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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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歌被一只柔软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后背,她不知怎么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抬头朝杏枝望去,后者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见顾九歌难过如此,杏枝咬紧了牙,恨恨道:“这君珩忒不知好歹,若非仗着我们公主喜欢他,他哪能如此娇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

杏枝一张小嘴像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说个不停,唠唠叨叨地骂着君珩,几乎把脑子里所有的词汇都往他身上形容上去了。她越骂越起劲,顾九歌见她这样,心情好了不少,轻笑了一声,又赶紧制止她:“少说两句,这皇宫并非在楚国。”

她说着,眼睛还往周围瞟了瞟,心里计较着这里会不会被君珩安插了暗线。杏枝无奈地往着她,心里一阵发疼,原本骄傲的公主现在活得小心翼翼,心里更是气愤。

顾九歌叹口气,安抚道:“杏枝,你要知道,这可是在大秦宫内,谁人不知他谨慎小心。你在他脚下说他坏话,可是要掉脑袋的,为了你主子我后半生不要孤苦伶仃,你可千万别这么没良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了。”她拉过杏枝给她使了个眼色,哪知杏枝压根没理她。

杏枝上前半跪在顾九歌身侧,眼泪汪汪地,“只要能让公主幸福,杏枝就算是掉脑袋也是愿意的!”听她这么说,顾九歌愣了一下,一拍她脑袋,斥道:“瞎说什么呢!”

她站起身往卧房走去,想起刚才君珩的动作和说的话语,心里一阵阵难受,好像有万千蚂蚁啃噬,疼得让她眼泪都掉下来。这宫中唯一能信的恐怕只有杏枝了,偌大的寝宫却仍不能放肆说话,她还要担心保不住杏枝,越发感到心力交瘁。

杏枝想跟上,她却道:“你且准备伺候我沐浴更衣,一会去给太后请安。”杏枝领了命就下去了,留她一人自己挑选衣物。她拿出套鹅黄色的衣裙,将梳妆台上的发饰摆弄好,一件件地拆下身上的珠钗翡翠,铜镜里马上显出一副倦容。

她只穿了一件里衣往偏殿走去,杏枝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白雾氤氲缠绕在她身上,杏枝调试的水有些热,整个偏殿里都是袅袅雾气,肚子浸泡在水中的顾九歌缥缈得好似坠凡仙子,一旁的杏枝傻傻看痴了,反应过来心里更加气愤。她的公主这么美,君珩肯定是瞎了!

洗漱完毕后,顾九歌感觉心情好了不少,一番简略地梳妆打扮后,往太后寝宫走去。杏枝原想让人抬轿,却被她制止了,今时今日她不受宠,必定多人看她笑话,倒不如安步当车,也少了很多麻烦。

“臣妾来给太后娘娘请安。”顾九歌在大殿里等候传唤。

她来的时候太后不在大殿,过来伺候的侍女道她卧床不适,询问可有要事。顾九歌原本不想说出自己的来意,但看了眼前沉静的侍女,还是简略地说了一番,表示自己想要缓和同君珩的关系。

那侍女应了句,就进去了,离去之前吩咐着底下的人伺候好顾九歌。顾九歌正饮着茶水,不一会儿就来了传唤,“宣皇后进去。”

顾九歌整理了一下衣裙,尽量让自己面目精神,这才端着一副温婉闺秀之样准备走进去。可才到门口,一股中药味从寝殿里面飘出来,直直钻进她的鼻子里,刺得她皱了眉,询问道:“太后可是身体抱恙?若是不方便叨扰,我改日再来。”

她话音刚落,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不必,我出来了。”顾九歌愣住,就见太后正在搀扶下从寝宫里走出来,温和地看向她。顾九歌心头一热,急忙上前扶住她,关切她身体如何。

原来昨夜受了寒,今日里有些身子有些发烫,咳个不停,就宣了太医进来诊脉。那老太医给她开了一堆的中药方子,熬好了的药就放一旁等凉,这才让整个寝殿里都是药味。她听见顾九歌来了,便想着她不喜这浓重汤药味,才撑着身子出来了。

太后在搀扶下坐在了方才顾九歌位置旁边,示意她坐下。二人寒暄了一会,太后就问她跟君珩之间怎么样了。

顾九歌叹气,“太后,你说什么办法可以改变现状,我该怎么缓和才好。”他对自己不理不睬,就算是理了,也是冷冷地充满仇恨和敌意,每次看向他的眼睛,都会被那道剑一样的目光刺伤。她咬牙忍耐着,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对自己有所缓和,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可能让他软化。

太后也沉默不语,偶尔从喉中发出咳嗽,掩饰不住的倦态表露在脸上,顾九歌也不好意思多加打扰,站起身准备请安离开。太后叫住她:“你且慢。”顾九歌不敢怠慢,又坐了下来,疑惑太后是否还有别的事情。

她转过身拉住顾九歌和蔼道:“九歌,你须知,感情这事勉强不得。”她拉住顾九歌亲自给她到了杯茶水,温和地劝着。

太后也是过来人,深知人间感情之事,多的是爱而不得求而不得,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她,只问他二人现今感情如何。

顾九歌摇头,陈道一如往常,但是好像有所进展,君珩至少知道了是自己做的菜,她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欣喜。欣喜的是他竟然喜欢自己做的菜,难过的又是自己哪怕再努力,他也终究不愿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她这么想着,鼻子一酸眼眶发红,她以前的娇纵狂傲,遇到君珩以后都化成了柔情似水,但是他看不见自己的好,她只求现在能够留在他身边,不要赶她离开。只要还能待在君珩身边,她就有机会。

太后听着,心里明白顾九歌对君珩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只能提点让她慢慢来。“细水长流这道理,聪慧如你你总该明白。”太后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都是女人,那君珩又是自己的儿孙,她哪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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