生了。说来还是很难过,毕竟一次次记得的人都是她,但柳东篱用自己的一条命换了她一条命,虽然再也寻不着了,却只能把他牢牢的记在心里,不能忘记。
“姑娘心里想得开是极好的,方才回去以后大殿下已经在和几个族长商议不日便推举你为新任族长了呢,不要伤心难过了,这缘分之事谁也说不准,姑娘就忘了吧。”碧鸯小声劝道。
江亦欢咽泪装欢平静的问碧鸯道:“你跟在我们姊妹身边长大,说来也算是我和姐姐的妹妹了。你是什么心思我知道的,你说的这样云淡风轻,我却不相信你心里是云淡风轻的。这么多个日子的陪伴,难道你对长风就没有一丝丝眷恋?”
碧鸯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垂着头不敢与江亦欢四目相对,许久后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说:“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有了姑娘这个例子,碧鸯哪里还敢跳火坑?这一眼就看得见的结局,不如从未开始。”
江亦欢苦笑道:“好姑娘,你是个看得开的。不过说这些违心的话,不知道你的心会不会痛。”
“姑娘笑话我了,碧鸯没有心也绝对不会对凡人动心。对不起姑娘,为了咱们的鲛人一族,碧鸯只好对不起姑娘了……”碧鸯眼神躲闪,可江亦欢清楚的看见了在她眼中打转的泪。
或许她选择了家族,就只能错过长风。江亦欢不再言语,只是收了心把对柳东篱的思念留在深夜,而白日里则是尽心尽力的管理家族。
碧鸯虽然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她仍旧一心一意的跟在江亦欢身边辅佐她。三日后是江亦欢继位大典,四海之内的水族皆来祝贺,那日从朱厌手里救下来的湘湘公主亦是带着八百里洞庭的水族来观礼。
江若欢亲手将族长手印连同掌门戒指交给了江亦欢,江亦欢的神色冷若冰霜,依然已然失去了往日笑容,但见她机械的戴上掌门戒指,然后举起戴着掌门戒指的手。
底下族人山呼万岁,蒲牢对着身边的近侍流云说道:“啧啧啧,我这妹妹真是作孽,年纪轻轻的就寡居,如今还被族长之位死死的囚在这冷冰冰的海里。”
“可不是么,听说这新族长大难不死后回到龙绡宫,她姐姐就愣是逼着她当上族长呢。”流云道。
“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我那大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可别瞎说,趁着继位大典把气氛搞起来才是正经。”蒲牢敲着流云的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