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宁身后的那些修士们,看着地面上蒙上了一层不详的血色,堆积在一起的法宝,心中惊恐交加。
白眉道人适才施展的是峨眉的辟邪至法“九霄神雷诀”,其中的“九霄神雷”需用天地灵气、玄门真元在丹田中温养七十年,才能大成。
在魔决血穴外消耗血河大阵时,白眉道人一直忍着没用,打算见到幽泉血魔时来个出其不意。
谁知现在一经用出,号称“无邪不可辟”的“九霄神雷”竟在一瞬间被血魔的血水污浊消融了。
他眉头皱起,两道长长的白眉微微往中间一聚,盯着李奉宁,心想三清还未灭世,恐怕今日峨眉就要被这魔头给灭了。
想到此处,心中涌起不甘,藏于袍袖内的左手不禁捏紧。
尊胜看了眼在地上黯淡无光的金龙佛印,甚是心痛,同时心中满是忌惮。
这是上一任五台山方丈,也即是他的师傅传给他的至宝,其中放出的龙气带有着佛威,龙气能杀伐,而佛威能辟邪。
而且,修真界的法术中,亦是佛门法术最能辟邪。
适才在外面消耗血河大阵时,也是他们五台山众僧人所持法宝,所施法术,对血河大阵的消耗最大。
若论攻伐,他承认是他的老邻居峨眉派在整个修真界无人能及,但若论辟邪,他虽然一向谦虚,但也自认他五台山在整个修真界无人能及。
但是只是片刻,他们五台山的镇寺之宝金龙佛印便变成了一块毫无灵性的废玉,他又怎会不心痛。
觉明和尚不断掐着佛印,运转法力,可自己的九颗念珠就是没有丝毫反应,不由得心中大急。
初入修行路时,他修的是正宗的佛门功法,可到后来,他修了魔佛波旬一脉的佛门功法,因此,其法力中既带着可以辟邪的佛性,又带着来自魔佛波旬的佛威。
可是李奉宁这血水的污浊之力,竟将正宗佛门和魔佛波旬一脉的佛力全部侵蚀殆尽,把他的念珠变成了废木头,失去了灵性。
想到自己一直依仗的法宝已毁,眼前的魔头极有可能不会放过自己,双腿不禁有点颤抖起来,心中极想离开此处,回转大雪山寺,让大雪山寺的方丈以及那几个护法明王一同对付眼前的魔头。
其他长老及弟子,见到白眉道人和尊胜的法术和法宝就这么轻易地被李奉宁破掉,心中甚是惊惧,一些悲观者,心中甚至生出了绝望。
李奉宁转过身来,也看到了在地上的诸多废弃法宝,心道这血水的污浊之力果然强悍,自己只是小小的运转法力,便污浊了这些法宝。
白眉道人等人看到李奉宁的面貌,明明李奉宁的面容还是那么的英俊平和,不带一丝邪气,但因为这些人见到李奉宁适才的施法,便觉得李奉宁一身邪异。
见李奉宁向这边望来时,每人都不同程度地自眼中露出了警惕之色。
李奉宁将手在空中一拨,空中仿佛开了一个漩涡,将其中的血水尽数收回。
仅是李奉宁这一微小的举动,便使得有些胆小的修士颤抖了一下,以为李奉宁又要出手了。
白眉道人、尊胜、觉明和尚虽然身躯没动,但心神却有着十二分的警惕,李奉宁收起血水时,他们的法力急速运转了一下,时刻准备着防御李奉宁的攻击。
“血魔殿里,也没什么,你们要进去看看吗,说不定能学得几手血魔的法术。”李奉宁随口道。
白眉道人和尊胜等人听罢,顿时一愣,这口吻,不像是魔,却像是李奉宁。
要是魔的话,哪会和他们如此说话。
抑或是,这个魔装作李奉宁,另有目的?
他们的心中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
李奉宁施展了【夜叉迅闪】,瞬间便到知秋一叶身边。
知秋一叶天赋不错,道行在这代弟子中也排在前列,但是此地有各个长老,又有玄天宗、丹辰子、叶澜雪、任梓英等弟子,即使他平日颇为骚气,也被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知秋一叶见到李奉宁忽然闪现到自己身边,便吓了一跳,其惊惧程度和当时被左千户的六把刀秋风扫落叶时相差无二。
在刚才,他也觉得李奉宁是入了魔,因此,刚才他也随着众人对李奉宁发起了无情的攻击,此时见到李奉宁骤然在自己身边出现,心脏差点从心腔跳了出来,神念已悄悄进入自己的储物囊中,准备取出符箓迎敌。
“自上了峨眉以来,口中甚是寡淡,你可知附近哪里有可以大快朵颐的地方。”李奉宁道,他想自己即将去昆仑山一带,知秋一叶是昆仑派弟子,可算是昆仑山的地头蛇,恰好可以当他的向导,便打算等会儿一边和知秋一叶供奉五脏庙,一边和知秋一叶说此事。
知秋一叶一愣,心中一边警惕的同时,一边对李奉宁的说法大是认同。
许多修行之人,讲求绝口舌之欲,便终日辟谷,峨眉这种修真大派尤甚,这点他大是不惯。
昨晚他一时忍不住,便将峨眉山上的一只飞鹤打了下来,烤来大吃了一顿,但还是不满足。
“你真是李道友?”白眉道人听到李奉宁如此说话,便试探地问道。
“那我还会是谁?”李奉宁心中暗笑,难道你真的希望我是幽泉血魔。
“你真的独自一人除掉了幽泉血魔?”白眉道人问。
“非也,还得多亏觉明大师和我两面夹击幽泉血魔。”李奉宁看了一眼觉明和尚,笑道。
听罢,白眉道人和尊胜一起向觉明和尚看去,他们明明记得,觉明和尚说他未曾进过魔界血穴,又是什么时候和李奉宁一起围攻幽泉血魔的。
李奉宁继续道:“觉明大师在和我夹击幽泉血魔时,显化出了一尊十分厉害的佛门法相,,但我的雕刻生涯历经数十年之久,却认不出这佛门法相到底是那尊佛,不知觉明大师可否告知。”
顿时,白眉道人和尊胜都看向了觉明和尚。
其他弟子,虽然不是很懂李奉宁说的什么,但也向觉明和尚看去。
觉明和尚听李奉宁问起此问题,又见众人看来,心中一紧张,光头又渗出了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