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绯青染轻功极好,以飞快的速度落到她的身边,直直用手抓住了那利箭,后退一步,把它捏了个粉碎。
女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感谢。
“客气,我们快走吧,这里有弓箭手,先找个地方藏一下。”
“好!”
四人又朝着暗处跑去,跟着朔月白一起,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巷子里,身后的军队已经发现了他们,正召集人手追过去,速度极快,让人很是慌忙。
女子对这王城里的路况极为熟悉,带着三人东躲西藏,避开了许多士兵,终于来到了一处院子里,门是紧锁着的。
她示意三人翻墙进去,待到他们都进去后,按下了门口那石狮子的开关。
上官青岚翻墙进入后,发现这里的构造极其特殊,可仔细一看,又分辨不出什么来。
“大哥,朔月白呢?”他低声询问,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
上官楚修刚想开口说不知道,朔月白已经翻墙进来,看了他一眼,又把他到了嘴边的话给堵回去了。
她带着三人来到一间拆房,打开了里面的暗格,示意几人下去。
上官青岚率先下去,到了绯青染时,她却有些犹豫,看着底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朔月白看了看她,掏出自己怀中的火折子,吹燃,递给她。
“用这个,照明些。”
少女感激的说了个好,靠着那微弱的光芒,扶着上官青岚的手下去了。
几人全都下到了隧道里,朔月白又将那密道关闭,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绯青染手中的火折子还有着点点微弱的火光。
外面的官兵全城搜索了四人的踪迹,倒在了王宫寝殿门口的拓跋莲云已经被发现,死在寝殿的士兵也全都被处理了,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
朝中的大臣跟各个在草原上的首领都还不清楚现状。
九阳来的军队对外宣称,是为了保护王城,上官楚修授予了他们权力,现状各大世家只有少部分是清楚内情的。
而深知其中内涵的,又都全部倒戈了拓跋家,现在就是叛徒!
躲在密道中的四人摸黑,跟着朔月白一起,一直往前走。
这里的隧道虽平坦,身处底下,却是干燥无比,连点水都没有,应该是新修的。
楚修哥哥跟在朔月白身后,一说话就结巴。
“朔、朔姑娘,我、我们要要要去、去哪儿?”
“噗!”
“大哥,你怎么了?”
后面的绯青染忍不住笑出声,可上官青岚却是一脸奇怪。
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都说不清楚了,是受到了惊吓吗?
上官楚修转过身,在黑暗中白了自家弟弟一眼。
“你别说话,我问人家呢,你闭嘴。”
一和身后的两个人说话,他就好端端的,什么结巴都没了,条理清晰,说的可清楚了。
但是一转过头去....
“朔、朔姑娘,我我我、我们,要要、要去哪儿?”
“出城。”她的语气有些冷淡,两个字打发了上官楚修。
得到回应的大哥一脸高兴,忙点点头,又转过头去对着自家可怜的弟弟跟绯青染说
“听见没,咱要出城。”
上官青岚:“........”
他有问要去哪儿吗?
脑子有问题!
