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脉探析了片刻后,龙寻突然松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无头无尾的说了一句。
“不愧是我阿姐,这么快就变成和我一样的了。”
这话落在了一行人的耳朵里,着实是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白式景也是带着几分紧张,可看龙寻的模样却又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随即问了一句怎么了。
龙寻笑了笑,说
“我体内有着海兰皇族的血统,是不怕寒冷的,我阿姐现在也又了,再过一会就会恢复原样,你们不用担心,她很快就会好,而起比我还要好。”
最后一句话说的极为自信,更是带着几分自豪感,仿佛他那神奇的血统就是什么天赐良药一般。
白式景听闻,也不再担心,专心的等在她的身边,等着绯青染恢复原样。
果然如同龙寻说的,绯青染马上就好了,身上的淡蓝色也退了下去,看着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又活动了一下手腕,方才的那股寒冷刺骨的感觉已然消失,现在全身都是暖洋洋的,仿佛身处温暖的火炉旁,更是没有了一点的僵硬感。
绯青染神清气爽,看着极为的舒适,还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就连鼻尖儿都是热乎的。
她惊喜不已,将白式景的手牵着,替他温暖着那双冻僵了的手,笑着说
“白式景,你看,我不怕冷了,好神奇。”
龙寻看着她的反应,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自己说
“你是跟我一个血脉,我们的娘亲虽然不是正统的海兰王族,但是她是老爹的妻子,而且她的血统追溯到以前,也是上一代海兰王室的旁系,算是有些一点海兰王室血统了。”
他说完,又颇为古怪的看了绯青染一眼,啧啧两声。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跟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就是力气大了些罢了,我原本以为你应该是没有跟我一样的海兰王室血统所附带的能力,但是现在看来,你怕是需要冷上一冷啊”
龙寻说着,还绕着绯青染走了一圈,然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你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这点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被你给捡着了,厉害啊,我这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他说的话颇为气人,更是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听的绯青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搭理他。
既然现在她不害怕寒冷了,那这穿越雪地的任务就又轻松了几分。
只要她跟龙寻配和的好,苍羲指路,绝对不容易被冻伤。
像是想到什么,绯青染拉着白式景往苍羲那边跑去,看着他怀中被冻的嘴唇发紫的银烛,伸出自己的手说
“苍羲,你把银烛给我,我浑身发热,我背着她,你在前面带路,接下来我们需要加快速度了。”
苍羲并没有反驳,而是将银烛交给她,又替她将两件披风穿好。
绯青染现在不怕冷了,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了白式景,又顺手牵着他,替他揉搓着那冰冷的双手。
他生的清瘦,那双手就如同葱白一般,纤长如玉,比她这个女子的还要好看上十倍。
小时候她就觉得的这人全身上下都是好看的,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绯青染感慨万千,并没有注意到苍羲脸色的异常,只是牵着白式景往前走着,龙寻也被龚一博和老头抓在了怀里,充当一下取暖的小火炉。
苍羲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侍卫,替他们探路。
这周围悬崖多,大雪又覆盖了不少,有一些看不见的,若是一脚踏空,那便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一行人的速度又加快了起来。
而天边已经开始你泛白了,那一抹淡淡的金色,逐渐洒在大地上,照射在这一片古怪的海滩上,也照在了绯青染他们身上。
与此同时,在恢弘的大殿上,顶端的雕塑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神圣无比,看着让人忍不住想要跪拜一下。
大殿上的人生的俊美,已经年过中旬,却是个美髯公,穿着一身暗色黑金蟒袍,大拇指上带着个玉扳指,贵气十足。
一穿着白色朝服的大臣走上前来,对着上首的男人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陛下,摄政王已经靠近边境了,不日便会回到皇宫当中,他这次回来,还随身带了几个人、”
那大臣说着,还故意看了一眼身侧的男子。
男子年轻俊俏,穿着一身银色黑底军装,腰间还佩戴着一把剑。
朝堂之上能佩戴剑入宫的,地位可见一斑,更是盛宠的体现。
果然,年轻的男人淡淡开口。
“陛下,摄政王还将龙寻太子带回来了。”
“哦?龙寻?”
上首位的美髯公摸了摸自己漂亮的胡须,发出了疑问,眼底的疑惑更是极为明显。
整个幻海都传言龙寻太子已经死了,死在了幻海的边界,有人亲眼看见他跳海自杀。
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了个龙寻太子?
男人看他极为困惑,本想出口解释,却被那大臣抢了先。
“陛下,龙寻太子是海兰血脉的独一人,那跳海自杀的传闻愚不可及,是以污蔑之名。龙寻太子继承了海兰王的血统,水性自然极好,别说大海了,哪怕是湍急的瀑布,也是拿他没办法的。”
大臣一番话,既是吹捧了龙寻,又提醒了他,海兰的皇室还有继承人活着。
美髯公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交代了一句苍羲回来便立刻将他请到宫里来。
在幻海,三国鼎立,互相视为眼中钉,而因着苍羲的缘故,他这大理是三国实力最强。
但苍羲的存在有利有弊。
他能坐在至高无上的宝座上,却无法撼动区区一个摄政王的地位,说出来的话还没有苍羲的一个眼神好使。
说实话,曾经他肯定是嫉妒的,是记恨苍羲的,也想过杀了他。
但自从他的计划被那人识破了之后,他当着自己的面,当着那一群派去杀他的暗卫的面说
“陛下,我若是想要你那位置,我便是唾手可得,我不想要,你便是送给我,我也不稀罕。你认为,我是会想要吗?”
