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连忙转身作势开门,秦婉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瞪大眼睛,示意他不许开。
秦青只好将移开已经握住门闩的手。
“妹妹?”许是听到里头的动静,外面那人又喊了一声。
眼看遮掩不过去,秦婉顺着门缝往外瞄一眼,确认只有一个人后,方应道:“没错,我是在里面,你有什么事?”
听到她的声音,门外那人登时一喜,忙道:“妹妹,你刚才说我可以来你家干活,现在还算数吗?我还能来吗?”
“能——”
秦青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秦婉一眼瞪得急忙闭嘴。
秦婉轻咳一声,道:“姐姐,我刚才本来想帮你,但是……你吼了那一嗓子之后,我和我哥差点被那群人追上揍一顿。我觉得,安全起见,这件事还是算了。”
“可我不是故意的!”对方一着急,险些哭出来,“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突然听到‘火锅店’有点害怕,我弟弟和娘都因为这个生病了……”
说着说着,她竟真的哭了起来,“那些人也是这样,要不是白家太过分,他们也不会那样……”
“可我又不是白家的人,他们凭什么攻击我?”秦婉心里也憋屈的很,“在动手前问一句很难吗?再生气委屈,也不该拿无辜的人撒气。”
他们家人生病了很可怜,秦婉能理解,但这不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追打别人的理由。
此话一出,外面彻底没动静了,只能隐约听到低啜声。
秦青看不下去,不由悄悄地拽了拽秦婉的衣角,小声道:“妹子,人家也不容易。”
“谁容易了?”秦婉没好气哼一声,“白家把火锅的名声给毁了,咱家以后开店要咋办?哥,你怎么不想想我有多难?”
闻言,秦青也不说话了,那么高的个子缩在一旁,看起来莫名可怜。
吃软不吃硬的秦婉顿时又软了心,摆手道:“算了算了,哥,你把这点碎银子给她,让她给家里人抓药去吧。”
秦青当即又有了精神,喜滋滋道:“还是我妹子心地好!”
把碎银子给了瓜子脸姑娘后,对方虽还是更想留下,但自知犯了错,也没敢再提,千恩万谢的拜别兄妹俩,回家去了。
折腾了一上午,兄妹俩还没将店内收拾干净,就已到了晌午。
眼看完工还早的火锅店,秦婉心中着急,提议在外吃饭,以免来回赶路浪费时间。
秦青一向对她言听计从,自然没反对。
秦婉也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考察了一番火锅店周围的饭馆。从服务到价位、菜式种类和口味等,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此地毕竟是城镇,价钱都不高,有些店小二看似机灵,但却能偷懒就偷懒,很是懒散。还有几家饭馆虽价钱便宜,但菜式也单一、难吃。
和他们相比,秦家火锅店的优势就很大了。
首先,届时来店内跑堂的都是秦家自己人,不会生是非,而且因是自家产业,绝对不会偷奸耍滑,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放心。
再则,火锅汤底、蘸料有很多种类、口味,即便客人口味不一,但在这种搭配下,也基本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一款。
这一点上,又胜过其他店铺不少。
现在,唯一让秦婉担心的,还是白家火锅店。
他们利用卑劣手段偷走创意,抢占先机开店,已经非常恶心人,更让秦婉烦闷的是,他们毁掉了火锅店的名声,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会影响即将开店的她。
“妹子,你也别太急。”回火锅店的路上,秦青劝道:“只要咱家东西好,就不怕外头那些个流言蜚语。”
秦婉叹口气,“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眼下——”
话没说完,二人身后忽的响起李氏的声音,“婉丫头!”
她忙回头,看到急匆匆跑来的李氏,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店里又出了事。
“王老爷来找你了!”李氏跑的气喘吁吁,总算把话说清楚。
秦婉一颗心落回去,边帮李氏拍背顺气,边问道:“王老爷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李氏摇摇头,“我瞧着他脸色不太好,没敢问,还是你回去再说吧。”
“嗯。”
回到家一看,王老爷果真脸色青黑,身边似是笼罩着一团黑云一般,别说秦家人不敢接近,来店里吃饭的客人也是下意识回避,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他。
秦婉放慢脚步,小心上前打了个招呼。
“你回来了。”王老爷神色稍缓,但依旧可怕的吓人,他看向秦婉,严肃道:“我问你,你最近见过白席没有?”
秦婉点点头,“见过。”
“他今天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那就不知道了。”她诚实道。
自从那日白席说还有私事去办之后,秦婉就再没见过对方。就连翟林义,也没再来过店里。
说完这句话,肉眼可见的,王老爷神色更差了,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在此刻凝固。
秦婉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但事关白席,她忍不住问道:“王老爷……是白席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说完,王老爷环视一圈,眉头微皱,“能否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还有些事要问你,也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
秦婉一顿。
王老爷紧接着补充:“是关于白席的事情。”
“好。”
很快,秦婉引着王老爷去了后院的秦家堂屋。
不等秦婉将茶水端上来,王老爷便开门见山道:“我认识白席的父亲,是很多年的朋友。他一直都很想念白席,想让我劝说白席回去。”
“啪——”
秦婉手中的茶碗生生摔在地上,溅了满地的茶水和瓷片碎渣。
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白席的父亲还活着?!而且这些年来,他一直知道白席的存在?!”
王老爷当时在京城做官,即便现在退隐,每年也有那么多人来这偏远乡村拜访他,足以见王老爷在京城地位。
如此说来,白席父亲的身份也定非官即贵。
“他的确一直知道白席的存在,也知道他就生活在这里。”王老爷点头。
秦婉皱眉,嘴快道:“那他为什么不接白席回去,让他在白家吃苦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