一行人摸着黑走着,穿过隧道,七拐八拐的走了许久,不清楚时间,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这里面极其干净,却是没有烛火照明,绯青染手中的火折子已经收起来了,留着备用。
朔月白走在最前面,身后是上官楚修,绯青染次之,上官青岚断后,四人保持这个队形一直安静的往前走。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天空露了白,身处西域的鹤炎跟玄渡忙的晕头转向的,正在给重明想办法。
老头很惆怅,一边担心自己的外孙出什么事,一边操心西域王城鹿瑶台的财力亏损。
三人一直围坐在大殿里,喝了一壶又一壶的茶水,直到玄渡说了一句让人拍案叫绝的话来。
“不如我们跟大漠联手,正好有正当理由扶持上官家,还能让大漠的国库为西域而开,一举两得。”
她说完,鹤炎跟重明都突然抬起头来,瞪着眼睛看她。
“怎、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鹤炎摇摇头。
“不,你说的很对!我们可以跟大漠联手!现在大漠王室被架了权力,若是有西域撑腰,明面上,上官楚修是重明爷爷的外孙,这情分理所应当,且也保住了他的王位,若是想动他,须得看西域三分面子。其二,大漠对西域有着财力支持,此举得天下心,百姓乐意跟大漠来往,龙月纱就是再猖狂,应该不会同时动两个国家的命脉。”
鹤炎说着,老头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三人的心情都轻松了起来,全都看着门外,已经大亮的天色,就是一切好的开端。
片刻后吗,重明上朝,亲自点了许多将,又点了几个使者,带着西域的诚意即刻前往大漠,并一定要见到上官楚修,从出发起,就大张旗鼓,打着大漠支持西域财力,两国亲密无间的旗号。
这件事敲定后,他放心了下来,接着就是想办法除掉那酒楼,免得它再次垄断市场。
西域已经拿出国库的钱,支撑着那些倒闭的铺子继续开下去,把价格压低,诱导百姓购买铺子的东西,减少钱财进入酒楼。
那酒楼就像个无底洞,只进不出,才短短数月,已经吸收了王城大批财力,弄得整个城都有些贫穷。
一切都在悄然进行着,而绯云国,鹤府。
韩九云昨夜跟踪蓝书宁,不慎被苏画发现,竟然是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膀,又足足追了他许久,现在才狼狈的逃了回来,藏身于鹤府当中。
为了甩开苏画,他可谓是心力交瘁,差点又中了一剑。
没想到那女子看起来瘦弱,武功却是如此之高,他完全不是对手,一手剑法使得极其诡异,比之绯青染甚至不逊色。
一身狼狈,扯下了面巾的韩九云坐在院子里,捂着肩膀的手已经被血液染红,那血还在不断地往外冒。
幸得他之前研制的伤药还剩下一些,能解当下燃眉之急。
吃力的从怀中掏出那瓷瓶,他撕开了自己的衣服,将药粉倒了上去。
这伤药效果极好,美中不足的,是敷上去很痛,疼的让人难以忍耐。
果不其然,药效刚上来,他就疼的直冒冷汗,却是只能咬着牙不发出声音。
他不确定苏画有没有被甩掉,若是找到这里来,发现了他,那就是死路一条。
眼下绯青染跟鹤炎都兵分两路,去了大漠跟西域,绯云都城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只能靠自己了。
等到伤口完全止了血,他才走进屋中,拿了纱布替自己包扎后,又换了身衣服,挡住伤口。
昨夜苏画没有看见他的脸,蓝书宁应该也没认出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小心为上。
处理了院子里的血迹,又把染了血的衣服全都烧掉,方才坐下,心里想着昨夜听到的话。
昨夜苏画给了蓝书宁一颗药丸,说是吃了能够短时间内武功大增,想杀掉龙月纱不在话下。
蓝书宁二话不说就接过那药丸吞了下去,紧接着就晕过去了。
本想救走她的韩九云不慎被发现,这才被苏画追了许久。
想起那颗药丸,他开始沉思。
总觉得,那药丸看着有些熟悉....
早前师父搜寻了许多毒药跟秘药让他们辨认,练习一眼识出药物的本领。
这一点,师妹玄渡的天赋比他高,自己也是足足辨认了许久才赶得上她。
“要是师妹在这里就好了,唉...”
