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只是一句话，冯天奇笑着点头说道：“嗯，说的没错。这话我乐意听，而且说明肖志广真的没选错人，接着说。”

李默咳嗽了一声，他看了一眼苏雅诺，苏雅诺在一旁忙说道：“那我也说说？”

“不了，还是让李默同志说吧，他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而且我也知道，你们俩，你苏雅诺只是一个执行者，真正出主意的，是这小子。”冯天奇指了指李默，李默笑道：“是啊， 这件事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一个山里娃，没钱，只能靠人家大老板带一下。但是我确实对于国营商店和民营商店有我自己的看法，这次比试，名义上是我们两家产生了矛盾，然后·进行一次竞争。目的无非就是说说谁是第一。其实这个第一并没有多大的不要，因为不管怎么折腾，国营商店是可以看做一体的，而我们是孤立的。”

“所以，不管怎么比，我们都没有什么直接的好处，唯一直接的好处就是能让上面重视一下我们民营商店的潜力。让一些拿不定的主意，能够最后尘埃落定。所以我们是一块试金石，也算是磨刀石，磨砺一下这些睡着了的管理者们，也算证明一下我们自己。然后我们就有可能得到继续发展的支持。”

“嗯，确实如此。你们说得没错。”

冯天奇非常赞同李默的观点，他也比较惊讶，这么年轻的一个孩子对于大局观的观察和把握竟然这么恐怖。

这孩子是真的十七岁么？

如果不是档案的话，他真的怀疑李默就是长得年轻而已。这人在大局方面实在是太厉害了。

“冯主任，所以这次我来的目的也很直接，我们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赢了，这对我们不利，对你们也不利。我们是民营企业，我们要发挥我们的特色。而你们是国营企业，也要发挥你们的特色。”

“我们没有稳固的供应链，我们也没有那么好的后援保障。我们能拿到的产品极为有限，而你们不一样，你们可不是。”

“另外，我们的弱点是自身孱弱，所以我们要加强的方向是获得顾客的支持，获得更多的供销路线。而你们最大的问题是服务态度和落后的管理。不去在自己身上找毛病，邯郸学步也只能是东施效颦。”

李默说到这儿，冯天奇一拍巴掌大声笑道：“好！说的太好了！一语中的，你一下子就把你的对手陈红波给点明白了。李默同志，你的角色摆得很正，心态也非常的正。没错，这个比赛市里面看中的可不是胜负，而是你们两个的特色和过程。你这一点可是加分了！”

李默忙不迭的站起身鞠躬说道：“谢谢冯主任夸奖。”

冯天奇点头说道：“国家要以经济发展为中心，民营企业势必要加入到经济发展的道路上来。可是我们更希望是国企作为领头羊。我听到你在大会上的言论，说得太对了。国企就是一颗定盘星，他可以让市场的物价不会失控，我们特点就是可以不用太计较得失，而民营企业就是埋头发财赚大钱，什么都不要想。那就对了！”

李默看着他，然后站起身说道：“冯主任，您根本就不是这儿的主人，我记得安东好像以后一个新调来专门抓经济的人，就姓冯……”

“你没猜错，我就是调来专门抓安东经济改革发展的，不过我也真的在这里体验生活，临时当个治安主任。在这儿就是个兼职，这里除了陈红波之外，谁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来这儿第一项就是冲着你们的零售业的，东北工业基础很深，没有太大的空间，而且也不容易做出改变，但是零售业不一样。你们这个空间可是蛮大的。我们或许不会成功，但是我们要尝试，因为没有失败，就没有可能成功。你说呢？”

李默忙不迭的点头跟着说对，他看着李默笑着说道：“李默同志，不要妄自菲薄，你们的民营企业也很厉害，你们也有后援。这安东的广大市场不就是你们的后援么？今天你的提醒，我会告诉陈红波的。你们也要全力以赴的去给我赢了陈红波，市里面是看中你们赢的，也需要你们赢一场给他们一个警示。因为你们赢了，我们才能淘汰一些不适合的，让他们做出自己的改变。也能给那些驻足观望的人勇气，让他们加入大零售业里面。经济繁荣，不是一个人能左右的。需要的还是很多力量，但是点亮黑夜的火炬手，你还是很重要的。”

