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月亮悬挂在冬木的上空, 惨败的月光投射下去, 为万物笼罩上了一层莫名的悲哀。
“爱因兹贝伦, 你感觉怎么样?”韦伯半跪在一边,断断续续的低声□□从女人口中流落出来, 他搜肠刮肚半天, 也没想到怎么帮助小圣杯减轻痛苦。
爱丽丝菲尔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她纤细的眉头蹙在一块, 姣好的面容上满是苦痛, 她深吸了口气, 安慰旁边的青年说:“没关系…我是人、造人, 能够切断内部的痛感,怎么样…这样很了不起吧?”
“笨蛋啊!都什么时候了,现在怎么还有心情说这个!”韦伯顾不上自己和对方的身份差距这么直接的埋怨起来,他扭头冲驾驶着战车的rider问道, “还有多久?”
战车在建筑物之间行进,伊斯坎达尔的表情十分凝重, 他和韦伯都对冬木不太熟悉, 一时半会儿想要找到接头的久宇舞弥显得格外困难。
“小子, 你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韦伯烦躁的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忽然灵光一闪,肯尼斯逼他记下的魔术里面,刚好有应对这种情况的。
久宇舞弥蹲守在一处酒店的楼顶,这里视野开阔,是附近唯一一栋高楼, 很好的杜绝了狙击的可能性。
对于卫宫切嗣的命令,她从来没有质疑过,她所做的即是完美执行。
所以当神牛拉着的战车降落她面前时,女人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她要做的仅仅是保护爱丽丝菲尔。
在对方的帮忙下,爱丽丝菲尔被安置在了酒店房间里,床已经被移开,地面上用水银刻画了魔法阵。
“放在中间就可以了吗?”韦伯问,“等下我们还要回到柳洞寺那边,你一个人不要紧吧?”
久宇舞弥点了点头,作为感谢,她将夫人持有的电话送了出去,并站在窗边送别那对主仆的离去。
就在这时,爱丽丝菲尔剧烈的挣扎了下,红瞳猛然瞪大,紧接着原本微弱的气息断绝了。
她心里一惊,连忙蹲下呼唤道:“夫人?”
连续几声都没有人应答,倒是外面传来了鞋跟碰地的声音,剧烈的危机感瞬间扑向她,女人立即从隐蔽处拿出枪严阵以待。
门被人干脆利落的分成几份,看清来人后,久宇舞弥发问道:“教会的神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言峰绮礼迈着稳健的步子,一步步逼近她,“我听到了圣杯的低语,那是神给予我的启示。”
久宇舞弥本想带着爱丽丝菲尔逃走,谁知往后摸的手扑了个空,原本她躺着的位置空无一人,唯独留下了只金色的杯子。
“吾师想要阻止我,那个男人尽管精通战略和计划,但在别的方面却如同幼子般稚嫩,十分可惜。”他抬起手,指缝中有血色凝固的痕迹,“所以我遵照了圣杯的命令,用御主的生命来代替从者回归的力量,不完全的开启小圣杯,让她诞生。”
饶是经历了无数残酷战场的她不禁有了错愕的表情,“你疯了吗!”
言峰绮礼连表情都没有变动,黑键出现在他手中,“美丽之物为何,丑陋之物为何,都乃人类的自行界定。”
月亮越升越高,原本皎洁的光辉被血晕替代,万物为之萧瑟。
韦伯很快注意到了在空中浮现出的不详的孔,浑浊的魔力在里面蠢蠢欲动,他下意识缩了下肩膀,又立刻鼓起勇气拍了拍从者的披风,“rider,你看那个。”
“不太妙。”后者查看了下后答道。
恰逢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来才发现那端是卫宫切嗣。
男人也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他,短暂沉默后,他为韦伯揭露了大圣杯的真实,“爱丽…不,现在已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那个孔你看到了吗?如果让里面的流淌到地面,它会以破坏的形式重置这个世界。”
卫宫切嗣希望他能想办法,同时自己也打算尽力做一些事情。
电话就此挂断,听完全程的伊斯坎达尔重重的拍了拍韦伯的肩膀,给予他一个爽朗到了极点的笑,“小子,就像你之前在河畔做的那样,尽量让人们离开这里,剩下的交给余来做。”
韦伯懂了他的想法,如果是用固有结界暂时包裹住那个孔的话,大概能争取到一些时间,可是这样一来,rider就……
“可是你不是为了圣杯才回应我的召唤吗…”
“虽然没有得到圣杯让余心有不甘,但这种情况下还要夺去那种东西才是本末倒置了。”男人收起了笑容,粗犷的脸上浮现出了温情的神色,“只是短暂的几天,你的成长已经不可估量,作为余的御主,就让你看看余最引以为傲的军队吧!”
韦伯被他放到安全的地方,青年匆匆用袖子抹去了眼泪,然后伸出手说:“我会用令咒帮你的,尽可能多的争取时间吧!”