他叹了口气,拿起烧好的水替自己泡了壶茶。
正端起茶杯时,门突然被人踹开,涌入了一批官兵。
身穿摄政王服的蓝书宁冷着脸,走进来,看着坐在院子中间的人。
“韩公子好兴致啊,怎么来这鹤府喝茶?来了绯云也不去皇宫里寻我?”她笑着,笑不达眼底,迈着步子往前走来,坐在韩九云的对面。
他轻声笑笑,慢悠悠的端起茶盏吹了吹,又轻抿了一口。
“在下思念故人,来此一坐,不知摄政王来这里是?”他看了看门口的侍卫,眼里带着几分疑惑。
蓝书宁的脸色看起来极差,有些苍白,带着几分土灰之色,很是不正常。
看来,苏画给的那药丸绝对有问题。
她也跟着笑笑,拿过一旁的茶杯,替自己也泡了一盏。
“本王也是思念故人,想着来此看看,探望一下死去的小王爷跟鹤将军,不想偶遇了韩公子。”
一句话说的极其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韩九云点点头,没再开口,只是喝着茶,低头看着地上。
“这院子里还是一点未变啊,你说是吗?韩公子。”她故意朝着其中一间屋子看了看,又笑着问韩九云。
那间房间,正是他住的,门半掩着,跟其他紧闭着门的院子有些不同。
蓝书宁突然站起来,抬脚往韩九云的那间走去,带着几分探究和试探。
轻轻把门推开,那半掩着的门后,是一个案几,上面还放着宣纸跟毛笔,纸上有着写了一半的诗词,看墨迹,像是不久前刚写的。
她拿起那张宣纸,看了看,语气里很是淡漠,却笑着。
“不知韩公子,为何跑到鹤府来写字?这算是私闯民宅么?”
韩九云一听,懂了她来这里的意思。
看来,蓝书宁是想抓他。
“摄政王说的哪里话,我来探望故友,我于小王爷而言,是救命恩人,又是朋友,跟鹤将军而言,是救了他挚爱的医者,且我们相熟,如此,我算不得什么私闯民宅。”
说着,他又笑着看了看门口的侍卫。
“倒是不知道摄政王,带着这么多侍卫,突然造访,所欲何求?”
二人面对面的说着,蓝书宁冷笑了一声,知道韩九云这是在说她贼喊捉贼,搞笑至极,但她不可能承认。
“本王不过是带兵巡逻,顺路来看看,韩公子说笑了。既然如此,那便不多打扰了,韩公子想住,便住着吧。”
她关上门,走出来,走到韩九云身侧时,还笑着说了一句。
“这宅子死了不少人,韩公子夜里独自居住,还望别遇上什么鬼怪,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才是。”
这话说的毒辣,可韩九云面上笑吟吟的,并不害怕。
“摄政王说的哪里话,这里死了的人,一个视我为恩人,一个视我为好友,都是些老交情了,要是真的夜里出来,也断不可能害我性命,相反....”
他转脸一笑。
“会保护我才是,免得什么贼人夜里想不开,来此作祟,你说对吗,摄政王?”
最后一句他故意拖长了嗓音,蓝书宁的脸上笑意骤减,甩袖离开。
等到人终于走后,他坐在院子里,捏着手里的茶盏,一阵沉思。
难不成,昨夜还是被认出来了?
她怎知我在这儿?
想着,肩膀上的疼痛感再次袭来,他的脸突然白了几分。
这里已然不安全,他需要换个地方才行。
那苏画的武功太高,暂时不能正面对上。
若是真的对上,恐怕他只能等死了。
一边想着,韩九云叹了口气,心底希望绯青染他们赶紧回来才是,再这样下去,不仅事情毫无进展,他可能连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而离开了鹤府的蓝书宁,板着脸,并没有回到皇宫里,而是转道去了以前的总兵府。
按着苏画的意思,她已经命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屋子里的东西也照着原来的重新买了一份,现在苏画就住在这里,光明正大的,丝毫不怕。
现在整个绯云上下全都掌握在蓝书宁的手中,有她这个代理朝中事务的摄政王在,哪个不长眼的感来招惹她?
“苏画。”
面色灰白的蓝书宁走进她的院子,一进门就喊了坐在床边的女子一声。
苏画穿了自己以前的衣服,梳着以前最爱的发式,看上去柔美无比,可眼底的狠绝还是出卖了她的外表。
到底是个冷血的人,无论怎么打扮,都改变不了她冷血无情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