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欢听此笑而不语,她转身出门后便与碧鸯一起前往柴房的路上。
“你当真算了么?”碧鸯生气的问道。
只见江亦欢冷着一张脸快步走着,碧鸯追在其身后忽然停下了脚步大声质问道:“二殿下!你忘了摄颂了吗?你忘了他娘亲如何被这群人杀死的了吗?你忘了那年柳茕和肖不仁在南海海面建长乐宫肆意捕杀我们的族人了吗?你甚至忘了,当前被抓刮去尾鳞,刺瞎双眼的族人了吗?一桩桩一件件,你都忘了吗?”
江亦欢捏紧双拳停下了脚步,碧鸯泪眼婆娑的冷笑道:“你嫁人之后就都忘了,可我一刻都不敢忘。我永远记得他们毁了我们的家园,将我们的族人做成长明灯的灯油!我每晚都能梦见这些死去的族人,他们一个个说着不甘让我替他们报仇!可是你呢?”
“我没忘,不敢忘!”江亦欢转身忽然吼道:“我所承受的痛苦不比你少,一边是族人的血海深仇,一边是东篱的亲生父亲。我杀了他可以替族人报仇雪恨可是我会失去我的丈夫,我不杀他对不起惨死的族人!可是我已经想好了,在那么多条性命面前我会亲手杀了这个畜生。”
碧鸯听罢擦去脸上泪水,露出欣慰的笑容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长风却慌慌张张的跑到了江亦欢面前弓着腰气喘吁吁的说:“不……不好了……在房中侍候的丫头说……说公子昏厥了!少奶奶,快去看看。”
江亦欢心下一凉,心中暗道为什么会这样。欲说话也不多说就赶回房中见柳东篱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碧鸯斥问站在一旁淌泪的丫鬟道。
“我也不知道,我见姑奶奶出去了就进来收拾,公子还叫我给他斟了一杯水吃,他端着杯子,水从送到嘴边呢就说心在绞痛着,然后……然后就……”丫鬟哭哭啼啼的回道。
但见江亦欢镇定的替柳东篱把了把脉,察觉到脉息紊乱。于是她转身对碧鸯说:“你在这儿替我照顾他,我去蓬莱找菩提子。”
“可是……”
“听话碧鸯,我去去就回。”江亦欢安慰道。
“那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一点……”碧鸯担心的嘱咐道。
江亦欢点了点头随即就消失在眼前,那丫鬟见状吃惊的喊了声妖怪于是两眼一番就晕了过去。
碧鸯翻了个白眼道:“长风,把她带出去。”
江亦欢上了蓬莱却被鹿童拦住了路径,但见她拱手作揖道:“请童儿放行,我有事求菩提子仙师。”
“大胆妖孽,仙师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趁我没发怒之前快点离开,否则我把你关进仙牢中!”
“事关东篱的性命,拜托你让我过去吧,我江亦欢一定铭记你的恩情!”江亦欢求道。
鹿童指着江亦欢怒不可遏的斥道:“胡说八道!东篱师兄的前身是战神,岂会那么容易出事?你这妖孽,上回去昆仑盗仙草被王母关进天牢,这回来我蓬莱又要盗什么宝贝!且让我捉住你挫骨扬灰!”
说着便变回了鹿身朝江亦欢撞去,江亦欢侧身一个躲闪,救夫心切便也不和鹿童多言。只见她拔出剑一跃而起,在空中与鹿童打斗。
那鹿童在空中又变回人身唤出了长戟直直刺去,江亦欢不多愿与鹿童纠缠,于是下腰躲过收起宝剑拉住了鹿童的脚,二人在空中又翻转了一圈,迫不得已之下江亦欢唤出七绝琴弹去。
鹿童不敌上古神器的神力,于是被音波弹出数米远,待他稳住身子时已不见了江亦欢的身影。于是念了道口诀在空中传音众师兄弟道:“有妖孽擅闯蓬莱,速去拿下!”说着又追江亦欢去了。
一路上仙童拦路,江亦欢怀中抱着七绝琴甚至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大杀开戒,那菩提子的声音却在空中响起道:“放她进来。”
众徒闻言便不再拦着反而让出一条道,让江亦欢进殿。殿中不知点燃了什么异香好闻至极,让浮躁的情绪也静了下来。
“拜见菩提子仙师。”
“你只身闯蓬莱,有什么事么?”菩提子问道。
“仙师……东篱他……”
菩提子听到东篱二字立刻睁开了眼睛紧张的问道:“他怎么了?”
江亦欢只好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哪知道菩提子大怒道:“你怎么可以自作聪明把自己的心脏给他!虽然那具身体是凡体,到底和你的心脏互相排斥!”
“求仙师告诉我解救之法……”
菩提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凡人和神仙不一样,大概这也是他的宿命吧,我也没法了。”
“你是神仙!怎么连自己的徒儿也救不了?”江亦欢着急的说。
“我是神仙又如何?神仙也有许多不可为的事,他虽然是我的弟子,我教了他一身本领如今他要摆脱凡体了又有何不可?”
江亦欢闻言摇了摇头心中冷笑神仙满口仁义,却是这般冷血,眼看着自己的徒儿毙命。于是她决绝的离开了蓬莱,回到江府之中。
“怎么样?有没有解救的法子?再拖着只怕柳相公要……”碧鸯道。
江亦欢摇了摇头,失魂落魄的坐在柳东篱床前泪盈盈的看着他。此时别了许久的月泠和孟琬白下山游历到了江府之中看望,但见长风说道:“少奶奶有客人来了。”
:
“让他们回去吧,我现在没心情。”
“连我们也不见么?”孟琬白嬉笑道。
江亦欢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忙站起身来,孟琬白快步上前拉住了江亦欢的手说:“好久不见了江师妹,你怎么这么难过?”
江亦欢看向躺在床上的柳东篱一时只心酸,孟琬白会意上前把了把柳东篱的脉。但觉他体内气息紊乱,大有逆行之势于是急急施法,试图控制住。
见江亦欢疑惑,孟琬白说道:“我修的是治愈法术,专能医治各种疑难杂症,暂时能让柳公子减缓痛苦。”
“师妹,这到底怎么回事?”月泠抓住江亦欢的手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