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调过来的化学老师说话啰哩啰嗦的,贼烦人。”
“是啊,上课提前五分钟到到教室,下课还拖堂,搞得我连上厕所的机会都没有。最关键的是上课讲一大堆没用的废话,完全与学习无关。”
“对对对,快被她烦死了,嫌工资少应该去找学校领导反映,干嘛要和我们发牢骚!”
钟可鱼第一次发现同寝的舍友很难得地不喜欢同一个老师,真是罕见,看样子班级里面讨厌化学老师的不只他一个人。只不过以他现在班长的身份不适合在背后点评老师的不足,有什么反感情绪和小牢骚只能憋着。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新调过来的化学老师似乎已经引起公愤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有人“起义”,到时候深受其害的肯定又是自己。自从当了班长,钟可鱼踩雷不是一两次了,哪怕班里面某个同学迟到被年级处给抓到,侯老师都得把他叫到办公室狠狠地数落一顿,有时候他真想撂挑子不干然后大喊一声“我受够了”,可是想到妈妈知道自己竞选成为班长时脸上欣慰的笑容,还是算了,不能让妈妈失望。要坚持!
他觉得有必要抽个时间和新来的化学老师好好交流一下,这样对她对班里的同学都好,有助于大家共同进步,最最关键的是对自己好,如果哪天上课的时候新老师和班里的同学发生矛盾,他这个小班长可hold不住那么大的场面。他有预感这天早晚会来。
大多数人都不懂得珍惜眼前人,总是等到失去了以后才追悔莫及。这句话不只适用于深陷爱恋之中的小情侣们,在这群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上同样适用。以前李老师给二班上化学课的时候,他们也没少过抱怨,整天不是抱怨李老师讲课太啰嗦就是抱怨李老师作业留太多。
回想高一上半学期,钟可鱼关于李老师唯一的印象就是一个“快”字,语速快,板书更是写的飞快,那个白色粉笔在他手中连飞带跑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多时候他都不是在听课而是担心粉笔飞出去以后会不会打到自己。以上两者所造成的最严重的后果就是他讲的知识点因为语速太快,学生思路跟不上无法理解,他写的板书由于速度过快惯性太大以至于很多字发生了追尾,根本认不清,所以到最后二班的优秀率没有达到校领导的目标,李老师被迫调往东校区,二班重新换了一个“根正苗红”的专业化学老师。
凭良心来说李老师讲课确实不错,不然怎么会被评为“特级教师”。钟可鱼不知道这样评价那个平常笑哈哈上课就变身成为“全校第一快嘴”说话像机关枪一样的李老师,被他知道以后,会不会喷一梭子子弹把自己打死。
应该不会的,李老师是多和蔼的一个老师,除了上课时间凶一点,课下看起来蛮温柔的,和他打招呼,他还会亲切地摆摆手,不像其他老师,最多用鼻孔哼一声。
看见李老师,钟可鱼会想到自己的爷爷,从他脸上的皱纹和头顶为数不多的几根白发来判断,他和爷爷岁数应该差不多大,不经意间的一个神态动作也十分相似。在钟可鱼眼里,他喜欢的老师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值得好好珍惜。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这么喜欢李老师,高一上学期的时候,每节化学课李老师都会叫钟可鱼上讲台去听写化学方程式,为此钟可鱼记恨了他好久,还怀疑他和自己过不去,故意找茬,直到第一次月考结束,看到自己化学试卷上面大大的96分,他才打消了这个想法。
“我今天听见新来的那个化学老师说她大学就读于某某大学,研读于某某大学,吹捧的自己有多么多么厉害的时候,我好想吐,太恶心了,我们又没人问她。”住在钟可鱼对铺的舍友发表了自己对新来的化学老师的评价。
“我觉得吧,这可能是她来到我们学校以后,巨大的心理落差所导致的,你们没听她说吗,她好多同学都留在了研究所工作,现在她来到了我们这所位于小县城的高中来当化学老师,心里肯定觉得大材小用,辱没了她这个人才。”下铺的班班又亮出了他的独家分析报道。
……
熄灯以后,整个宿舍的讨论内容都围绕着新来的化学老师而展开,每个人都发表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唯独钟可鱼一言不发。
或许不说话就是最好的方式,他作为班长,一旦表明自己的观点,难免会有不少学生会随波逐流,跟着他的意识走。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虽然钟可鱼从小到大没当过班长,可是他在大班长梁爽身边待了毕竟不是一天两天,耳濡目染,学到的东西也是不少,她告诉过钟可鱼一条受用至今的道理,“先入为主”,意思就是说在接受一件事情或者认识一个人时,如果你之前听到过关于这件事情或者这个人的看法,那么在潜意识里你就会形成这样的看法,即使想去改变,也会很难。
如果梁爽遇见这样的事情,她会怎么办呢。困顿疑惑之时他想起了古灵精怪的梁爽。
“行了行了,不早了,我们大家赶紧休息吧,明天第一堂课是侯老师的课,到时候上课睡着就不好了。”作为寝室长的张飞在催促大家睡觉,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
第二天早上,起床号都响了很久了,寝室里面的八个人还在手忙脚乱地刷牙洗脸。
“快走,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其中一个舍友说完一溜烟开始小跑着去教室,他就是昨天晚上话最多的那个。
“你们先走,我头发还没擦干呢。”班班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说。
“行,那我们先走了啊,今天的早自习是侯老师值班,你也快点,不然该迟到了。”说完其他几个舍友也开始跑着去教室了。
“喂,你们两个怎么不走啊!”班班用毛巾包着头发使劲擦,想让它快点干,寝室没有插电源的地方,吹风机没法用,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来擦干。
“反正已经迟到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迟到一分钟是迟到,迟到十分钟也是迟到,反正受到的惩罚一样。”钟可鱼蹲在地上慢悠悠地系着自己的鞋带。
“我低血糖,跑太快的话会头晕。”全都收拾好的张飞说,很显然他是在等这两个人。
“反正迟到了,那我仔细点擦。”说完班班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可能刚刚擦太快把手都弄疼了。
四百多米的路程虽然看起来很远但是没一会功夫就到了,上课铃打响了几分钟以后,三个人终于踏入了教室的大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