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的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宴会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原本太后是好意,想要多给苏余姩一些表现的机会,但是没想到使者会这样不按常理出牌,不由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苏余姩脸上的神色变了几番,心里飞快都思索着该怎么说话,远来是客,她也不敢让使者脸上过不去。
“使者这是何意?”太后硬着头皮问着。这话题还是她提起来的,这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脚么?
使者面露难色,有些疑惑的说到:“回太后的话,我们并没有针对娘娘的意思,只是这……”使者的话没有说完,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苏余姩握紧了手里的绣花手帕,用力压制下自己心里的紧张,深吸一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声音问到,“使者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么?苏余姩并不是斤斤计较之人,还是请使者但说无妨,也好让妾身知道到底是哪里冒犯了使者。”
苏余姩这一番话说的自己的小腿都在发抖,这是迎接外宾的宴会,结果她被认为对外来做客的使者不礼貌,这要是说不清楚的话,她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使者的脸上有些尴尬,刚才的话确实是他唐突了。
“我国素闻大国重礼仪,遇远客来到必定好生装扮以迎外客,可是娘娘今天这个样子似乎是一点也不尊重我们的样子,我们也不知道娘娘是何意思。”使者又把话抛给了苏余姩。
场面一瞬间变得很安静,顾九歌在上方坐着,看着下面使者咄咄逼问,心里一阵思索,现在是整个秦国的脸面下不来了。
尹衍手里握着酒杯,一饮而尽,她今天是怎么回事,这样严肃的场合为什么穿的更庄重一点?现在被使者当面说了出来,岂不是都下不来台?
听到使者这样说话,苏余姩的脸上憋的微红,强行压下心里的愤怒,好好的一个衣服怎么就被当成不尊重了?等她今天回去一定要把收拾衣服的丫鬟叫出来好好的发落。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着,苏余姩的脸上依旧是大家闺秀的样子,不曾表现出来什么情绪,“今天是妾身不够严谨,还请使者宽谅。”苏余姩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是小心翼翼的掩盖着自己的情绪。
好好的使者为什么不是顺着太后的意思,而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的问题,明显就是不给太后面子。苏余姩想不明白。
太后的脸色变了几下,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嬷嬷嬷嬷心领神会,轻咳了几声:“咳咳,使者这话有理,到是我们不严谨了。”
“不敢不敢。”使者连忙说到。
“罢了,你先回去吧,朕看你脸色不太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尹衍转脸对着苏余姩说到,这么多的大臣都在这里看着,也不说话,一个个的就在这里看着,真是不懂事!
尹衍握着酒杯的手渐渐用力,手腕处的青筋已经暴起,脸色也越发的不好看了。
这次迎接使者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尹衍现在都可以想象到这几个使者回去之后,会怎么样对他们的君主说在这里的待遇!
“皇上?”苏余姩有些惊讶,眼里一下子蒙上了一层雾气,站了起来,泫然欲泣的看着尹衍。
尹衍还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都是因为今天这个使者,苏余姩心里对使者充满了怒气,顾九歌现在坐在上面,一句话也不说,但是在苏余姩看来,顾九歌就是在嘲笑她。
手里的帕子已经被绞的变形了,苏余姩身后的丫鬟跟着苏余姩一起跪了下来。
“妾身知错了还请皇上恕罪。”苏余姩跪在尹衍的面前,低头认错,刚刚她思索了一下,这个做法才是最能让尹衍接受的。
尹衍的面子上下不来,肯定是生气的,先把尹衍哄好再说。
“你先下去吧。”尹衍虽然还是让苏余姩回去,但是语气已经好了很多了。
“等一下,我想说几句。”顾九歌微微一笑,总要为秦国考虑一下,不能让使者带着这样的情绪回去。
尹衍有些诧异,不知道顾九歌要干什么,“皇后有什么事情吗?”尹衍还以为是顾九歌身体不大舒服。
“其实苏妹妹这件衣服是另有玄机的,妾身当然知道这样的场合要更加注重礼仪,怎么会让苏妹妹穿一件会被人诟病的衣服呢?”顾九歌微笑着看着尹衍,缓缓的说到。
顾九歌站了起来,把苏余姩扶了起来,“妹妹不必如此小心,其实妹妹这衣服的另一面可是光彩照人呢。”
顾九歌脸上带着不似作假的微笑,勉强扶住了苏余姩,转身对着尹衍行了个礼。
“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尹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到。
“那皇上不如给苏妹妹一点时间,让她去更衣,将这件衣服的另一面展现给大家看看。”顾九歌说到,挥手招来了几个宫女。
“那朕就给皇后个面子,然后苏妃现在先下去整理一下。”尹衍开了口,一群宫女立马就簇拥着苏余姩下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苏余姩也回来了,果然这衣服跟之前那件一点也不一样,上面绣着的牡丹花用金线点缀花蕊,引人注目。
“好,果然爱妃是不一样的。”尹衍一开始没有抱多大希望的,但是现在看着苏余姩这幅打扮,也不由得叫好。
“妹妹这身衣服本就是给使者的惊喜,只是刚才宴会的气氛有些热闹倒是让我忘了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我的不对了。”顾九歌倒是先开口认错。
尹衍摸着下巴,等着苏余姩开口。
“是,本来是打算给今天的宴会添个彩,也给使者一个惊喜,只是妾身刚才太紧张了,差点忘记了这个事情。”苏余姩只能顺着顾九歌给她的话继续往下说。
“妙,妙当真是妙极了。”使者不由得鼓起了掌,苏娘娘身上这件衣服上面的牡丹花刺绣简直就像是真花一样动人。
使者也不敢再觉得是苏余姩轻慢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