伊斯坎达尔最后摸了次他的头顶,战车缓缓离去,风留下了他的话。
“这才是我的战友!”
……
藤丸立香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为什么阿尔托莉雅会透露给他情报,那边由于骑士王的败北,幼童的力量出现了波动。
剑戟从黑色的海洋中脱胎,它们首先削断了握住她脚踝的手臂,然后朝少年的方向进军。
藤丸立香打退了这波攻击后,抽身退回到梅林身边道:“明明已经打倒了从者,为什么她反而更强了?”
“嗯嗯~是意外的惊喜呢。”
“……”少年一把揪住了魔术师肩上的勋带,“从刚刚开始你就超级可疑,发信号之前也没有给人做准备的余地,要是我没有领会到你的意思怎么办!”
梅林面对这样的责问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伸手在藤丸立香的头上揉了揉,“不要这么紧张呀,只要是你,就一定能领悟其中的含义。换而言之,你不是一直都这么相信着我们么?”
吉尔伽美什瞥了他们一眼,不太爽的用手指勾住少年肩上的锁链,把他带到自己身后,黑红的乖离剑被取了出来。
“对了,吉尔伽美什王的宝具是绝对ng的,那个威力范围太大了,打坏了大圣杯的魔法阵会直接释放出她哦。”
藤丸立香把手搭在英雄王握剑的手上,诚恳的说:“那还是我来吧,王,你能再帮我一次吗?”
吉尔伽美什的红瞳映照着他坚决的模样,微顿后,他哼了声,“这副努力的样子倒值得本王嘉赏,宝库之门会为你打开,不过胆敢受伤,本王绝对会让你后悔的。”
“这个时候就别这么严厉了吧!?”
“哎呀哎呀。”旁边的魔术师笑眯眯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知道在感慨些什么。
在达成一致后,大空洞内的气氛倏然紧张起来。
“你们说够了没有!”幼童恼羞成怒,愤恨的质问少年道,“为什么你就不肯乖乖的去死呢!这份无法生存下去的绝望,就让你再度回顾一次!”
黑泥翻滚着涌上来,在吸收了阿尔托莉雅之后,它已经变得相当肥壮,攻击也进化成了与巴比伦之门相似的形式。
吉尔伽美什用围绕在乖离剑上的风压断层扫荡掉黑泥,暴怒地说:“无礼之徒,本王的宝库岂是尔能随意复制的!伪物不堪一击,万死难以谢罪!”
他提高了宝库的精度和强度,使得幼童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你已经收到阿尔托莉雅的消息了吧。”魔术师的声音宛若细丝在藤丸立香耳边响起,“那就开始行动,不要辜负了她辛苦得来的情报。”
少年微微睁大眼,像是在问他怎么回事。
“利用她需要吃饭和休息的漏洞,侵入梦里也不是件难事呢,而且迦勒底的骑士王始终是迦勒底的骑士王,这点还请御主勿要质疑。”
听了他的话,自豪及难过两种情绪交织在藤丸立香脸上,如果他没有被幼童蒙蔽的话……
梅林用法杖轻轻的敲了敲他的头,“现在不是悔过的时候,况且你也不需要自责,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乖离剑平砍的威力也是难以估量的,一片片黑泥被绞碎重新汇聚到泥海中。
“失策失策失策!”她狂乱的言语道,“我改变主意了,一定、一定要让你随葬!”
吉尔伽美什翘起嘴角,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把乖离剑往前一送,原本压抑的力量骤然爆发,洞穿了泥浪对幼童的层层包围。
幼女的脸色变了,“什…!”
下一秒,少年清秀的脸在她视野中放大,蔚蓝的眸子里带上些许苍金的色彩,三条令咒从他后背浮起,像是某种古老仪式使用的繁复法阵。
十字剑捅进了她的左肩,剑尖碰到了碎片的所在,业火猛然顺着剑身烧了过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被触及到禁区的敌人发出了尖锐的哭泣声,“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你不也一样吗?好痛、好痛啊!”
藤丸立香撇头吐了口血水,幼童的反抗让他受了些伤,湛蓝的眼眸里比起先前有了更加坚定的信念,“我是想要活下去,但不是以绝望的方式。”
她提起一侧嘴角,脸上的哀容忽然变得扭曲,“你……你只不过赢了这一回合罢了,别高兴得太早!”
宝具三次连放,由碎片凝聚起来的躯体开始崩溃,在此浮动的此世之恶和幼童一起全部被阵心吸收了回去。
点点光斑从藤丸立香的身体上出现,他抬起手,怔忪了片刻,“这是……”
“因为锚点消失,你会被排斥出这里。也该是见那一位的时候了,记得替我问好。”
梅林的声音在他的视野变成黑暗之前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活动误人啊痛心疾首!我都不知道下更能不能在今天更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