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席一怔，短时间内没跟着绕明白。
秦婉灵光一闪，干脆就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你是一直守在店外，还是早就知道白天伟会来闹事？”
经他这么一说，白席不由回想到了些异常之处。
“当时学堂刚下学，我正准备往外走，却突然被个纸团砸到了，我起初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但拆开纸团一看，上面写着‘秦家出事了’，我就是看到这个纸团，才急忙赶过来的。”白席皱眉道。
秦婉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还真摸到了一些蹊跷之处。
“你认识那个字迹吗？”秦婉接着问道。
白席摇摇头，道：“那字迹很别扭，像是左手写的，应该是故意而为，以免被人猜到它的身份。”
这么怪？
秦婉一皱眉，“那纸团呢？你还带着吗？”
“没有，当然太着急，看完就扔了。”白席遗憾道。
这可难办了。
白席又道：“那五个字歪歪扭扭的，即便还带着，只怕也很难猜到是谁写的。不过，细想这件事，我总觉得有些怪。”
“你们并没有打白莹莹，甚至根本没见过她，那她那些伤定是别人打的。可她被人打了，不去找那个人报仇，为什么要把祸水泼到你们身上？即便是看你们不顺眼，想让白天伟借机报复，也说不通。”
以白莹莹睚眦必报的性格，即便要借机报复秦家，也绝不会放过真正打她的人，而且势必要闹得轰轰烈烈。
但是，街上这几天压根没发生打架斗殴事件，就连秦家铺子前的那一滩血，也被秦婉连夜清除干净，事情也被她刻意压了下来，除却那日亲眼看见的客人，几乎没人知道。
“太奇怪了。”秦婉摇摇头，怎么都想不明白。
难道说，白家还有人看不惯自家行事风格，所以故意提前向他们透露消息？
“你先回去吧。”白席道：“我回学堂，顺便问一问白天龙。如果有人向我们传递消息，那也只可能是他了。”
“白天龙？”
秦婉在脑海中搜寻一番记忆，终于回想起些许。
她不由点头，附和道：“大概是他，他那么不喜欢白天伟这个大哥，如果是他提前知晓白天伟要来闹事，特地跑去告诉你也不是没可能。”
二人在岔路口分开，一个去学堂，一个则回了店铺。
回去后，秦青也在。
“哥，你三天两头往回跑，没事吗？”秦婉问道。
秦青摆摆手，“没事，大不了就是被扣半天工钱，家里的事情更要紧。怎么样，官府怎么说？”
秦婉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只是刻意隐去了白席跟她解释的那一段。
而后，她将门关好，趁着晌午店内清闲，家里人都能腾出空来，她将人召集到一起，道：“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白家自动送了把柄前来，咱们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自赵氏等人出事后，秦婉本想着全家蛰伏一番，好让白鸿达放松警惕，她再出手，捏死对方弱点，一击即中。
但这会儿白天伟主动送人头，再蛰伏，就没有必要了。
“白莹莹身上的伤和我们无关，而白天伟光天化日来店里闹事却是有目共睹，就这一点来说，我们是十分占理的。”秦婉分析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尽办法把事情闹大，大到让官府不得不出面。”
“不是说官府和白家关系好吗？”大姑皱眉，隐隐担忧，“万一官府就是装作看不到，怎么办？”
秦婉微微一笑，“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把事情闹大。不，这件事情，本来就很大，只要我们不把这件事压下去，用不了一个时辰的工夫，就能传遍整个城镇。”
毕竟小城镇内没多少新鲜事，秦家生意红火，又接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很难不会引起注意。
不出秦婉所料。
因着刚开张的秦家豆腐本就正是红火，别说附近几条街上的人知晓，就连城郊的村子里，秦家豆腐的名声也早已渐渐传播开来。
这时候，突然有人闯进秦家豆腐店铺闹事，还拿着刀，很快就成了轰动整个城镇的大新闻。
到了次日，店里的客人足足多了好几倍，热闹程度堪比刚开张的那一天。
“听说这家的掌柜的还会武功？一招就把那个歹徒打趴下了！”
“不光是掌柜的，还有一个俊俏的小哥，两个人一前一后配合，啧啧，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客人正议论着，秦婉端着木盘出来了，将客人点的豆渣饼和豆腐脑一一摆上桌，而后扬起个甜甜的笑，“一共是三十文，我就在那边，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
“等等，”那客人忙叫住她，诧异道：“你不会就是这家的掌柜吧？”
掌柜的居然是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
“我就是管的比较多，所以大家都叫我小秦掌柜。”秦婉笑道。
那人更吃惊了，“不会就是你把上门闹事的男人打退了吧？！”
秦婉羞涩一笑。
别说这桌上的客人，就连隔壁几桌也被二人对话吸引，纷纷侧目。
虽说眼前的小姑娘的确比普通姑娘壮一点，但瞧着那甜美可爱的模样，也远远不像能空手对付大男人的模样啊！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拿着刀！
他们是新来看热闹的，自然不清楚，可有那围观全程的，一见他们质疑秦婉，当即起身辩道：“你们可别小看了她！”
“我跟你们说吧，这小秦掌柜不光身手好，反应还快呢！歹徒拿刀要砍她手臂的时候，她蹭的一下就蹲下去了！不是我吹，就是咱们遇见那场面，只怕都未必反应那么快。”
这一番话说下去，店内客人看秦婉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
而秦婉面上谦虚地笑，心中却道：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不是说好了要讨论白天伟么，怎么夸起她来了！
眼看事情发展逐渐走偏，秦婉轻咳两声，忙将话题拽回来，她道：“大家谬赞了，其实来闹事的那个人，我之前就跟他交过手，所以多少知道些套路，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厉害。”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察觉到了端倪。
“小秦掌柜的意思是，这人从前就跟你们闹过，还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