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百里步见素华愣怔在那里，许久不语，很少见他这样的百里步问，“难不成，是成功率太低，你试都不敢试？一条命而已。”

百里步道，淡漠之极，也正是因了这份淡漠，令素华更觉他亲近无比，心中再度升腾出怪异的感觉。

“并没有，我只是再想能够成功的话，那么，你所要做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北服也好，宫中也好，朝堂也罢，无需我再操劳，到时，或你还会因为我此间的事情责怪我，来个兔死狗烹，拿我下大狱呢。”

百里步咳嗽一声，淡然道：“我在你心目中，难不成是这种人？”

素华洗耳恭听，目光沉沉。

百里步叹道：“天下疆国，万千百姓，谁又能高一等，谁又能低一等，无非生于皇家，可皇家如何，国朝颠覆，历史斑驳，多少皇族子嗣年少而终，多少皇家之帝命丧黄泉，他们的死因较之平常百姓来的还要稀奇，却妄想拿着自己的尊贵的身份，将所有人压在身下，以令江河。”

“殊不知，一旦图谋，自己也放在了被图谋者的刀上，刀尖舔血，无恶不作，换来的是孤家寡人，众叛亲离。”

百里步回头，瞧着素华精亮的双眸：“可他们临死也都不知，正是他们的无情，才换来如此的结局。将所有人推在自己的刀下，斩于自己的剑下，偏忘却了，那刀也终有一日会日日悬在自己的头上，剑也会刺入自己的心脏，若非如此，诸朝国君，怎会有如此多的短命鬼呢。”

百里步从未听过如此言论，纵然知晓这个道理，也隐约磕绊的奉行着一些为他人留一条活路，也是让自己日后势力更加强壮的信条，然，百里步却看得比自己更加的明白。

正如一个看尽了世间沧桑，什么都不需顾及，但也早已无所顾及的沧桑老者。

若非如此，那么，这个人的身世，则更让百里步感觉好奇。

“你果真，不想告诉我，你为何会对北服国国君那么憎恨吗？”

这已经算是素华第三次正式的思索这个问题了。

百里步再叹一口气，说：“终有一日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素华也不再纠缠，此话点到为止，她已经知晓百里步的底线：“那便罢了。”

随后取过太监总管送过来的清洁用的水，拿帕子湿了，给百里步擦了擦嘴角：“解药之事，我已经派了人亲自去办了，若是无事，明日便能为你服下，你好好休养，保存好体力，才是紧要，我还等着你好了，告诉我答案呢。”

百里步听言，点头。

宫内灯闪闪烁烁，宫外的宫妃们吵嚷声已经完全听不到，素华知晓，她们是不会轻易离去的。

但无论此刻的百里步是谁，在这紧要关头，素华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亲近百里步的。

这是他的身体，也是他接下来能否快速翻盘的主要筹码。

见百里步与自己说了一会儿话，应当是毒素发作，猛地咳嗽了好一阵，咳了好几口血后，虚弱的躺在床上，喂了一些安眠的药，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