就这一番话,让他彻底的打消了对苍羲不利的心思,专心的当起了他的背后皇帝,一心一意的坐着这把椅子,专心的为民谋划,不再去想那些又的没的。
苍羲说的是实话,他不在乎这把椅子,也不在乎幻海的死活,他在乎的,只有身边那个穿着红色纱衣的蓝眼睛女人罢了。
一想起银烛,段曲容就有些头疼。
他也算是一把年纪了,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更是阅女无数,可却觉得,银烛当真是称得上天下第一这称号。
要不是......
“唉.....”
他叹了口气,旁边的公公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递上去一盏热茶。
随手一挥,底下的大臣们都点点头,纷纷告退了。
段曲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代英雄,算是他那个时代的高人了,但是在苍羲和银烛的面前,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公公看着叹气的段曲容,也跟着叹息一声,轻声安慰。
“陛下,忘了吧,身子重要。”
段曲容看了一眼张公公,眼神又看向远处,带着几分惆怅。
"张元,你说,我这辈子就看上看这样的一个人,却......."
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这宫里四处都是苍羲的眼线,若是说了不该说的,恐怕就万劫不复了。
全天下,乃至整个世界,只有眼前的张元,张公公,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思。
从段曲容第一眼看见银烛开始,就被那个女人深深地吸引了。
后面因着苍羲的缘故,也接触了一段时间,银烛当真是......
是入了他的心了。
都是年近四十的人了,却跟个不懂事的少年郎一样动了心,还是为苍羲的女人动了心。
他不是没想过将银烛要了来,只是.......
当他看见那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为银烛做了那些从前根本就不会做的事情后,他就懂了。
懂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那个女人,甚至连接近一下她,都是痴梦。
苍羲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也太重视了。
但是银烛那样的女人,确实........
段曲容又想起了印象中的那张脸,随即转身离开了大殿,去了自己的书房。
这书房建造的极大,旁边设有屏风,而那后面,就是他一个人待的地方,椅子的后面是个密室,里面放着他最大的秘密。
张公公一路跟着,还不忘替他看了看四周的情况。
段曲容来到那密室当中,从一个纹路复杂的暗格里掏出了一个画像,小心翼翼的打开来。
画像上是银烛站在柳树下的模样,画的极为细致,就连头发丝儿都是根根分明,那双蓝色的眼睛是用特殊的颜料画成的,看着流光辗转,极为生动。
这幅画是他花了大力气请了一个幻海的高手画的,当化作成功后,他便派人杀了那人。
不是他心狠,而是这件事若是落到了苍羲的耳朵里,他定然要跟自己闹翻,届时就不是杀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许久不见,你已久是这么美。,”
他端详着画像上的美人,看的如痴如醉,仿佛真人就在眼前一般,喃喃的说着什么。
身后的张公公看着他这副痴迷的模样,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
外面的太阳光逐渐的亮堂了起来,连带着这密室里也照进来了几分,带着几分暖意,。
这阳光照在身上其实并没有感到温暖,只是看着金色的光芒吗,心中便是不由得充满了希望,带着几分温暖罢了。
绯青染一行人已经顺利穿过了雪地,现在正坐在马车上。
苍羲回来之前便是让人传了信的,这马车和侍卫都在此等候两日多了。
经过这次的磨难,银烛的身子虚弱了不少,镜玉星正在马车上替她扎针。
老头一边施针一边摇头。
“这位姑娘的身子极为羸弱,若是不赶紧找个清净温暖的地方治疗,恐怕到时候回天乏术。”
站在旁边紧张的不得了的苍羲一听,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前辈请说,需要个什么样的地方,我马上就派人去寻。”
镜玉星想了想,摸着银烛的脉象,说
“你派人去找一个带着天然温泉的山庄,即刻就将人送过去,我再写一个单子,你抓紧时间去寻,其中不乏一些珍贵的药材,你都得全部找来,”
苍羲一听,也不多问,立刻叫来了暗卫,交代了几句之后,又找来了两个侍卫,把镜玉星给的单子和吩咐说了一遍,让人赶紧去找来。
那单子上面写着的,大多都是些极为珍贵稀少的药材。
若是寻常人家,或许没那么容易找齐全,但苍羲应该不难。
老头交代完了事情,又连着给银烛施了几针,她已经熟睡过去,躺在硕大的马车里,身边坐着担忧无比的苍羲。
轻声说了几句之后,镜玉星就回了自己的马车里。
刚一进去,龚一博就问他怎么样了。
他摇摇头。
“这姑娘恐怕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损耗,身子亏损极大,,我只能说尽力,这再这么厉害,也得花个两三年的功夫才治得好她了。”
镜玉星说的唉声叹气的,龚一博却是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抓起一个点心丢进自己的嘴里。
“看你愁眉苦脸的,我还以为是治不好了呢,谁知道你这老头竟是想着两三年太长,切。”
别人不了解镜玉星,但突然龚一博还能不了解?
这老匹夫不过是觉得治疗时间太长了,影响他出去玩罢了。
既然是重病,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来治疗,那恐怕是需要泡药浴,每日施针了。
还得日日研究药方,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更换一次药方,极其消耗时间不说,还非常累。
镜玉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若是叫他待在一个地方两三年,还日日研究药物跟方子,恐怕没几天就受不了了,嚷嚷着想要出去玩。
当然,龚一博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他这重新活一辈子,是说什么都不肯继续钻研医术了,有什么大事全都靠着镜玉星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