李默真的没想到冯天奇给他的评价这么高，点亮黑夜的火炬手，这个评价是真的很高。

临走的时候，冯天奇还给了李默一封信，说拿着这封信去办事儿就行了。

李默没当面打开，这样不礼貌。出去上车之后，李默和苏雅诺迫不及待地打开。

结果里面是一份文件，而且是红头。

“关于民营企业苏小默的建议。”

上面竟然是同意李默他们建立一个试点公司，暂定为临时的试验性合作机构。虽然不算是公司，但是具有公司的智能和能力。

这一点是李默非常需要的！

有了这封信，李默算是有尚方宝剑，敢真的开苏小默公司了。

拿到文件的两个人激动地相拥在一起，两个人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虽然不可能给他们颁发经营执照，但这已经足够了。有了这个，他们已经可以抬头挺胸的做人了。

在1978年，这已经算是非常超前的事情了。

虽然没有正式的许可，也只是试验性的，不具有真实效力，但是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这要顶着多大的压力？

相当于台风级的压力啊！

李默不仅仅是激动，也有感动。

更多的，则是动力。

回来之后，林经理他们知道之后，更是兴高采烈，这说明他们押宝押对了。

其实冯天奇料到李默会来，当然李默不来的话，他是不会给李默这东西的。因为这个东西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但如果李默能做到他们要他做到事情，那么这件事他们倒是可以冒险。

作为磨刀石，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人家就当作是在经济范畴内的一次演习。谁能说什么呢？

现在的李默就相当于经济圈子里面的“蓝军部队”。

而且李默身上还有双保险，毕竟有起兴大队作为后方的保险，还有着劳动百货商店。所以这个压力虽然大，但也不是不能顶。

李默开心的不得了，到了晚上见到杨宝庆的时候也是笑容满面的。

他这开心的样子，弄得杨宝庆都懵了。

“小默哥，你这是咋了？你到底笑啥玩意儿啊？给我笑得发毛…”

“没事儿，宝庆，他是真的开心。遇到大好事儿了。我们马上要有大动作了，今后你们小默哥就是大老板了。”

“大老板？”

杨宝庆没明白，难道现在不是老板么？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后等到时机成熟了，你这个厂长也有可能要改叫总经理了。工厂也应该不止是一个。”

“这是啥意思？还要开印刷厂啊？”

杨宝庆激动地问道。

李默看着杨宝庆，笑着问道：“出版社听过么？”

“听过啊，咱们工厂不就是给出版社做生意么？”

“以后我们要投资出版社的，有自己的出版社才能继续投资我们自己的教育教材的研发，到时候你会担心印刷厂没活儿做？你会担心产能问题。我们要有自己的印刷厂，而且还要有自己的教育研发中心。只不过这都要建立在属于我们自己的企业建立的基础。”

“我们自己的企业？你是说，咱们自己能办公司了？不能吧！这应该是不让的！”

“当然不让了，也没有办法给我们办啊！但是，我们现在可以临时的成立一个公司，虽然没有执照，但是得到市里面的认可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可以以模拟的名义，按照民营企业的套路来发展我们自己。这样的话，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打磨那些国营企业，别搞得他们干不下去就行了。只要掌握好这个度，我们就可以随时发展我们自己。”

“最最关键的是，有了这个名头，我们可以大大方方地贷款了。”

李默说完了这个，杨宝庆狐疑地问道：“就是借钱啊？”

“你啊！借钱？我告诉你，能不能进行大额贷款这可是很大区别的，我们有钱也要贷款的，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现金流。等你以后习惯了就知道了，现金流是很重要的了。”

杨宝庆还是搞不明白苏雅诺和李默到底高兴啥，不就是借钱么？

能借多少不也是借来的么？

他根本就不懂，能从银行借出钱来到底代表什么，更不会知道在不久之后就开始刮起了借钱风，而且各种借钱不还。

那段时间才是真的在上演着：“我凭本事借钱，凭啥要我还？