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的喜悦涨满了胸臆,男人格外意气风发。(手打)
“恭喜公爷!”峙逸大声道。
男人突然就觉得这话格外刺耳起来,侧眼看到峙逸那五体投地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这么个卑鄙无耻的人,分明是没有心的。
他斜睨了峙逸一眼,贴着云凤的耳畔声道:“我为你把他杀了如何?”
云凤摇摇头,尽量平静:“不用。”
男人嗤笑一声,对叫天招招手:“带公主下去,我有话同艾大人。”
云凤的身子顿了顿,冲着峙逸的方向看了看,峙逸始终都低着头,云凤这才站了起来,随着叫天往外走。
带他们去得远了,男人笑了起来:“艾大人,谢谢你陪我在凤儿面前演的这场戏。”
峙逸低声笑起来:“公爷在什么,艾某不明白。”
男人笑得很冷:“艾大人的名声我早有所闻,你竟然能够只身前来,绝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得出来的。”
峙逸笑得极其谄媚:“公爷太过抬举艾某了。”
男人望着他,面色严肃起来:“艾大人,我们明人不暗话,你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你在我这里究竟想要得到些什么,不妨直。”
峙逸容色没有半变化:“艾某的目的,艾某刚刚已经得很分明了,不过是希望公爷功成之后,不要忘记艾某人罢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相互交叉,笑得十分和煦:“艾大人不会相信世上真的有这么大度的人吧,凭你对凤儿所做的一切,你以为我真的会放过你吗?”
峙逸肌肉抽搐了会子,似是害怕了,扑到在地上:“艾某惶恐!公爷饶命,饶命啊!”
男人似乎很满意峙逸的反应,站起身来,走到峙逸的面前:“艾大人,不用在我面前装糊涂了,我且问你,周文晰留下的东西,可还在你的手上?”
峙逸一脸的不明所以。
男人笑起来,蹲在他的面前:“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我派人一次去取簪的时候,云凤却拿不出来,我当时就觉得事情不简单,周文晰将那簪子留给了云凤,是谁将此物私藏云凤却不会怪罪,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所以我随后就改变了计划,果不其然,当云凤将那簪子交到我手中的时候,那是空的,艾大人,既然你如今亲自送上门来,我希望你还是能够把东西交出来才是。”
峙逸干干笑了两声:“这个……公爷果然是无所不知,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慧眼。”
男人冷笑,取出一枚匕首放在峙逸的项间:“你真的以为我听不出你话语里面的讽刺吗?”
峙逸面色惶恐:“公爷您……误会了。”
那匕首似极其锋利,在峙逸的项间逼出一条红痕。
“艾大人不会觉得那些身外之物比生命更重要吧!”
“自然不会。”峙逸的声音似乎不那么紧张,甚至还有一丝笑意,男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噗”的一声闷响,他的腹部疼痛起来,像是有一把刀插进了那里,他的身体颤抖起来,像是有无数只细的虫豸在他身上爬行啃咬,连手中的匕首都要握不住了。
峙逸微微偏了偏身子,接过男人手中的匕首,放在面前看了看,昏暗中,这匕首闪着幽蓝的光焰,底部用金丝篆了一个“左”字。
“果然是好东西。”峙逸笑起来:“前朝镇国公府上的宝刃,削铁如泥。可惜比我这枚尚差些。”着,从男人胸腹间抽出一把染血的匕首,那血液都渗着深黑的颜色。
“你……怎么会有……这……这刀上有毒……你这个人……”
峙逸笑起来:“公爷真是个识货之人,暹罗进贡的灵蛇宝刀,布满暹罗巨蟒的毒液,因为它格外巧,我便将它藏在靴底,呵呵……我毕竟还没有那么大胆,还是有些东西傍身才会觉得安全……”
“你……”男人始终大睁着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一切才刚刚开始,他怎么能莫名其妙的死在这个不值一提的棋子手中。他的宏图伟业……他的云凤……他的云凤终于回心转意了啊……
就这么完了,他不甘心,他不相信……
这不可能,不可能。
他“呵呵”喘着粗气,暗红的血液在月白衫子上流淌、空气中布满一股腥气。
他想要呼救:“角宿……角宿……”那声音却连峙逸都听得不甚清楚,他声音渐低,气若游丝,似是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嘴中的话语最后变成:“凤儿……凤儿……我要见凤儿……”
他要见见她,他要告诉她许多事情。
他曾经以为她不过是他人生的缀,到了了才知道他原是不能没有她,他一无所有,他一生无亲故,只有那飘渺的复国大业,给过他真实的温暖和爱的却只有云凤,可是在最好的时光里他却抛却了她,再也难以追回。
他的一生何其短暂……
石室逼仄昏暗,峙逸雪白的牙齿在黑暗中闪着光亮,男人的手因为捧着伤口,变得鲜血淋漓,他捉住峙逸的衣袖:“我要见……凤儿……”
峙逸看着他冷笑:“她是我的,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要再想着获得,不该是你的,总不会是你的。”这么着,冷冰冰的扯开了自己的衣袖。
男人脸上布满绝望和哀伤,似是回光返照一般:“你……好……你好……是我棋差一招……败在你这个……这个人……手里……”这一番话语似是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许久,他的眸光闪一闪,戾气消散许多,似是耗尽了最后一力气缓缓道:“告诉……她……我的真名……叫……左少……良……叫她不要……不要忘了我……”
峙逸在一旁冷冷注视着面前这个人渐渐断了气,许久才伸出了手在他脸上一抹,将他大睁的双眼合上了。
叫天带着云凤往外走,云凤始终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绞着帕子,好不焦心。
叫天看她这模样也不忘奚落她:“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这样一副模样……真是贱啊……我当是怎么样的人才叫你失魂落魄,如今看来……倒也和你般配的很……”他得似是极为开心,云凤却只是垂首不语。
着着,叫天也觉得无甚意思,埋怨道:“这洞里怎么这么多烟……”才这么着,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个灰头土脸的人冲了过来:“角宿大人……不好了……洞口出了问题。”
“什么?”
“房宿大人领着人赶工,刚刚扒开洞口的时候却遭人伏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队伍,对我们洞口十分谙熟,似是早已在那边等候,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只是源源不断的有兵士涌入,眼看就要保不住了,洞口那边血流成河,连房宿大人都……”
“你什么?”
“心宿大人在那里正在拼死抵抗,让您赶紧带着苍龙突围……”
叫天脸色骤然苍白,似乎不能消化这个消息,怎么可能?他们的洞口怎么会遭遇埋伏?难道有奸细?如今那边洞口被袭,他们便只有退回艾府,可是敌人会不会是两边布阵呢?如果真是如此……
在这种时刻,他已经吓得不出话来,也顾不得云凤了。
云凤趁此机会,向石洞奔去,她什么都不在乎,在乎的只是峙逸罢了。连扑带跌的跑到那石洞门口,就被一只手拉到了一侧,不是旁人,正是峙逸。他一双眸子闪闪亮亮的,正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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