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鸣掀了掀眼皮子,凉凉地道,“人都走远了,还看?要不要我追上去,把他喊回来,给你看个够?”
“好啊,你去喊吧。”
瞧着他难看的脸色,想起这几日的别扭、怄气,何苗心里头又闷得慌。
“是不是在你心里,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眼下我要被圣上杀头了,正好趁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找机会娶个贞洁烈女回来吧,她绝对不会看别的男子半眼的。哦,对了,你还要娶个丑一些的,这样她便不会被别的男子喜欢,惹上桃花……”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忽地撞上来一具火热的身躯。
“媳妇,莫要再说了,我心里难受。”他的双手紧紧搂着她,语气听起来很伤心。
何苗心一窒,眼眶也红了,哽咽,“你难受什么?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落,“媳妇,你还在气那天晚上之事吗?”
“不然呢?对我使用了冷暴力,难道我不该生气吗?”
“你这几日都不理我,连房门都不让我进,分明是你要与我冷战才是。”
“是你先要冷战在先的好吧?当天晚上直接宿在书房,都未曾回房瞧过我半眼,你还好意思提。”
“我是回来瞧过,见你锁了房门,我才关的门。”他可委屈了。
“你胡说,你……”他倏地转过身,唇便亲了上来。
许是淋了雨,两人的唇片都凉凉的,一种清冷的味道。
可心里头都是火热的,犹如干柴烈火,一点就着。不到片刻,两人便都有些失控了,一个浑身热血沸腾,一个气喘如兰。
“媳妇,我们和好,不吵了吧……”他喃喃出声。
何苗想起这几日的煎熬,又禁不住难过落泪,小手捶他的胸膛,哽咽,“那天晚上,你看到煜王爷发酒疯、看到他用暗器杀我,可你都无动于衷,我这心里头恨着呢,你说和好就和好吗?”
“我远远的看到你与他在争执,你还将他压在桌子上……瞧着无比的暧昧,我心里头大恨,正想过去,忽地瞧见你打他了他一耳光,又与他争吵,他很愤怒,对你射出暗器。我飞身向前,却是晚了一步,水逸寒奋不顾身扑上去,为你挡住了……我瞧见你心疼他,或是心疼水逸寒,都难受得哭了,我……”
他说不下去了。
他当时看到她与两个男人纠缠不清的这一幕,恨不得毁天灭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自己,没冲过去将那两个都受了重伤的男人杀了,他哪里还会理她?
“相公,我……”何苗嘴张了张。
他没看到事件的起因,也没听见煜王爷与她在说什么,只是凭肉眼看到事情发展到中间的那一部分,偏偏他以为自己全程目睹了,各种脑补与浮想联翩之下,误会就产生了。
事后也没找她要说法或解释,让她说什么好?
齐一鸣道,“媳妇,你莫生气,我是信你与他们没什么。可当时突然瞧见,心里头不舒坦,难免会胡思乱想。第二日,我便想着与你谈一谈,只是你不想见我。”
何苗默了默,也道,“在当时的情况下,你误会、生气是情有可原的。只是我这几日,钻了牛角尖。加上下雨,我有点难受,便不想出去面对……”她期期艾艾的,也为自己的逃避而感到难为情。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她遇到某些事情会很悲观,越单独呆着越往坏处想,在这个时候,她会搞得身边的人都忧心忡忡,对她各种嘘寒问暖,小心翼翼的,等自己幻想到绝境无路可走、生无可恋时,自己莫名其妙又自愈了,满血复活了。
好奇怪一女的。
瞧着小女人无措的样子,齐一鸣越发自责,不禁揽住她,亲了又亲,“小傻瓜,明明是我错了,你怎的瞧着比我还愧疚?是不是真背着我,与那两人有什么呀?”
何苗顿时就炸毛了,“我有你个大头鬼啊有!”脚狠狠往下一跺脚,咬牙切齿,“表面说信我,实际上心里头各种猜测、怀疑吧,一遇到些风吹草动,便全盘推翻对我那一点点信任。呵……男人!我算看透你了。”
齐一鸣急了,又去抱她,“媳妇,我说了并非不信任,我只是本能吃醋了而已。”
何苗冷嗤,“若是你对我足够相信,便会认为那人想轻薄我,你应该上前,帮助我摆脱他,而不是在一旁自以为是的脑补各种情节,觉得我是与他勾三搭四!”想着当时自己是那样的害怕、无助,而他却在冷眼旁观,她的火气又上了来。
重重的推他,“算了,我眼下小命难保,还同你扯这些做什么?你让开吧,我要走了。”
她说的“走”,是真的走,主动去京城,一旦出点差错,便有可能永远回不来的那种。
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不准走。”他声音沙哑,再次紧紧搂住她,头埋在了她颈脖处,“不许你去京城,不然我把你锁进空间里,一辈子不让你离开。”
何苗失笑,“锁我进空间?你能进再说。”
某人勾唇,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谁说我进不了的?”
何苗瞪目,“你……不可能呀,你要是能,为何以前激活不了玉佩?”
“因为,古卿生怕我进去空间只一心修炼,不要你了,便设定了只有你先进空间,我才可以进。”
何苗张口结舌,好一阵无语。
“媳妇,莫去京城了吧,我担心你。”他在她脸颊上亲了又亲,缱绻不舍。
何苗的心软了下来,温声道,“我去京城,是不想你们抗旨。你也知道,我是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齐一鸣抓住了“你们”这个字眼,哼了声,“除了我,谁会真的傻到抗旨?别人那是嘴上功夫,说来哄你而已,你还当真了?”
何苗:“……”敢情方才挡在她前面一掌轰飞了陈统领的人不是煜王爷,而是鬼!
睁眼说瞎话,吃醋吃到他这份上,也没谁了。
“好了,不多说,我该去做准备了。”
齐一鸣一声长叹,“媳妇,真的不想让你去。即便凤申泽伤不了你,可这一路上长途颠簸,也十分的辛苦。不想你受这份罪。”
凤申泽?
何苗愣了一霎,才想起这是皇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