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会有此事?凌王莫信小人谗言呐。”沈卓干笑了一声。
“本王也不太清楚这件事究竟是有还是没有,作为臣子,我们自然要相信皇上,可皇上迟迟不提起这件事,此事难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今日将沈大人叫过来便是想问个大概。”
沈卓微微思索,方道:“老臣自然不会听信朝中小人谗言,想必凌王也会有自己的判断,作为臣子,我自然会毫无理由的维护圣上的威严。”
宋风之听完仰天长笑,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着,一字一句的吐道:“沈大人可真是个人精,你知道的本王知道,你不知道的本王也知道,本王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皇上练兵是用来干嘛的。”
他的语气轻柔,抑扬顿挫,却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力量。
沈卓和气一笑,老将风骨犹存,端起眼前的酒杯一口闷了,然后将酒杯缓慢且用力的盖在了桌子上。
这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也不会透露。
“沈大人,本王知道,今天你就是死也不会向本王透露半个字,可是本王听说,你家近日新添喜事,刚抱了个孙儿?”凌王声音上扬道。
说到此,沈卓花白的眉毛微微上挑,一双饱经沧桑的双眼睁得溜圆,“你什么意思?”
宋风之挥了挥手,一个士兵便抱着一个浑身被棉被裹住的婴儿走了进来,那婴儿被捂得严严实实,不停哭泣,沈卓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自家的被子。
“沈大人一生经历可谓是荣耀至极,先帝的江山有一部分完全是靠您打下来的,您可是我朝的功臣,无论如何您都会被载入史册,供万人景仰,这一生也不算白活了,可这男婴才这么点儿大,你忍心让他陪你一起上路吗?”宋行之眼神突然变得阴狠了起来。
“你……你太卑鄙了。”沈卓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宋风之,一时竟无言。
宋风之挑眉,“卑鄙?你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算什么?你们爷俩加起来才两条命,您当年为先帝夺江山的时候双手曾经染过的鲜血可比我要多百倍千倍吧?”
“你放了我孙儿,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沈卓最终还是臣服了,他年岁已大,受不得此等刺激,唯一的儿子在去年战场上不幸为国捐躯,如今这婴儿是沈家最后的血脉,若是断送在了他的手上,他该如何去面对沈家的列祖列宗啊!
“怎么说我也是当朝王爷,自然也希望我国安居乐业,只要你告诉我皇上秘密训练那一批士兵是为了什么,我就放了你们。”宋风之收起了那股狠厉。
沈卓连连叹了几口气,几番欲言又止,最终沉声道:“皇上训练那批士兵是为了对付寒族,寒族频频发起挑衅,时不时便压迫边境的百姓,强行缴税,拉男丁去做苦力,弄得边境百姓苦不堪言。”
“那为什么要秘密训练?”宋风之追问道。
“因为……”
短短几句话,沈卓却说了整整一刻钟。
沈卓说完后,抬起头直直的看着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现在可以放了我孙儿了吗?”
宋风之叫人拿了一床薄被进来,替换掉了婴儿身上的,沈卓这才看见那婴儿,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孙儿。
还没来得及反应,宋风之便开口道:“从你家只拿走了这一床被子,现在物归原主,沈大人慢走,本王就不送了。”
沈卓愣愣的抱着手中的被子,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出了花楼,他内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复杂,既庆幸又愧疚,便在街上抱着这么一床被子走了回去,引起无数路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