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不能让苏余姩遭到应有的报应吗?
顾九歌心身疲惫,忍不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再次睁开的时候,面前已经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原本浑浑噩噩的心情瞬间清明,顾九歌脸上的朦胧之色也尽数褪去,只剩下一派冷漠与恭敬。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顾九歌不过就是做一些敷衍,虽然表面让人挑不出毛病,却少了真诚。
君珩也是刚到,正准备说话,却被突然打断。
“臣妾这里实在是简陋,皇上是如何的金樽玉贵实在是不该来我这里才对,这后宫之中有诸多繁华之地,劳烦皇上暂且去他人处。”
她现在不想要见到君珩,明明之前朔风都要说出真相,君珩却硬生生的打断了他的话,只是把一切的罪名都推给了桃儿。
他明明都知道的,却还是这么固执,非要护着另一个人。
君珩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顾九歌的手,在一旁观察着这边情况的阔拔婉莹立刻冲了上来,把顾九歌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皇上还是先请回吧,此处实在是偏僻荒凉,不如皇后娘娘宫中的繁华舒适,如今娘娘身体不适,更不适合见皇上。”
在说话间,顾九歌已经转身不见,显然已经重新回到了宫中,而不是在院落中继续小憩。
君珩想要出口挽留,但是却在阔拔婉莹的阻拦下,眼睁睁的看着顾九歌离开。
“皇上还是先回去吧,现在你们还不适合见面,她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她不想要看见你。”阔拔婉莹再次做出了请的动作。
君珩尤有不甘,但却有人突然在他耳边说,太后召见他,只能动身去太后宫殿。
在彻底离开之前,君珩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寝宫,却在恍惚之间见到了一双熟悉的眼,这让他垂在身旁的手忍不住攥住。
即使是来到了太后宫中,君珩也是一直都沉默着,他总是忍不住想起顾九歌,想到刚才看见的情景。
“哀家在和你说话!皇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太后拍了拍桌子,把君珩从心不在焉的表情中唤了回来。
“这些事情太后不就可以自己做主吗,反正这后宫之中,母后说什么都很有用,如果是关乎朝政的大事,那母后一介妇人还是少插手。”
太后一下子就生了气:“你这算是什么?算是什么!”
“哀家不过是想让你多去陪陪苏余姩,她现在是皇后,怀的是龙子,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嫡子!难道这不是你理应履行的义务吗!”太后就差直接指着君珩的鼻子。
君珩这才恍然,刚才太后好像的确是在说这个,不过苏余姩?他对她是有些情谊,可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想想,这样过了些时候,他也实在是厌倦了,厌倦了虚与委蛇,明明知道一切,却要来牺牲自己的心上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太后并没有察觉到他表情渐渐不对,反而是依旧苦口婆心的劝导,只说苏余姩这几日是有多么的忧伤,皇后这个位置又有多么的重要。
“够了,母后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位置?你不过就是太后,如何就能插手朕的事情!”
君珩忍无可忍,他实在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一日两日也就罢了,可这些人却得寸进尺,仗着他不作为,便以为他是妥协了,被她们蒙在鼓里。
“难道母后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你们哄骗的团团转?”君珩忽然冷笑了一声:“好歹也是一国太后,能不能别这么天真。”
太后的脸色突然苍白了一些,嘴唇微微哆嗦着,不可置信的瞪着这个好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的君珩:“你……你都知道了什么!”
被太后这一番话唤起了不好记忆的君珩,脸色又更加冰冷了几分,满脸都是不耐。
“母后和苏余姩做了什么,朕都知道,可是休要把朕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一步步得寸进尺!”君珩甩甩衣袖要离开,太后见后声音突然拔高。
“你给我停下!”太后挥挥手打发走了那些其他的宫女太监,如今这大殿之上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愈加紧张。
“我知道你是为了谁,可你别忘了他是楚国的公主,我们现在就要攻打楚国,不日你们就将是仇人,永远都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想到了如今秦国的局势,太后更加气绝:“你们绝对不会有好结果,只有我这样的做法才是最好的,你也找到了合适的人母仪天下,秦国的脚步不应该停止!”
君珩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继续往门外走,无论太后的目的最初究竟是如何,可现在做都做了,他仍然无法接受。
这里只能带给他疲惫,就算是一统天下也不至于将他心爱的人作为筹码,任人宰割,如果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守护,要这天下,独守空房吗?
“母后,我真的累了,还是请你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我早已经知道了一切,劝你还是尽快收手吧。”
就在他离开之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大喊,太后直接就晕倒在了地上,可他现在也没有这么多闲情多管。
太后晕倒了,自然有人去诊治,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走到了外面,君珩却停下了脚步,颇有几分迷茫。
离开了太后,他现在又不愿意去面对那些朝政,更不可能去其他的妃嫔那里。
君珩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了落脚之处,相较于之前和顾九歌待在一起的鲜活生动,这皇宫中简直是一片死寂。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忆起了之前的那个小木屋,明明简陋,却带给了他无尽的温馨之感。
等到清醒之时,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那个木屋,依旧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摆设,让他忍不住会心一笑,安心的躺在上面,看着外面的星辰闭上眼睛。
顾九歌……我不想做皇帝了,这个位置果真是不好做,真想赶快见到你,将你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