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alter]将宝具的使用权完全转交给了他, 在梅林的帮助下, 巨龙的石化也被解除。
她在吉尔·德·莱斯愿望下诞生的英灵, 是为复仇而来的贞德。天生具有龙种之力,能够随心所欲的命令龙群, 玛利亚召唤来的巨龙正好可以供其驱使。
龙在高处盘旋着, 等待着领袖的命令。巨大的身影投射在场地上, 还保存着神志的指挥官们也不禁脚下打颤。
那毕竟是传说中的生物, 不是肉体凡胎可以随意战胜的。
“裁判长, 要把骑士们回收吗?”有指挥官小心翼翼的问, 他紧张得不敢喘气。一边是龙种绝对的压制, 一边是高深莫测的神秘年轻人,他犹豫许久,选择了后者。
“咚”的一声闷响,青年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顺便把染血的手套脱下扔掉。
剩下的指挥官们瞥到那无头的尸体后,都瑟缩着不敢多说一个字, 生怕自己也跟着送命。
“不过是些骑士, 要多少就能用魔术制造多少。”裁判长温和的声音传来, 但内容却冷漠无情,“为了回收那件东西,这些牺牲是必要的。”
在死亡的威胁下,指挥官们硬着头皮上阵,骑士们动了起来。
他们身高不一,却迈着相同跨度的步子, 使得其中一些人看起来扭曲如妖魔。
藤丸立香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苍金色,那是英灵给予他的肯定,就像是当初亚瑟解开自己的拘束一样。
巨龙从他头顶划过,顺着十字剑的方向悄然进入战场。
展开后的龙翼宽阔坚硬,像是一把张开的剪刀,把迎面的敌人拦腰剪断。原本绿油油的草地立刻被一层又一层的鲜血覆盖,最后浇筑出了黑色的泥土,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少年攥紧了剑柄,梅林已经说过了,那些人们就算脱离了控制也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换句话说,除了死亡以外,恐怕没有更好的归宿。
巨龙再次腾空俯冲,藤丸立香跳到了它的爪子上,剧烈的风带起披风猎猎起舞,被卷起来的细小石子在他脸上留下了浅红色的印记,看起来像某种部落图腾。
“裁判长!”指挥官观察到从天而降的敌影后,不由得大喊起来。
和圣凯瑟琳剑相撞的是一把秘银剑,上面有很多歪歪扭扭的字符,隐约可以感觉到从另外一端传来的魔力。
藤丸立香踩在他的剑上,借力跳起,另外一只手上的旗帜笔直朝裁判长的肩膀刺去。
但青年显然经验丰富,论力量也不输给他——旗帜顶端的尖刃被他简单的用剑柄防住了!
少年脸色微变,迅速翻身落地,拉出了安全距离。
两人以相似的姿势面对面站着,指挥官们发现了二者之间微妙的联系,可碍于肃杀的气氛,不敢多嘴。
“好久不见。”带着面具的青年轻笑了声,“十年?还是二十年?你又回来了,是想让我再度把你送回地狱吗?”
他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蹙起眉反问道:“我们认识?”
两双相同的眼睛对视着,少年觉得他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裁判长裸露出来的眼睛略微睁大了点,他仿佛知道了什么可笑的事情露出了歪曲的笑容,紧接着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讥讽道:“没想你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应对我,应对你的曾经所受到的痛苦,但始终太天真了。”
藤丸立香能够确认的是,自己曾经来过这里,赫尔加的话也侧面应证了这点。
“来,再次丧命于此吧。”青年笑着说。
空中的龙发出长长的厉啸,喷洒出来的龙息被收束在十字剑上,混合着复仇者的业火,每次相交都能融化秘银剑的一部分。
能行!
他五指翻动,在旗帜的指引下,贞德[alter]增强魔力外放的技能将自身体内的力量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藤丸立香流畅的使驭右手上的十字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切向对方露出空档的腰间,青年果然移动身体去避开利刃。
他深吸了口气,魔力奔流而出汇聚到宝具上!
“咆哮吧,吾之愤怒!”
漆黑的矛从地底窜起,它必定穿透敌人的身躯,业火盘踞在上面,给予敌人以不可摆脱的痛苦。
事情本该是这样。
但,藤丸立香带着睥睨的气势和信念的一击落空了。
一切火焰、一切魔力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
“!”危机感迎面扑来,藤丸立香下意识想要抽身。
但裁判长更快一步,手顺势掐住了他的喉咙,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你到底把圣杯藏在哪里了,藤丸立香。”
“什么…圣、咳……”
圣杯,什么意思?
肺部的窒息感涌上来,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没办法思考青年的话语中携带的深层意思。
“离他远点!”
随着维弗的怒喝,空中的长剑长矛等武器密集得像是牛毛,在她的命令下,它们全部朝裁判长的位置落下,仅仅是微妙的避开了少年。
但那些粗劣的武器不是被对方击落,就是被那些改造骑士挡住。
魔女趁着青年被骚扰到闪神的机会,飞快的把藤丸立香抢了回去。
少年趴在扫帚上捂住喉咙咳嗽了半天,白皙的脖颈上落下了深色的掐痕,他嘶哑着声音提醒道:“小心点,那个人可以让魔力无效化。”
“啊?这年头什么样的怪物都出来了,是要打算做什么啊?”维弗头疼的说着,但还是操控扫帚飞得更高一些。
“维弗小姐,请你把我送下去。”
“喂,和那种怪物打,会死得没有全尸吧!先回去和……”
藤丸立香扬起了个无奈的笑容,“我知道这样下去没有什么胜算,但至少还能争取到其他人离开的时间。”
“你们一个个都那么有干劲,弄得我不做点什么都说不过去了。”
维弗狠狠的咬了自己手背一口,然后为他释放了个漂浮的魔法。女性面上变得比刚刚更加坚定了,她放开了扫帚,双手在空中画出奥妙的符画。
“以花马驰骋之魔神巴钦,倾听魔女维弗的声音!”
血顺着她的额角、手臂、脖颈等地方落了下来,维弗没有玛利亚那样的力量,使用这种超越自身水平的咒语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等等!我还可以……”
六芒星的法阵在藤丸立香脚下亮起,他一下落了进去。
魔女露出了她一贯八卦的笑容,“这个时候就不要打断我了,记得告诉玛利亚,她欠我一个人情。”
类似灵子转移的眩晕感接踵而至,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两个巫师正守在他身边。
“感谢梅林!你终于醒了!”戈德里克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这里是…?”藤丸立香开口,声音糙砾难听。
赫尔加端来了水喂他喝,并解释现在的状况。维弗的自我牺牲式大魔法将所有人传送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虽然冒险,但是完美的成功了。
玛利亚听说他醒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赶过来了,她一直垂着头,在森林的战斗力,她失去了挚友维弗,而和少年随行的黑色魔女也不见了。
大概……和维弗一样吧。
她还记得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身影,以及魔女高傲的声音。
“你怎么了?”
玛利亚手忙脚乱的掩饰自己眼底的泪花,“啊、没…没事,你感觉还好吗?还有没有哪里痛?”
“我没事。”
对话到此进行不下去了,两人都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在他昏睡的一天时间里,新的营盘已经建立起来,幸存下来的女人们相互安慰着,为生存操持着。
这本来是一派生机勃发的景象,可藤丸立香根本轻松不起来。
魔女最后的笑容一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让他觉得有些疲惫,赫尔加为他检查了一番后,推荐他去旁边的溪流清洗一下。
少年迈着虚浮的步子去了,身后跟着花之魔术师,后者理所当然的代替了路标。
路上,他随便找个问题问:“贞德[alter]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梅林答道:“你没有确认自己的状况吗?”
藤丸立香这才自检,很快他就有撞墙的冲动,竟然是最坏的情况。
他的宝具,被封印了。
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够使用魔术,还能躲开他的宝具,甚至还能封印宝具,这真的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吗?
寂静流淌的溪水蜿蜒在森林中,清澈到可以看清底部被磨平了棱角的鹅卵石,藤丸立香蹲在溪边用手掬水,水面清晰的倒影着他的模样。
倏尔,少年清洗的动作定住,蓝瞳怔怔的看着水面,他甚至为此重复了好几次擦脸的动作。
双手遮去了自己大半张脸后,他终于想起面对裁判长时的熟悉感。
那张脸,不就是他本人吗?
藤丸立香觉得自己的指尖在发凉,血液都快被那股寒意冻结了,半晌后,他才开口问:“梅林,那个人和冬木大圣杯内容物是一样的,对吧。”
“没错。”
“他们到底是什么?”
魔术师抱着自己的魔杖,脸上的表情被兜帽遮住显得晦涩不明,他用半真半假的语气说:“是一只兽哦。”
作者有话要说: 傻孩子,因为你没有无敌贯通啊。打冬木大圣杯都用了几个人,现在打裁判长没个辅助技能肯定不行。
魔神巴钦,所罗门的七十二柱之一,有传送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